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一双铁臂环住了她
南越威威军声直入云霄,铺天盖地,咆哮而来,惊得沙漠之中鸟飞兽走。
黑寨之中,一一正闭目小憩,突猛地动山摇般的呐喊,她睁大眼睛,瞪着议事厅外。
很快,丹子跑了进来,紧张道:“大当家,是南越军。”
“他们发了什么疯?”
“估计要攻寨了。”
“攻寨就攻寨,还要提个醒?”
“大当家。”
“成了,我去看看。”说话间,大当家起身,随手抓了白绫缚面,出了议事厅的人又顿住,道:“你去好生看着小当家。”
“是,大当家。”
南越军将黑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整整十余天不见动静。今天发出‘南越、必胜’的呐喊,想来是要动手了。
山寨中,只有五百人马,如何是那万余铁骑的对手。唯盼狼王寨、龙奕真的人马一如先前所定的在左、右两路杀出,暂时可缓解黑寨之危。
一路想着,大当家一路行至黑寨城门处,缓缓的登上城门,看向一里地之外的南越大军。绵延起伏的军帐、步列有序的军容,和上一次来的那五千大军比起来,这个有看头多了。
也难怪,南越陛下亲临,自是出动了精锐部队。
大当家接过一个小哨兵递来的千里眼,细细看去。
她幼时就学过兵法,也学过奇门遁甲,一看便知南越军阵是八卦阵势。她嘴角浮起一抹轻笑,道:“巧了,我家就住在八卦阵中。”所以,要破此八卦阵相当容易,难就难在她没人手。
她又将千里眼看向原来和大漠狼王、龙奕真商量好的左、右两路。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那两路军如何了。是被巴顿拦截了呢还是根本就没有出动。
“狼王,龙奕真,如果你们率先背信弃义,就不要怪我不地道了。最多三天,三天还未见你们的援兵。我将留下这坐空城。”
当年她在修筑这黑寨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废弃的地下河道,直通十里外的孤狼山。她可以率着她所有的人马走这地下河道至孤狼山,暂时躲开巴顿疯狂的报复。
当大当家拿着千里眼看南越军势的时候,巴顿也拿着千里眼在看黑寨。最后,二人的千里眼来了个眼对眼。
一个清贵逼人、霸气威武。一个如月皓洁、如风飒爽。
二人各不相让,也各自露出挑衅的一笑。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黎明,南越大军号角声声,漫天的箭雨直逼黑寨。
黑寨之中,早有安排,躲在城楼底下的一众小哨兵人人手上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用稻草扎了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穿着山寨中人服饰,猛一看还真以为是守寨子的兵。
如今,稻草人被南越大军的箭射得像刺猬。看着稻草人成功将南越大军的箭羽收入囊中。一个躲在底下举着竹竿的小兵捂着嘴笑道:“还是我们大当家厉害,说有人送箭就真有人送箭来。”
“那是,也不瞧瞧我们大当家是谁。”回话的小哨兵觉得手上举的稻草人很重了,又道:“好重,该换个面了吧。”
闻言,众人抬头看了看,便见他们举着的稻草人一面已扎满了箭,像刺猬般。
于是,所有人将稻草人又转了个面。
很快,稻草人新换的一面亦扎满了箭。这一下,真成彻底的刺猬了。
马上,第二拨举着稻草人的小哨兵上,换下了第一拨小哨兵。而第一拨小哨兵则坐在城池中开始拔那些稻草人身上的箭。紧接着,第二拨下,第三拨上。如此反复,黑寨中倒也热闹。
第一批稻草人身上的箭拔光,小哨兵们数了数:整整一万有余。
有的小哨兵不仅咋舌,摸着脑袋道着‘我的老天爷’的话。
原来一一早算定因护城河之功,巴顿断不会冒险渡河。会在第一次较量中采取最擅长用到的箭雨阵。她想到了三国时期诸葛亮的草般借箭之计。她现学现卖,只命黑寨中人这些天赶紧扎稻
草人树立城头,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场。
然后,她又命人将这些借到的箭都收集起来,等巴顿的大军强渡护城河的时候正好用得着。
可以说,她这是一举两得。
因了他们大当家的神机妙算,本笼罩在黑寨上空的阴云彻底消失不见,到处坐着抱着稻草人拨箭的人,个个说笑,不见半点紧张了。
巴顿大军这边当然不知黑寨的大当家来了个草船借箭,在放了将近十万的箭羽后,他们终于停下了第一拨攻击。
巴顿想着,小小的黑寨现在应该被吓唬得够呛,盾牌铁定都射成筛子了。
但当他举着千里眼一看的时候,这才发觉黑寨守城的哨兵们仍旧威武的立在城头。更有一个土匪将一个浑身插满了箭的稻草人高举起来左右摇晃,依那士兵的口形可以比划出是‘谢谢南越
陛下赏赐的箭’的话。
因那些稻草人穿着山寨中人的衣物,远看自以为是守寨的土匪。此时见他们将那些稻草人举了起来,才知是只有上半身,而下半身就是一根杆子的稻草人而已。
出其不意,巴顿先是一顿,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草船借箭?这个大当家有意思,倒是个人才。”
一旁的副将也看清楚了,骇然道:“陛下,再怎么办?”
巴顿缓缓道:“再攻击的话。我们必要吃这十万枝箭的亏。呃……暂时休整,看一下情形再说。”
“是。”
一一也站在黑寨的城池用千里眼看着南越这边的行情。当看到南越鸣锣收兵的时候,她笑了。接着她看到了巴顿,她可以断定这个满身尽披黄金甲、脸戴半截龙纹面具的男子定是南越陛下
无疑。
只见巴顿,对她一笑,缓缓的举起拳头,接着伸出一根大拇指。一一亦是一笑,放下千里眼,双手作揖,意思是‘承让、承让’。
巴顿见了,叹道:“如此飒爽如风之人居然先不得知,要不然……来人。”
“在。”
“替朕送封信于黑寨大带家。”
“是。”
很快,巴顿希望黑寨大当家和南越联盟的信送到了一一手中。当然,这信不是人送的,而是用箭射到了城墙上。
一一看着信若有所思,最后笑意盈盈道:“不是南越皇帝想和我交朋友,就是东傲皇帝想和我交朋友。原来我黑寨居然是块香馍馍。”
城池中收纳有近十万枝箭,知道这十万枝箭足可抵御南越大军有可能的渡河强攻,丹子的心也放了一百二十个。如今听了大当家之话,她笑道:“那是因为黑寨的大当家是您,如果不是您
的话才不是香馍馍呢。”
“嗯,这话怎么听怎么舒服。有赏。”
“谢大当家。”
主仆二人正在玩闹,一个探子急匆匆来报,“大当家,狼王寨有危险了。”
除了心腹和探子,黑寨那条地下河道就算是黑寨中人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用谈其它各山寨中人了。这个探子能够来去自如,走的当然就是那个地下河道了。
心中一个突,大当家镇定自若问道:“说清楚。”
“昨日,小的奉大当家之命前往左路、右路察看军情。结果发现右路军南安王的部队被南越部队所阻,暂时不能来支援我黑寨。而左路大军空无一人。小的又继续往左路前方察看,这一看
不得了,直至狼王寨才知,原来狼王寨亦被南越大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如今被南越军逼得不得不退守到最高峰了。狼王的人出不来不说,只要南越大军继续围着他们,他们必被渴死。小
的估摸了一下,南越大军有近五千人马……”
狼王寨本依山而建,山底水草丰美。如今居然被逼到山峰去了,那水源自然就成了问题。
不想巴顿居然兵分三路,路路截断援军。如此说来情况相当糟糕了,除非龙奕真再派人手来支援。否则狼王寨一灭,只剩下黑寨孤掌难鸣的话也强撑不了几天。念及此,大当家勉强扯起唇
角,看似笑意盈盈,实则心中再盘算再该如何?
很快,她道:“丹子,马上去点两百兵士,随本当家去支援狼王。”
“大当家。我们山寨只有五百人马,如果再去两百,万一南越大军又发动进攻该如何是好?”
“放心。暂时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在等,等我到底联不联盟的消息。”虽然想劝大当家以黑寨利益为主,但想着大漠狼王平时对山寨的照顾,此时如果不出兵相帮的话,狼王也许就成死狼了。丹子犹豫再三后,仍旧听话的去亲点兵士去了。
大当家这才拉着那个探子道:“你再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形。”
于是,那个探子将他探得的行情一一具实禀报,大当家不时点头。
半晌,丹子带着两百兵士至。叶歌也来了。大当家向叶歌说明要前往狼王寨支援狼王的事,然后又将黑寨中的事交予叶歌,最后又叮嘱叶歌,防备巴顿搞夜袭。
叶歌这才知道有地下河道一事,叮嘱道:“你早去早回。”
“这就要看狼王的造化了。”面对铁骑,她只能来个突然袭击的夜袭,来个速战速决。然后尽快赶回黑寨。
终究是不放心,在上路之前,大当家去看了看熟睡的小奶包。真恨不得将他带在身上才好。可是,战场上,刀箭不长眼。她叮嘱丹子道:“照顾好小当家、左嬷嬷。”
“放心,大当家。”
“如果黑寨被攻陷,而我还没回的话,知道该如何做吗?”
“抱着小当家去孤狼山等。”
“很好。”
再不走,就不能在晚间赶到狼王寨了,兵贵神速。大当家咬了咬牙,义无反顾的转身。
虽然担心山寨安危,但丹子也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未存半点私心,亲点的两百士兵都是山寨中的精英,个个背负箭囊,威武整齐的站在大当家面前。
将要做的事简要的一一说明,大当家一摆手,很快,两百士兵都跟随在了大当家身后,秩序井然、整装出发。
可以说,这两百士兵是第一次见识这条地下河道。沿路‘啧啧’称奇。
约摸半个时辰时间,已至河道末端,大当家率先顶开一扇门,跳了出去,便见另外一方天地。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旷野天低,夕阳西下,染红了大漠。如果不是战争的话,将是一幅动人心弦的美景。但偏偏因了战争,一众人只觉得紧张。
等所有的人都跃出河道,大当家重新将门掩上。然后又铲了些黄沙将门埋上。一眼看去,这里就是漫漫黄沙,和其余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又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便是孤狼山了。
孤狼山是沙漠中少有的绿洲。在这个干旱的夏季,也不缺一口水。大当家招呼着一众人憩休了一会子,喝了点水,便命令一众人急行军前往狼王寨。
能够跟着大当家出征,众人是既兴奋又紧张。
因对沙漠再熟悉不过,一路平安无事,亥时,抵达了离狼王寨不远的一处沙丘。大当家示意所有的人趴下,她则率先爬上沙丘向狼王寨方向看去。
呵呵,果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南越兵。
狼王寨附近有一片岩壁,狼王寨依那最高山而建。如今,一如探子所言,狼王寨山底下的寨子已被南越军攻占。南越兵一直围着狼王寨没有行动,想来一是南越兵强攻山上的寨子可能会吃
亏,二则是想通过围寨渴死狼王寨中的一众人。狼王寨果然危险。
大当家低声道:“我要先行潜进狼王寨和狼王通个气,约定时间一鼓作气里应外合。你们暂时在这里等着我,没等到我不能行动。如果子时我还没归的话,说明出事了。你们就沿原路返回。带着寨子中所有的人从地下河道撤退至孤狼山,如果孤狼山也危险的话就护着所有的人往沙漠腹心地带转移。一切听丹子的,明白吗?”
“大当家。我和你去。”知道此行危险,一个小兵不舍。
“大当家,我,我也和你一起去。”又一个小兵道。
很快,所有的人都要和她一起去狼王寨探险。
“还当我是你们的大当家吗?”大当家的话自有气势,不怒自威。
“大当家。”
“喊我一声大当家,就得听我的话。就这样定了。再有阻拦,都当贻误军机处理。”
“是,大当家。”
“你们大当家我是去传消息的不是去送死的。成了,别当送葬似的,都振作起来。”
“是,大当家。”
又叮嘱了那两百士兵几句话后,大当家这才一人趁黑上路。仗着她熟知的一切,很快她便消失在了一众人眼中。
“狼王寨围得铁桶似的,大当家混不混得进去啊。”
“肯定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是大当家。”
“对,因为她是大当家。”
“既然是大当家,如果大当家真有危险,我们能丢下她不管吗?”
“不能。”
“好,我看这样……”
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于是两百颗脑袋凑在一处,最后商量好:如果南越军中大动起来,说明他们的大当家是被人发现了。那么,他们决定只派两人回寨子通知山寨中人转移,其余
的人则全部前往南越大军救大当家。他们不会丢下大当家不管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正在这两百号人焦急得不行不行的时候,一抹人影矫健飞临。一见来人是南越士兵服饰,将这些人吓了一跳,赶紧迎出两人准备开战。
“眼睛瞎了。是我。”“大当家。”
原来,大当家在临近南越兵的包围圈时,不动声色的剿了一个南越兵,然后将他的衣物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这般混进了狼王寨,和狼王取得了联系,预计子时一到便动手。
他们的大当家果然有勇有谋,能在敌营中来去自如,一时间一众人只觉得与有荣焉。
“你们十人,前往东方,寻些树枝绑在腿上,能怎么跑就怎么跑。最好是搅得黄沙漫天的好。”
“你们十人,前往西方,亦是寻些树枝,和他们一样,亦绑在腿上,能怎么跑就怎么跑。也是搅得黄沙漫天的好。”
“你们十人,等会子随我一起偷偷溜进南越大营的马厩。”
“你们十人,这是狼烟,子时一到就点燃狼烟。狼烟一起,其余的人,都从正面杀进南越军营。”
这是要玩虚张声势吗?
明白了。
此时,他们正身处北方,有一个士兵问:“那南方呢?南方怎么办?”
“我们和大漠狼王这点人哪是南越大军的对手。我们要打的也是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让南越军以为我们来了许多援军而已。留一条路让他们逃,只有他们逃,我们才能活。我们现在要做
的只是替狼王解围,然后让狼王能够成为我们黑寨的左路军。”
可以说,这是兵行险招。一众人明白了。
很快,分头行动。
这些人都是在沙漠打劫惯了的,最是熟悉这片沙漠的行情。很快,随着子时一到,东方、西方黄沙漫漫,在这个有月的夜里,非常的清晰,就像乌云压顶而来。
这看着不似要下雨的天,也不似风尘暴,更不是狼烟……
南越大军正觉得奇怪的功夫,狼王寨中响起号角声,很快,狼王寨的人马悉数出动,气势如虹的杀往山下。
原本只想困着狼王寨,困得它渴死了事,不想狼王趁夜冒险出击。南越大军立马整装上阵,向狼王寨冲去。
与此同时,北方升起狼烟。接着,数百骑人马横冲直撞向南越大军。
不知这一路大军是哪来的,一时间,南越大军尾部先乱了起来。
因狼王是突然行动,南越大军虽然迎战到了最前沿,但还没准备好,很快倒下一批,接着又很快倒下第二批。大漠狼王呢,杀红了眼。势不可挡。
南越的大将眼见着前面人马不断倒下,回首一看,后面似乎也乱了跟不上来。再看看东西两路,皆是黑沙漫天,显然有大部队正前来支援。他没接到他们陛下说什么支援的事,那想来就是
敌军的援军。
南越大将正准备调度兵马分几路出战的时候,突地大军中部大乱,接着凄厉的尖叫声不断的传出。正在南越大将讶异之际,便见成群结队的马疯了般的在队伍中横冲直撞。可怜有一些南越
将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丧生在自己的铁蹄之下。一时间,南越大军被那些疯狂的马群冲得队形没了队形、阵势没了阵势,零乱成一片片。
而大当家他们呢,在放火烧了南越大军的马厩使马受惊在南越军中横冲直撞后。他们又大声喊着‘狼王寨援军来了,大家快往南跑’的话。
也不知这命令是谁发出来的,只当是自己人发出的,一些留有小命的南越士兵不顾一切的往南跑去。在这个过程中,又有许多将士被乱马踩死。
约一个时辰的燥动后,南越军已悉数溃逃往南方。大漠狼王和大当家汇合,二人‘哈哈’大笑。
清点了一下战利品,他们发觉南越大军此番伤亡惨重。五千兵马只逃走两千,另外的三千几乎都是丧生在他们自己那群疯马的铁蹄下。
大漠狼王人马不足一千,大当家只带了两百人马支援。而这一仗无论是狼王寨还是黑寨,损伤都非常的小。可以说是两寨完胜南越正规军。
想着大当家一身南越服饰出现在狼王寨的时候,他那个震惊,震惊于大当家的来去自如。如今这小小的虚张声势,再加上一个出其不意、以夷攻夷,一个时辰便破人家五千正规军,大漠狼
王诚心觉得才不如大当家,也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大当家。由衷道:“大当家,大将之才屈居这沙漠,委屈了,委屈了啊。”
“那也得有狼王冲锋在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才是啊。”大当家仍旧禀着一贯的原则将狼王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
狼王苦笑一声,道:“本定好我去支援你,万不想到头来还是大当家你来替我解围。惭愧,惭愧。”
“成了。你我兄弟,不讲那许多。如今我黑寨危险,我得先回去了。你也休整一下,明日好及时支援我黑寨左路。”
“是,大当家。放心。我这就前往左路安营扎寨。”
“走喽。”
大当家一招手,那些以大当家为荣的黑寨士兵们立马围在了大当家身后,很快随着大当家消失在了沙漠深处。
大漠狼王看着大当家消失的方向,叹道:“大当家,一一,经此两番血战,本狼王算看出来了,你绝不是一个悍匪这么简单。”
如果说来时还紧张,但走在回程的路上,黑寨中的一众人只觉得神清气爽,有一种只要有大当家便能得天下的得意。
大当家笑意盈盈道:“成了,别虚浮上天了,小心骄兵必败。”
“是,大当家。”
与此同时,南越大营。
当得知狼王寨解围而他的五千军马被杀得不得不往南逃窜才捡回一条小命之时,巴顿的脸颊抽了抽,问:“确信有人支援?”
那个败在狼王寨的南越将领信誓旦旦:“确实有援军。而且封死了臣等东、西、北三路。从扬起的烟尘情势来看,援军不下三千兵马。”
他巴顿可以肯定援军不是龙奕真的人,因为龙奕真的人马暂时被他阻截在半路动弹不得。那……只有是黑寨的人。
整个狼王寨不过一千人马,黑寨不过五百人马。哪来的三千人马?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巴顿在中军大帐来回走动,半晌,他眼睛一亮道:“明白了。”“陛下。”
“虚张声势而已。”
“虚张声势?”
“正是。这个黑寨的大当家似乎非常熟悉三国中的战事。今日她方方草船借箭骗了朕的十万箭羽去。晚间她便学张飞张翼德在长坂坡的一手来了个虚张声势。她定然是以座骑缚了些树枝什
么的扬起烟尘让尔等误以为是来了增援的大军。然后再来了个火烧连营的烧了尔等的马厩。是了是了,定是这样。要不然他们不会留下南路让你们逃。他们让你们逃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
能和你们比。只有你们逃,他们才能活。”
那个败了仗的南越将领嘴大开,不能阖上:是这样吗?
巴顿坐下,闭目沉思,喃喃道:“黑寨被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又是如何出去的呢?有暗道?”
如此一想,巴顿有点激动,道:“对,定是有暗道。好你个黑寨。”
“陛下。”
巴顿走到那个吃了败仗的将军面前,道:“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是,陛下。”
“马上给朕弄一些擅长盗墓的人来。朕要将这方圆十里内都打探清楚,哪里有暗道。”
“是,陛下。”
“黑寨,大当家,好好好,朕一定要活擒了你为朕所用。”
黑寨。
也许是狼王寨的解围让巴顿再也没有了动作,一连两天,南越大军不进不退。
黑寨中人以为南越大军怕了,搞了个庆功宴。
在阵阵庆功的喧闹声中,唯有大当家总觉得心神不宁。她总觉得南越大军不是怕了这么简单。一个有着野心的想称霸天下的皇帝不可能这么安静,他的安静只代表着:大战在即。
思及此,大当家心一寒,马上命丹子传下话去:山寨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可以说,大当家如今是他们的神,大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当家要他们备战那就一定要备战。很快,喧闹的山寨马上严肃起来,所有的人有序的进入各自的备战位置。
“丹子。”
“在。”
“马上带领这山寨一众兄弟的妻儿老小去孤狼山。”
孤狼山地势险要,他们早在那里准备好了粮食。足够山寨中人生活一月之久。目的就是以防战争所需。“大当家,你……你呢?”
“龙奕真、狼王如今都兵至我黑寨左路、右路,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好歹也得血拼一场。再说,只要我坚守着,他巴顿就不一定毁得了这黑寨,以后我们也无需重建。”
这好的寨子,毁了真心不舍。丹子跟在大当家身边时日最长,最懂大当家的心。她颤抖道:“那……小……小当家呢?”
“和你一起走。”
“大当家。”
“放心,我每天会前往孤狼山看他。”
以大当家的武功,来回孤狼山所费时间不多。这样的话,丹子就放心了。她‘嗯’了一声,道:“是,大当家。”
于是,黑寨的妇孺被集结起来,以丹子、左嬷嬷为首,大当家又分派了二十个年青力壮的士兵保护着这一众妇孺弱小进入地下河道前往孤狼山藏了起来。
自此,大当家每天必前往孤狼山两趟,一来是察看那里的形势,二来是为了给小奶包喂奶。
因她武功高强,来回所费时间并不多。
如此三日后,她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这一日,她方方替小奶包喂完奶,通过地下河道方方回到山寨,接着便闻得一阵地动山摇之声。
似有千军万马从脚底下通过,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当家讶异的功夫,便有哨兵脸色惨白的前来报道:“大……大当家,护城河……护城河不见了。”
护城河居然不见了?
大当家的手微微颤抖,但并没有露出害怕,而是急步往城楼走去。等她到山寨前沿的城楼一看,果然,护城河正在缓缓的消失。水位不停的在下降。
原来,巴顿这几日寻来的盗墓人终于探得这处沙漠底下有地下河道。因地下河道太过复杂,他们也不敢闹太大的动静前往探查。于是,巴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炸药炸了一处河道。
不想一炸之下,正好牵引了这黑寨护城河的河道,将护城河的水全部引往地下河道去了。也就是说护城河干了,而用于黑寨、孤狼山相通的地下河道已被水填满,再也走不出去了。
大当家一时间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着,一个哨兵跑来,道:“大当家,不好了,后院起了一个池塘。”
后院正是地下河道的入口。
大当家急忙又赶往后院察看。半晌,大当家明白了,道:“护城河的水全部涌向了这地下河道了,兄弟们,我们出不去了。唯有一战到底了。”
虽然震惊,但好在他们的大当家提前将所有的妻小都送出去了,他们倒也没什么担心的。再说,左路、右路援军都已到了,还不定鹿死谁手呢。
“大当家,我们誓死随着大当家。”
“什么死啊活的?都听我的。一旦大战起,能够冲出去活命就冲出去活命。前往孤狼山,听到没?”
“大当家。”“你们的妻儿都等着你们去团圆。所以一旦有机会,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回来,我们重建黑寨。”
“是,大当家。”
“走了,守寨。”
“是。”
无人知晓大当家的背后已出一层薄汗。若晚一步,晚一步,她将葬身于这地下水道中。从此不见小奶包,不见亲人。
其实,炸了水道,巴顿也是出其不意,没想到居然巧之又巧的抽干了护城河的水。一会子后,他也想明白了,那河道果然在黑寨地底。而黑寨通往外界的路显然被护城河的水填满了。也就
是说,黑寨的一众人不可能从地下河道出去了。
当机立断,巴顿发起了对黑寨的总攻。
虽然说打黑寨是佯攻,但自从有了得黑寨大当家之心,拿下黑寨也势在必然。
巨大的投石机载着巨大的石头砸向黑寨。云梯一架架直抵护城河,在护城河上架起一座座木桥,南越大军通过云梯直奔黑寨而去。
杀声震天,人如潮水。一时间,黑寨便似被一群蚂蚁啃食的甜点,所有的城墙上黑压压的爬满了人。
大当家站在城楼上,指挥着手下的数百号人有序的作战。那砸石机砸来的石头他们没办法抵抗。但想借助云梯爬到黑寨的南越将士他们还是有办法抵抗的。五十步以内的用箭射,近前的用
石头砸。
很快,护城河中堆起了尸山。
场面,触目惊心。
大当家指挥着前沿,叶歌则守着后防。哪怕刀砍出了裂口,哪怕护城河几近被南越将士的尸身填满,但南越将士却是越来越多。
放眼看去,大漠孤狼的人马正在狠劲的向黑寨杀来。而龙奕真所派的胡杨的人马虽然也在往黑寨前进,但两路人马皆举步维艰。等他们杀来的时候,黑寨也许早被巴顿的人马攻下了。
别说巴顿的人马,就是这漫天的石头不停的砸来,不但可将这个黑寨砸平。更可以将他们砸成人肉饼。
这正规军和土匪果然不在一个级别上啊。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大当家。”
“招集所有的人过来。”
“是。”
很快,黑寨的人聚在一处。大当家道:“城门大开之时,我和二当家冲在最前沿。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和二当家,千万不要走丢了。我们一起冲出去。”她熟悉八卦阵,自信可以带着人马破
阵逃出生天。
“是,大当家。”黑寨的引桥在一阵‘吱呀’声中放下。紧接着,大当家和叶歌二人一马当先杀出。所过之处见人就砍、血肉横飞、踏尸而行。
一直坐在战车观战的巴顿缓缓起身,道:“很好。除却那个白绫缚面的大当家抓活的外,其余的全部杀无赦。”
“是,陛下。”
很快,南越军中战鼓雷雷,传递着他们皇帝陛下的消息。
砸石机停止了砸石头的举动,漫天的箭雨也停止了射击,南越所有的人马开始蜂拥而上的堵截着一一和叶歌。
叶歌的武功也许不是一一的对手,但在江湖排名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对付一些普通将士那还是绰绰有余。而一一的武功那就越发不用提,有势不可挡之势,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黑寨的一帮士兵则紧紧的跟在一一和叶歌后面,像砍萝卜般的砍着剩下的南越将士。血浸染了所有人的衣衫。
眼见着大当家带着一众已冲至南越中军,巴顿更是赞道:“有意思,有意思,原来这个大当家还是个懂阵法的。人才啊。”
说话间,巴顿跃起,直扑中军而去。
当一一、叶歌带着人砍至南越中军,只要杀过中军、突破南越后防,眼见着便要逃出生天的时候,突地,一道黄金光线耀过所有人的眼,接着巴顿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若神祗般挡住了黑寨
中一众人的去路。
“一一,你带着兄弟们先走。”知道来了个厉害的,语毕,叶歌当仁不让拍马冲向巴顿。
奈何马还未近巴顿的身,巴顿手中的弯刀飞出削了叶歌座骑的腿。叶歌在座骑扑地的瞬间腾空飞起,手中的弯刀仍旧去势惊人的砍向巴顿。
弯刀对弯刀。
强者对强者。
刀来刀往中,二人瞬间过招百余。巴顿赞了声‘不错,黑寨果然卧虎藏龙’后,瞟眼见黑寨的大当家率着一众黑寨中人几近突出他南越中军了,他一笑,道:“接好了。来真的了。”
当然知道他是巴顿,是林璇的丈夫。只是不知他的武功居然高到如此地步。叶歌屏气凝神,专注作战。
奈何,他明明可以砍中巴顿的,但巴顿倏地不见了。明明前一刻站在他前面的人,下一刻已至他身后。叶歌心中大震:什么武功?倒和那一年的忍者之功颇有相似之处。
叶歌在思绪间,一个不防被巴顿伤及后背,很快后背留下一条深深的血迹,他也被巴顿的刀风震晕飞向南越军阵。
叶歌这要是落下,定要被南越军的长矛斩成肉泥。
虽然一直在往外突围,但也一直关注着这边行情的一一见叶歌情势不对,立马飞身而至。一把托住了叶歌的去势,接着将叶歌用力一甩,甩至一名黑寨成员的坐骑上,道:“走,带着二当
家走。”
“大当家。”
“快走,按我方才指的路走,不要管我。”
眼见着要杀出重围了,偏生二当家陷入囫囵。大当家为了救二当家又重新陷身于中军。一众人想返回救大当家。却听大当家喝道:“还不快走,想拖我的后腿吗?”大当家勇冠三军。常常神出鬼没于敌军阵营而来去自如。如果他们回去了有可能真是拖大当家的后腿。念及此,那个抱着叶歌的黑寨中人一挥大刀道:“走,听大当家的,杀出重围。”
很快,黑寨中人悉数往南越大军后防杀去。那里大漠狼王也差不多杀进来了,只要一汇合,黑寨不灭。
中军之地,巴顿和大当家对峙而立。
一个一袭黄金甲,尊贵不凡,自是威严百生。
一个一袭月牙白长袍,淡雅脱俗,但偏偏有一股不应该属于女子的山岳之气。
终于,巴顿率先开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当家,道:“大当家,好功夫。”
叶歌的武功已入一流之姿,但巴顿对付叶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一一知道眼前的人不可小视,轻缓道:“陛下的功夫亦不俗。”
孤身一人身陷敌阵,语句未有半点惊慌,于雄兵之围,自有一股铁骨铮铮之势。巴顿心中赞了一声‘好’,心中讶异这是哪里来的女子,今生怎地有这样一个异数?如果说魏缘也强腕,但
魏缘的长相偏美艳,再强腕也是表现在她的行事作风上。而眼前这个女子就不一样了,虽然以白绫缚面,虽然仅露出一双凤眸,但那双凤眸中已凭添许多的英姿飒爽之气,端地是皓洁如月,所
谓英雄,莫过于此。
“大当家,考虑得如何?”
知道遇上了此生最强悍的对手,一一笑问:“考虑什么?”
“和朕联盟。”
“陛下将我的黑寨都砸平了,这就是陛下联盟的诚意?”
“只要大当家愿意。朕可替你另建一个黑寨,一个规模比这大十倍的黑寨。”
“不好意思,山寨再大,但已不是我山寨原来的人。山寨再大,也不是原来山寨的景。我这个人念旧得狠。”
“也就是说,大当家不打算和朕联盟?”
“陛下聪明。”
“好。不为朕用者,死。”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巴顿眼中戾气丛生。大当家眼中亦是寒冰泛滥。
罡气生,距二人五十步范围内的人皆被罡气震飞。
很快,所有的人被巴顿和大当家的打斗吸引。便是冲到外围的黑寨中人亦端坐马背,看着南越大军中军中打斗的行情。
巴顿用的是弯刀,大当家用的是拳头。
刀光闪处,密密麻麻都是人,明晃晃一片皆为刀。拳头过处,刀光被碎为粉末,铁拳盖过了明晃晃的刀色。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打斗,偏偏似有万千军马在打斗般。
罡气过处,排山倒海般,没有缝隙让任何人插足。
越打,一一心越惊:巴顿的武功已入强者之流。非江湖一、二流角色可比,难怪叶歌会败得那么惨。
而越打,巴顿越发的‘咦’了一声。一一的武功他再熟悉不过,和东方二二的铁拳有相似之处。
“东方二二是你什么人?”巴顿问。
虽有心惊巴顿问及她兄长,但她很快平复,一一道:“怎么,打不过了,想拉个人情?”
一声冷哼,巴顿道了声‘不知死活’后,再度出手。
他和东方二二打过,自然便知二二拳术的弱点在哪里。更何况眼前这个大当家的功力还不如东方二二。
这个世界,不为他所用的他必须毁之,以免留下后患,这是他的原则。是以,他弯刀如风,十成功力尽出,劈向大当家的面门。
若缠绕的风般,刀风将大当家缠得升至空中,不能进、不能退。绵延不绝的刀光若雾般困住了大当家的身姿,大当家被巴顿的十成功力罩得动弹不得。
站在远处的一众黑寨中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大当家被刀光包围,而刀光柄柄似凌迟般的割向了大当家。
“大当家。”
“一一。”叶歌此时清醒,准备飞身而出,但被那个一直抱着他的黑寨兄弟给死死的抱住,道:“大当家说了,要我们保护你。”
眼见一一在刀光中身上多处受伤,血染白袍且无还手之力,叶歌目赤欲裂,“一一!”他一把推开紧抱他的人,奋身往一一方向飞去。奈何爱伤的身子迫得他在半途跌下。
本在观战的南越军突地见到叶歌,立马再度围着叶歌砍杀起来。
早被巴顿的内力震成内伤,背上又受了一刀,叶歌再好的武功也敌不住车轮战。眼见叶歌危险,大漠狼王发狠砍至,将叶歌救下,喝道:“逞匹夫之勇有何用?”
“一一,一一。”前面人山人海,就算他砍过去了,一一肯定也已香消玉殒。叶歌跪在地上恨得以手捶地,抬头看着远处那依旧被巴顿的刀光所缠的一一。很明显,一一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了。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一声长啸临空而来,很快,巴顿那密不透风的刀光在这一声长啸声中化为飞灰。同时,一双铁臂环住了其内的一一,并且成功将她带离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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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肝脾肺外带肾啊,上官若飞给俺送花了,俺晕了晕了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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