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军心里害怕承担责任,只想逃避菊香。于是不再从正门出去,不再和她见面。可她在厂门口等他的身影却成了同事们闲谈的资本,他们经常在他耳边说起她。
自从上次,他们有了第一次后,胡志军就像冰水被蒸发了一样,消失了!打他的手机,天天关机。菊香每天上午在他家下等待,下午在厂子门口等他,就是不见他的踪影。她开始慢慢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轻易地给于了他,让他看轻自己,觉得她是一个轻浮的女人?或许是男人一旦轻易得到了女人,就不再珍惜看重?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将要失去他了,害怕他不再要她了。每想到这里,每次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场,每次等到天黑灯亮,她唯有心伤落泪,慢慢地移步回家。她看着桌上的饭菜,看着他曾经坐过的地方,愣愣地发呆!落空的等待是心碎的根源,她一天比一天失望,一天比一天心碎,最后痛缩成一团,卷曲在沙发上。
这样的日子,慢慢地过了一个多月,弄得菊香食欲不佳,每每闻到油烟菜味,都会恶心不止,直到翻江倒海,胃里掏空才罢休。人也憔悴了,更加瘦削,脸色蜡黄。
听着同事们谈论着菊香的变化,他们露出的同情眼色。渐渐地,胡志军觉得自己对不住她,觉得自己这样对她不公平!他妥协了,终于勇敢地迎上了她。看着她等待的身影,看着她眼里这么多日等待落寞的泪水,他心酸了。他快步走过去,左手抱住她的肩头,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菊香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第一次被他在人前抱着并肩走,幸福的感觉立刻填满了心胸。幸福的泪花不听使唤地流落了一脸,她终于开心地笑了,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她租的家里。
胡志军看着桌上的两个饭碗,三双筷子和电饭锅,收拾得干净温馨的家。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件事,她一直在等你!心里再次被她的真心感动。他拉过她来,一把紧紧地抱着她,感动地吻着她。只为弥补这么多日的愧疚,他觉得真的对不起她!对着她的耳边连连说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菊香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开心地说:“回来就好,我去把菜端出来,先吃饭吧,要不菜快凉了。”说完,离开了他的怀抱,径直到厨房给他倒了热水洗手和脸,然后端菜出来。又和从前一样伺候着他。只是这次,她没有吃饭的胃口,就着小菜和西红柿蛋汤吃了一点点。饭后照旧给他烧水,中药足浴。
这一次,胡志军没有离开,他说自己头痛,菊香便给他做着头部按摩,这让他觉得舒服多了。晚上,两人很自然地睡在了一起。
晨起,菊香闻着对面饭店的油烟味,在厕所忍不住一阵狂吐。她的呕吐声把胡志军给吵醒了。他看她出来忙问道:“你怎么了?”
菊香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一闻到油烟就恶心,忍也忍不住!”
胡志军猜想着可能是那事了,但也不敢确定。但要是那事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要娶她吗?他眼神黯淡下来,表情有些愁苦。
菊香看见了,以为他是操心自己呢,笑着说:“没事,可能是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胃出问题了。只是没觉得胃痛,便没当一回事,等会吃了早饭去弄两副中药吃吃,就好了。”
胡志军看着她傻呵呵的笑脸,觉得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不想到怀孕一事,她不至于那么傻吧?只怪自己当时疏忽,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现在想起也晚了。他疑惑地看着她,久久才说:“待会我去请个假,带你一起去大医院看看。”他心想着,祈盼着,但愿不是怀孕!
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菊香像个弱智似的,连挂号都不知道,只是傻傻地到处看看。胡志军由于以前陪妻子来过,便征询着挂了一内科,拉着她到了门诊,门诊的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她只说闻到油烟就想吐,没有哪里痛。医生建议她去看妇科。
到妇科,医生问她那个什么时候没来了?她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医生看了,就开了化验单,要她先去先验尿。胡志军拿着那阳性的化验结果,垂头丧气。
菊香接过单子,看了,只问:“是病了吗?”胡志军看着她连这个都不知道,心不自觉地凉了一半,心里叹息着,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摊上这么个傻女人?他没有做声,只是叫她拿去给医生看看。转念一想,可能是她没有见过,经历过。
菊香拿着单子,递给医生。
医生看后,冷冷地说:“又是一个怀孕的,怎么办?做人流?”
菊香疑惑地问:“什么?怀孕?”她好像真没有想到。很惊奇,也有些惊喜。
医生也惊疑地看着她,答非所问地说:“做人流?还是怎么搞?”
菊香听了,良久才醒悟过来,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怀孕,我自己要。”
医生看着病例本上的年龄,33岁,轻声重复着:“第一次?”然后怀疑地看着菊香,菊香的表情是肯定的。医生才转而不冷不热地说:“恭喜你,终于有一个要的了。”可能在她看到的大龄女性大部分都是要打掉,做人流的。很少有人要生的。医生说着:“给你开些保胎的,补钙的,你要注意休息,以防太累流产。先化验血,检查肝功能,记得一个月来检查。”说完递给她两张单子,她拿出去给了胡志军。然后检查完了,拿了一包药回家。
到了家里,胡志军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冷冷地说:“还是把他打掉,我不能承诺和你生活一辈子!我还没有想好和你在一起。你要知道,并不是上了床,就要一起生活,上床和结婚那是两码事!我只喜欢你,并不爱你!你知道吗?”
菊香惶恐地看着他,觉得他陌生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