292原来如此（上）
谁都以为龙世怀会处死陈曦，但龙世怀最后只是将陈曦贬为庶人，发配皇陵山庄为奴，留其一命。
至于陈族，龙世怀没有姑息。
陈族，是寒门五姓。随着世族七贵的倒台，寒门五姓暗中崛起，想趁机主导朝局。
可是龙世怀，打压了七贵并不代表着要提拨寒族。
于是，就着这次机会，龙世怀大笔一挥，将陈族彻底的赶出了历史舞台。更在奏折中批示，二十年内，陈族中人不得为官。
“二十年不用，太狠了些。”上官澜道。
“这算客气的，若那日陈曦敢给陈氏一族求情，我就要他陈族中所有人五十年内不得为官。”
看着龙世怀的狠劲，上官澜叹道：“还是立个太子吧，要不然，还会闹腾的。”
当初，将凤印交予魏歆管理，看中的就是因为她没有子女，不会私心的为自己的子女谋权、谋势。
只是万不想，担心的仍旧发生了。
龙世怀冷哼一声，道：“闹就闹，越闹得早越好，该来的总得来。正好，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在龙儿即位之前，我要将那些屑想掌我东傲江山的人都给办喽。正好为龙儿铺
路。”
如今，龙世怀也终于明白当初他父皇为什么要一力挤兑七贵了，原来也是不想让他执政后太过操心。想来这父爱是一样的。
当然知道龙世怀心中早就有将帝位传予龙儿的想法，上官澜道：“问题是龙儿还会不会回东傲？”
“他是我龙世怀的儿子，身上流的是东傲皇室的血。他的血中有天生的责任二字。会回来的，迟早而已。”龙世怀笃定道。
“倒不如你干脆一纸圣旨宣告天下，到时候东方一一不得不将龙儿送还。”
“我……不想逼她。”语及此，龙世怀苦笑道：“如果此时我宣告天下，那当初何苦要送还龙儿予她身边？龙儿会长大，长大的他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责任，我相信自己看中的儿子。”
上官澜、龙世怀二人正在说话间，天猛进来禀报说：“主子，那个方秋文又来了。”
“方秋文……”上官澜沉思会子后，相当有意思的看着龙世怀道：“真是奇怪了，那个方秋文居然三番五次的来我王府，说是要见我。”
自从武念亭去世后，上官煜性情大变，上官澜不得不常驻逍遥王府。他并没有对外公布他活过来的消息，但方秋文却坚信他还活着。
“世怀，是不是你和于贵妃说了些什么，导致于贵妃将我活着的消息传达予了方秋文？”
龙世怀瞪着上官澜，恼道：“你觉得我就这么把不住嘴？会重色轻友？你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还活得过来？”
闻言，上官澜抬手揉了揉鼻子：好吧，惹恼兄弟党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方秋文年前就出宫了啊。”龙世怀也觉得奇怪。再说，方秋文和上官澜几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人。不管有什么事，她也不应该来找上官澜啊。
其实，上官澜方方得到消息，郑艾嘉找过这个方秋文。但他在郑艾嘉面前一直就是郑无波。所以，不可能是郑艾嘉透露了什么。
思及此，上官澜道：“这样吧，她既然如此笃定，成，我就见她一面。世怀，莫若你躲起来，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好。”
若是想做出威胁逍遥王府的事，只怕她走不出逍遥王府。
上官澜示意天猛去传方秋文进来。
不说上官澜、龙世怀二人，只说方秋文。
她在天猛的带领下，款款步进逍遥王府，看着再也熟悉不过的景、物，她的泪居然是涮涮而下，看得天猛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方秋文来逍遥王府几趟了，没刻意说‘找上官澜’，而是说‘找你们爷’再或者说‘找你们主子’的话。
初时，天猛等人以为她要找的是上官煜，便以‘十三少身子不大舒服，不宜见客’为由拒绝。不想这个方秋文居然说‘我找你们的主子，你们真正的主子’的话。
天猛等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了，如实向上官澜禀报。
上官澜呢，自从小徒弟去世后无心别的事，虽然觉得方秋文言语举止奇怪，却也引不起什么好奇兴趣，只要天猛等人将她赶走即是。
哪知这个方秋文很是执着，几乎天天上门求见。
原来，方秋文之所以笃定上官澜还活着，是因为她在武念亭的入葬仪式上看到了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虽然那个时候上官澜戴着斗笠，虽然上官澜将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掩盖上了，但几世
的痴迷，她仍旧一眼便认出了他。
年前，于长月赶她出宫，她二话不说出了宫，出宫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来求见上官澜。
奈何数次三番，根本就见不到上官澜的人。
她不灰心，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住下，仍旧每日前来送拜帖。
在这个每天求见却不得见的过程中，有一天，她碰到了郑艾嘉。
其实，郑艾嘉是特意来找方秋文的。
自从被龙世怀、东方一一废了双手、双足后，郑艾嘉本是心怀滔天恨意。可是，自从在合州和武念亭一番长谈后，她突地看开了许多，也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错就错在不该将自己
当武念亭。前世，龙世怀再怎么喜欢着她、纵容着她、宠爱着她，不过因为她是武念亭而已。而今生，她不是武念亭，当然就不可能得到龙世怀的爱、纵容。
徒留异世两生，郑艾嘉觉得她连她自己是谁都没有分清楚，连黑白都没有分清楚，只觉十分可叹、可悲、可笑。
如今，郑艾嘉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去过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活。所以，她来找方秋文，希望方秋文能助她一臂之力。她觉得，以方秋文魔界的力量是能够
成全她的。
当然，做为交换的筹码，郑艾嘉也向方秋文道出了上官澜就是郑无波的事。
上官澜居然就是郑无波？！
虽然知道上官澜还活着，但这个消息仍旧给了方秋文一个晴天霹雳。
在痛思了三天三夜后，方秋文同意了郑艾嘉的请求。她愿意送郑艾嘉回二十一世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想再见见上官澜。
原以为，今天又会落空，不想上官澜居然同意见面，方秋文一时间是百感交集。
“阿澜，这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从此，这世间将再无妖无双。”
妖无双，九尾猫妖，本有九命。
当初，她一门心思想想占据武念亭的身子不得成功。后来更想趁着武念亭生曜儿、晔儿的时候变身成武念亭，奈何又没有成功，当事时，因她在外停留时间过长，被烈日灼心，枉断了几尾
，枉去了几条性命。当她匆匆忙忙赶回皇宫重新附在方秋文身上的时候，只剩下两条尾巴。
也就是说，她只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了。
当时，尚不知郑无波就是上官澜的时候，她还想用这最后一次重生机会变身成郑艾嘉，想以七分近似武念亭的长相去勾引上官澜。却不想就算她变成郑艾嘉，她和上官澜也不可能。因为他
们会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但如果她花痴的去喜欢自己的兄长的话，定要遭受乱人伦的酷刑。
呵呵……呵呵……
再说那个时候，她也不能寄生到郑艾嘉的身上去。
因为秋文真身不死，她妖无双就没法寄生于别的真身。唯有一途，杀了方秋文真身。
可是，那无异于自杀。自杀对于魔族而言那就是放弃后面所有的重生机会。
虽然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了，但她仍旧想牢牢把握住。
于是，她将这次大好机会让予了郑艾嘉，让郑艾嘉重生到了痴呆公主身上。
当事时，她还想着她和郑艾嘉二人一内一外，一个帮着搞定上官澜，一个帮着搞定龙世怀，各取所需！
如今想来，尤为可笑，恁她如何算计、布局，其实她的每条路都已被老天堵死，原来她和上官澜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明明她还剩下两条尾巴，明明还能重生一次，但在郑艾嘉的灵魂离开方秋文的躯体寄生到痴呆公主身上的那一瞬间，她妖无双的尾巴居然无形少了一条。
也就是说，她再也无重生的机会，只剩下方秋文这一条命了。
初时，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直至最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妖无双和郑艾嘉共用方秋文的躯体时间过长，二人几乎到了心神合一的地步，命自然就牵在了一起。随着郑艾嘉灵魂的离去，
无形就带走了她妖无双的一尾命，从而导致她妖无双再也不能重生了。这也是武念亭生武晟，武念亭在香消玉殒的时候，她妖无双都没有办法去占据武念亭真身的原因。
九尾，九世的命，兜兜转转之后，除了围着上官澜转，她居然没做任何事。
更可悲的是，上官澜她也没得到。
也是在那痛定思痛的三天中，方秋文终于想通了，她决定成全郑艾嘉，送郑艾嘉的灵魂回归二十一世纪。
做为九命猫妖，她知道一个秘密，自断一尾可以发出无尽的能量。
当然，用这股能量送郑艾嘉的灵魂回归二十一世纪是不够的，她之所以给郑艾嘉承诺，全得益于郑艾嘉曾经带走她妖无双一尾的机遇。
也就是说，是机遇融合了两尾之力送郑艾嘉回归二十一世纪。
自断一尾，也预示着她妖无双从此会灰飞烟灭于红尘，渣滓不剩。
所以，今天将是她和上官澜最后一次见面。
从此，她妖无双不再有来生了。
本来，她应该好好把握这仅有的一生，能多活些日子就多活些日子，能多逍遥一时就多逍遥一时。但不必了，再也不必了，如今的她心如死灰，生不如死。倒不如用仅剩的命成全她和郑艾
嘉曾经共用一体的缘分。
“方姑娘，到了，请进。”
一路沉思，不知不觉便到了天玑阁。
看着熟悉的阁楼，方秋文展颜一笑，拘礼，“谢谢。”
天猛点头告辞。
推开门，方秋文进入天玑阁。
她第二世是俏俏之时，对这阁楼的情景再熟悉不过，所以，她轻易的避开了一楼、二楼所有的机关，成功的上到三楼，浅笑盈盈的出现在了上官澜眼前。看着他满头的白发，方秋文一时间
恍惚回到了她是俏俏一世时，也是这般看到满头银发的他坐在这个地方，她略带哽咽的声音道了声‘阿澜’。
让方秋文自己上三楼也是上官澜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居然会这般快的突破层层机关。更想不到的是，她这声‘阿澜’令他有熟悉的感觉，但他可以笃定，他和她并无交集。
看着他微蹩的眉，方秋文眼含浅湿。
“方姑娘，请座。”对于那些能轻而易举上到三楼的人，上官澜很是欣赏，语气无形中客气起来。
原来上官澜还有对她和颜悦色的时候，方秋文哽咽的道了声“谢谢”后坐下。
“方姑娘为何那般笃定我还活在人世？”
“不说晟儿的长相，只说我追寻你几世，哪有认不出你的道理。”
“几世？”上官澜的眉微跳，脑中不觉晃过龙咏萱的身影，他恍惚记得龙咏萱曾经和他说过一个什么几生几世的追逐故事。
“是不是觉得我像龙咏萱？”方秋文含泪笑问。
若说平生无事令他震惊，但此时，方秋文的问话却令上官澜震惊了，他的眉几近竖成‘川’字的看着方秋文。只听她又道：“其实，说起来，我不是什么方秋文，龙咏萱也不是什么龙咏萱
，我们都是一个人━━妖无双。”
“妖无双？”上官澜若有所思道。
“正是，妖无双。阿澜，讲个故事你听，一个关于九命猫妖妖无双九生九世的故事。”
当初，鹰愁涧上，龙咏萱也讲了个什么‘两世情缘’的故事。而今天眼前的女子也要讲什么九生九世的故事。先时对她的欣赏全然抛却，上官澜冷笑道：“你不会也要讲什么一个小妖跳下
诛妖台然后爱上一个凡人的故事吧。”
“是。”
上官澜笃定，当年，鹰愁涧上，方秋文不可能偷听到过那个故事。而且龙咏萱和方秋文应该没什么交集，自然也不会将这事告诉方秋文。
会是一样的故事吗？
上官澜好奇了。“成。你说。我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妖，她爱上了一个人，不惜为这个人跳下诛妖台。第一世，她寄生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身上。因了不受宠，所以她活得一直非常的小心翼翼。”
呵呵，和龙咏萱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上官澜嘴角抹上一抹清冷的笑容。如果这是个阴谋，他倒想听下去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阴谋。
念及此，他接口道：“有一次，她被那个国家最受宠的公主戏弄，春寒料峭的赤着一双脚在还覆有薄雪的草丛中找鞋子。也就在那个时候，来了一名年青人。她一下子便被年青人的风采吸
引。也是在那个时候，年青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看了她一眼，从此二人一见钟情。是吗？”
定定的看着上官澜，方秋文苦笑道：“这是鹰愁涧上龙咏萱讲的故事。当事时，龙咏萱的精神已处在不正常之中，所讲的故事其实和真实的故事有出入，所以这一段不对。”
出其不意，上官澜‘哦’了一声。只听方秋文问：“阿澜，你知道那个不受宠的公主是谁？受宠的公主又是谁吗？”
“敬请指教。”
听出上官澜的话中有暗讽的成分。方秋文也不恼，道：“那个不受宠的公主名唤魏缕，而那个受宠的公主名唤魏缘。”
果然有出入。上官澜的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只听方秋文又道：“那小妖跳下诛妖台重生为魏缕之后，因不得宠，在皇宫中生活得极是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她的日子过得仍旧极其
清苦。当别的公主都在读书绣花、踢着蹴鞠疯闹、嬉戏着放风筝的时候，独有她总是拿着扫帚在扫地。很多时候，她都拿着扫帚在扫地。另外的时间，她会赤着一双脚，踩在她扫的那些落叶上
，她觉得那叶子上有阳光，暖着她的脚，也暖着她的心。”
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方秋文抿了口茶，又道：“有一年，一名光风霁月的年青人出使北极国，做为北极最得宠的公主，魏缘带着年青人游历皇宫。也就在那个时候，小妖化身的魏缕
正手持菊花、赤着一双脚踩在一地的枯草、落叶上。年青人看到了她，小妖也看到了年青人。年青人本一个不经心的一瞥，但不知怎么的他却又回了头定定的看着小妖，然后他那双美得惊心动
魄的眼便看向小妖赤着的脚……当事时，小妖震惊、惶恐却又心生欢喜，也定定的看着年青人。那天夜里，小妖做梦了，梦到了年青人，梦到了年青人和她比翼双飞。”
听到这里，上官澜冷笑道：“这名年青人不会就是我吧！”
“是，阿澜，这年青人就是你。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北极吗？因为那个时候，是你和龙世怀的战争最是胶着的一年，你来北极是希望从北极借兵。”
他和龙世怀有打过仗吗？上官澜摇头笑道：“疯了，疯了，我说你是疯了。我和世怀什么时候打过仗？”
“你听我把故事说完，到时候你和龙世怀到底有没有打过仗，你心中自有定论。”
“好，我听着。”
“也许是看出魏缕爱上了你，更也许是因了你多看了魏缕的一眼。对你情有独钟的魏缘心生嫉妒，将魏缕无情斩杀。之于魏缕之死，小妖虽然觉得冤、怨、不甘，但再次重生时她却不想再
度成为魏缕去和那魏缘争个你高我高，而是想用她的第二次生命做一些对她更有意义的事。于是，小妖的元神回到了上官澜和武念亭相遇的那一年，她想重生到武念亭身上。”
上官澜终于抬眼看向了方秋文。
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噩梦缠绕着他，梦中的他亲手斩杀了他的小徒弟，只因他笃定那个小徒弟不是他的小徒弟。但梦中斩杀了小徒弟的那个他也变得一头白发。
这个梦，他还和龙世怀说过。
后来，他变成郑无波，白了一头头发，他时时想，这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或许今生的白发挡了梦中可能的即将到来的劫难也说不定。
那个劫难，是因为他不相信小徒弟就是小徒弟造就的。
如今，眼前的人，居然说出她想重生在小徒弟身上！
莫非梦中那个假的小徒弟就是她？
似乎看出上官澜心中所想，方秋文笑道：“别，你别担心。我并没有重生到武念亭身上。重生到武念亭身上去的另有其人。因为我是被打下的诛妖台，身上的修行全无，许多事情记得不是
非常的清楚，当事时我忘了我为什么不能重生到武念亭身上去的原因。直至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武念亭的护身神兽是小白龙的原因。”
“小白龙？”
“是，武念亭的护身神兽是小白龙。这也是她为什么屡屡得老天眷顾的原因。”
眷顾吗？真眷顾就不会离他而去了。上官澜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
“当然，我现在不想讲武念亭，只想讲小妖。”
“你讲。”
“小妖重生的第二世，因占据不了武念亭的躯壳，她的元神不能在选定的时空空置太久，必须找个宿主。也是巧了，那个时候，龙世怀、武念亭方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俏俏，而俏俏因在马
车中和人贩子搏斗时伤及头部，是以元神很是虚弱。小妖想着，既然不能占据武念亭的身子，那也得占据一个与武念亭最亲近的人的身子，只有这样才能借着武念亭的机会去亲近你。所以，小
妖那个时候便毫不犹豫的占据了俏俏的身子，第二世寄生为俏俏。”
语及此，方秋文笑了，笑得极无奈的摇头，‘啧啧’数声，道：“也是在俏俏一世，小妖看到了一段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
隐约觉得也许和他的梦境有关，上官澜心中一动，道：“请继续。”
“一如上一世，你和武念亭打小订亲，感情很深。可是，随着武念亭及笄之日的来临，她居然失踪了。当你找到她的时候已是三年之后。即便如此，因婚约的原因，你们二人还是举行了婚
礼。初时，新婚的你们倒也你侬我侬、羡煞一众旁人，特别是我这个小妖，更是羡煞得想撞墙。羡慕嫉妒恨中，我暗暗扎了个人偶，夜夜用针刺那人偶，求各路神灵降场大病予武念亭，这样的话，我这个陪嫁的小丫环也许有机会得你的雨露。”
并没有因为方秋文所说的‘雨露’之词而动怒，上官澜震惊在那‘失踪三年’之事上。
不知不觉，他的身子有些抖。眼光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帷幕后的龙世怀。龙世怀的脸色亦煞白，想来应该也在震惊中。
眼前女子说的这个故事和他的梦是何其的相似。
“可是，紧接着，你和武念亭有了矛盾。这个矛盾归于你的执着，你认定武念亭不是你的小徒弟。而事实是，这个三年后被你寻回的武念亭确实不是你的小徒弟。她不过是一个拥有武念亭
的身体的另外一个灵魂罢了。”
“谁？”上官澜激动中问。
闻言，方秋文笑了，问：“怎么，你信我说的故事了？”
“告诉我，那个灵魂是谁？”
“她是谁，无关紧要。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俏俏一世时，你身边的武念亭确实不是真正的武念亭。那个假武念亭非常的有意思，可能是感觉到了你的试探，她开始躲着你。她躲得最多的
地方就是龙世怀那里。由于她和龙世怀接触得越来越多，再加上她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武念亭，所以她居然超越了兄妹的界线爱上了龙世怀。那个时候，东傲传得最多的就是武念亭给你上
官澜戴了一顶绿帽子。”
帷幕后的龙世怀脸色越发煞白，他隐隐觉得，他似乎知道那个假冒武念亭的人是谁了。他脑中不自觉的便浮起郑艾嘉的身影，浮起郑艾嘉那自以为是的、口口声声‘皇帝哥哥’的称呼。
“龙世怀，一直禀着兄妹之界，拒假的武念亭于怀抱之外。再加上武念亭怀孕了，于是龙世怀送武念亭回归你身边。而这个假的武念亭，一门心思想回到龙世怀身边。她更认定龙世怀之所
以不要她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于是她想打掉肚中的孩子。而你呢，似乎知道她要打掉肚中孩子似的，你将她关在房中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并派了人十二个时辰的监督她。更有意思的是，
你似乎知道是有另外的灵魂占据了武念亭的身子，你请了许多巫医、萨满法师、得道高僧日夜在她房外念经。搅得她日夜不得安宁、焦躁不安、坐卧不定。最终导致她早产……”
是了，是了，巫医、萨满、念招魂咒、早产，这些和他梦境中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从听到‘三年失踪’始，上官澜开始不再怀疑方秋文有什么阴谋了，而是认真的听着。他有感觉，困扰他多年的梦境将在今天澄清。
“其实，我做俏俏之时，尚不知那个武念亭是假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虽然武念亭以有夫之妇之身还去招惹龙世怀有错，但武念亭怀孕后你上官澜日夜刺激武念亭，不为武念亭请医保胎也
便罢了，后期更是请一些巫医、萨满法师日夜在关押武念亭的房间外念经、念咒则有些病态。当事时，我还以为你此番种种是恼羞成怒武念亭给你戴绿帽子，是想折磨她。现在才知其实不是，
是你发现了这个武念亭有问题，你想逼出那个占据了武念亭身体的灵魂。可是，你又哪里知道，当你成功的在她生产的那一瞬将那个灵魂逼出的时候，武念亭也随之而亡了，死于大出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