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凤九渊并没有跟王晓亮提起刚才发生的事。
王晓亮正在写离职报告。
看着写离职报告都写得兴冲冲的王晓亮,凤九渊不禁有些感慨。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王晓亮是自己的运气。这个感性远远多于理性的年轻人自从遇到自己之后,就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而且觉得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宋代知识分子的矜持,使凤九渊从来没有对王晓亮说过谢谢。但在凤九渊的心里,已经隐隐把王晓亮当作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人。
转天王晓亮就把离职报告交了上去。他这个年纪的小片警想离职,领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这个社会人心都很浮躁,肯踏实在基层工作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这是王晓亮领导的想法。没过多久,王晓亮的离职申请就批下来了。
“咱们从重庆坐船沿长江到武汉,从武汉再坐火车到杭州,再从杭州坐汽车去上海,上海……在南宋是好像属于嘉兴府,现在可是中华第一繁华大城。从上海咱们再坐飞机去京城——北京。这北京乃是本朝首都,在你南宋的时候,还是金人所有,金人称为北京大定府。”
王晓亮兴致勃勃的给凤九渊讲述自己的计划。
“这样一来,当代所有的交通工具你都可以乘坐了。如果能遇到些车匪路霸什么的,就算他们倒霉了。”
王晓亮对这个行程充满了憧憬。
就在王晓亮给凤九渊讲解自己远大计划的同时,广州火车站,,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走出了车站大门。
他眯着笑眼打量了一下火车站外面的景物,然后徒步向广州市区走去。
几个小时以后,已是黄昏,中年男人出现在广州市区内的一个居民区里。他放慢了脚步,似乎漫无目的,只是随意的走。
不停的走。
“哇……”小孩子的哭叫。然后是女人的骂声。
男人停下脚步。哭闹声来自他刚刚经过的一栋居民楼的二楼阳台。
男人转过身,慢慢走回到哭闹声传来的楼栋门口,又慢慢走了进去,上楼,来到传出哭闹声的房间门口。
敲门。
里面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孩子的哭声还没停止。
门打开。门后一个女人,似乎怒气未消,挟着怒气警惕的看着敲门的男人。
男人冲她微笑了一下:“打骂小孩子,不好。”然后伸出手用掌沿迅速在女人的咽喉切了一下。咽喉受到重击让女人呼吸困难,双手扶住脖子,却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人又伸出手,在女人脸上一划,一抹。
女人的脸皮忽然不见了,只剩一张血淋淋的肌肉组织裸露在外面的血脸。
男人进屋,回手把门关上,反锁。
转过身来男人第三次出手,女人本来扶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忽然离开了手腕掉在了地上。
男人出手,再出手。
一分钟后,男人走到已经恐惧到忘了哭泣的男孩面前,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顶,露出一个极其亲切的笑容:“惹妈妈生气,不好。”
六个小时以后。
市刑警大队队长张虎赶到现场的时候,正碰上刑警小李一边脸色苍白的从房间里出来,一边大口的深呼吸。
“什么情况?”张虎从没见过小李这样。
“一定是个疯子干的。绝不是正常人。”小李喘了口气,继续汇报:“乍一看跟死了四五个人似的,因为满地都是尸体碎块。实际死者只有两个,是母子二人,母亲三十二岁,孩子六岁。案发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孩子的父亲晚上有饭局,回家看到惨况后精神失常,现已送往医院。邻居听到孩子父亲不正常的嚎叫后报警。”
“案发时间段里周围邻居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有人反应下午五点左右曾经看到过居民区附近有陌生人徘徊。经过遗留的线索勘察,凶手作案后还用被害人的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男主人的衣服离开。房间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他的旧血衣留在现场,经邻居辨认,就是下午在附近徘徊的陌生人所穿的衣服。”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没有动机的变态杀人凶手。”小李最后总结说。
“赶紧找人按照邻居的描述画像,发通缉令。把嫌犯特征先通知火车站、机场、长途大巴站。”张虎恼火的下达了命令。
看过了现场以后,张虎走到外面,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掏出手机,走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广州组的四号。我这里发生了一个案子,很不寻常,需要B级以上的增援。”挂掉电话,张虎望着浑浊的夜空,眼里闪过了一丝忧虑。
就在张虎打这个电话的同时,在广州开往南昌的夜车上的一个包厢里,那个刚刚犯下血案的中年人也同样正在面容平静的看着浑浊的天空,眼睛笑眯眯的,却闪着野兽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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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亮兴奋的从床上一跃而起。今天是出发的日子。王晓亮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始闪闪发光了。
凤九渊早已起床,正在安静的调理自己的气息。
两人吃过早点后,带着整理好的行囊,出发了。
前往车站的路上,王晓亮在报亭买了张今天的早报。随手翻了翻,目光便停留在了社会版的某则新闻上。那是关于广州碎尸案的报导。
“靠,真是变态啊。”晃了晃手里的报纸,王晓亮对凤九渊说:“老九你看,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黑暗需要我们来驱除啊!”
听了王晓亮对案件的复述后,凤九渊说:“凶手不是普通人。新闻报道里没写明现场发现凶器或者工具。如果是徒手的话,这个凶徒的指力相当惊人。”
王晓亮一惊:“那当地公安局搞的定吗?”
凤九渊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天外总有天。这个年代的高人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少。”
王晓亮说:“那好,那我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前进吧。”
一个星期之后。宜昌。
长江之游让凤九渊感慨不已。虽然宋代人还没有环境保护的概念,但是凤九渊却是游过750年以前的长江的,今昔对比,让凤九渊大叹长江不似前朝美景。
已经是在宜昌停留的第二天。吃过晚饭后,两人回所住的招待所。路上王晓亮买了份当地的晚报,没看两眼,就停下了脚步。
“老九你看,那个碎尸案又发生了,这次是南昌。”
手法相同,这次受害者又是随机的一个家庭,这回全家三口人无一幸免。
“这个凶徒似乎在示威啊。”王晓亮不满的撇了撇嘴。
没听到凤九渊的回答,王晓亮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旁边的凤九渊不太对劲,脸上平静无波,眼神却在远处。
顺着凤九渊的视线看去,王晓亮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高挑清秀的**正从两人十米开外的前方走过来,上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风衣,显得整个人就像一朵摇曳在街上的百合。
王晓亮的视线立刻不能移动,心想:“老九啊,你的眼光很是要得。”
**察觉到王晓亮的视线,眼神瞟了过来,和王晓亮的眼神对上,闪过了一丝鄙夷。眼神移到了凤九渊的身上之后,王晓亮似乎觉得**的身体微震了一下,居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就停留在凤九渊身上不再移动。
然后,王晓亮忽然就觉得,自己和凤九渊附近的空气温度突然急剧下降,几秒钟的功夫王晓亮已经冻得浑身打颤,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表面正在结霜。可是王晓亮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其他行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有人经过他时还莫名其妙的看他两眼,不知道王晓亮是否得了羊癫疯。
这时一阵风掠过了王晓亮几乎快要麻木的皮肤,似乎把这阵不可思议的寒冷一下子吹走了。随着风不断吹过,王晓亮觉得身体周围的空气温度在迅速回升。
“搞什么,一冷一热的,想让老子得重感冒吗?”王晓亮气急败坏的想。他隐约感觉到这阵突如其来的寒冷与对面的**有关系。他注意到风吹走寒冷的时候,对面**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冰晶斗气。想不到还有这么高明的功夫能够流传下来。”凤九渊终于开口了。
“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姑娘探讨一下武功出处。如有兴趣,能否移步到附近的茶馆一叙?”
那个**也感觉到了凤九渊并无恶意,早已恢复了镇定,听了凤九渊的话,也是微微一笑点头。
“宋代人泡妞有一套啊。”王晓亮不无嫉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