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瑜,你的手怎么样。”吃过早饭,上官夫人领着齐心珑进入房内,观察着闭目养神的上官采瑜。
“好多了。”上官采瑜道。
“娘。”齐心珑眼泪汪汪地扑到上官采瑜的怀里,“娘,你不会有事儿吧?心珑要抱抱。”
“心珑,娘没事。”上官采瑜用左手把齐心珑抱到怀里。
这时,季小玉端了一碗药进来,交给上官春人,上官夫人捧着药碗吹凉道:“心珑乖,过来喝药了。”
“吃药,心珑又病了吗?”上官采瑜望了望怀中的心珑,不禁泪眼迷离。
上官夫人轻声叹气道:“大夫查出她有轻微的哮喘。这不,配了几天的中药,心珑这几天喝药都喝瘦了。”
“对不起,心珑,娘竞然连你病了也不知道,以后娘发誓,会好好地陪你,不让你再受伤害。”
“娘,我不要吃药,那个药好苦,苦得我想把肠子都给吐出来。”齐心珑射在上官采瑜的怀里。
“心珑,来,乖乖吃药,吃完药就没事了。”上官夫人道。
“不,不,我不要吃药,娘,我不要吃药。”齐心珑躲到上官采瑜的背后,豆大的泪珠滴在上官采瑜的背脊上,濡湿了一片。
“唉。你看到了吧,孩子不愿意吃药。”上官夫人心言重语地将药碗放在桌面上。
“心珑,来,我们不吃药了,我们去花园打秋千好不好。”
“打什么秋千,心珑现在病着,受不了剧烈的运动,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连这校识都不明白。”上官夫人怒意徒升,吓得季小玉一个冷战。
“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上官夫人由愤恨的语气转为无尽的悲凉,“我实在是太累了。”
“对不起,娘。”上官采瑜跪在上官夫人的跟前,“孩儿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心珑。”
“好吧。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上官夫人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上官采瑜望着上官夫人日渐衰老变形的背景,不禁泪流满面。
接下来的十几天,上官采瑜深夜里时时以泪洗面。
房内,心珑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上官采瑜静静地望着那轮明月。
“大哥,你真得要出征吗?”由于高慕宁昨天发烧的原因,赵德芳今早未如常上朝。
但是赵延美下朝后便将此事告诉了赵德芳,赵德芳寻出间隙时间,前往武功郡王府寻找赵德昭。
“皇上一天之内在紫宸殿六次召见枢密使,枢密院使曹彬、副使张齐贤力赞皇帝北伐。皇上他是铁定了心,一定要攻打北汉了。”赵德昭道。
“难道就没有人出来劝一下?”赵德芳道。
“没有。”赵德昭道。
赵德芳道:“看来又要劳民伤财了。”
赵德芳道:“是啊。我看皇上他平了北汉......”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宫殿连续摇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间地震了?”赵德芳被震得东摇西摆。
赵德昭道:“看来天下又不太平了。”
一刻钟之后,大地才停止了晃动。
刘随正领着一大队人马在系舟山脚下打猎。
北汉最高峰系舟山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天昏地暗,地动山摇。
“地震啦地震啦。”队伍中有人不断喊道。
马匹受了惊吓,不断嘶鸣。
刘继业抽出宝剑,将刘随护在身边,道:“保护王爷。”
系舟山不断地掉落着石块,有几块砸在刘随的面前。
刘随抬起头,看了一眼系舟山尖。
这时,阳光破云而出,大地突然停止了颤动。
系舟山尖的雾霭重重弥漫。
刘随寂然凝视着飘渺荒凉的系舟山尖。
“王爷,我们回去吧。”
刘随嗯了一声,但没走几步,高约千丈的系舟山颠突然传来一声模糊的声音。
“系舟山颠有异样,我上去看看。”说罢便驾着轻功,跃上了系舟山。
“王爷,王爷.....”刘继业在身后不断地喊着。
系舟山颠,雪如莹玉,日光照之,晃耀灼眼。
“宋若情,你醒来。”
“若情情你要等我。”
宋若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了一下,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片冰天雪地。
“啊。”宋若情艰难地会起身来,许久才醒过神来。
“这地方怎么跟我的梦里面的世界一模一样?难道我还要梦中?我到底死了没有?”宋若情自言自语道,她抬着右腕,腕上的红绳突然间断落在晶棺里。
“啊?腐烂了呀。”宋若情咕嘀着,双手触摸着没上盖的晶棺棺沿。
棺沿没灰尘。
宋若情收回手,捂了捂温热的心脏道:“原来我真的没有死,到底是哪路神仙令我起死回生的?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给他烧十八辈子的高香。”
宋若情站起身来,晶棺的冰光晃得她两眼生花,她努力地朝东侧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一堵厚厚的冰墙。
宋若情朝冰墙一处凸起的地方敲打了一番,这时,冰墙突然打开了。
宋若情两眼迷离地望着渐渐升起的暗门。
暗门之外,飞雪如絮,光亮辽阔,却站着一个身影,身影脸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个男人的身影。
那在一瞬间,他亦看着宋若情。
“夏哥哥?”宋若情的手停留在半空,身体缓缓倒下。
男人宽袖一挥。发丝尽扬,雪落在他玄墨的衣袍上,他接住了倒下的宋若情。
“夏哥哥,真好,我又见到你了。”宋若情虚弱道。
“你怎么会在这?”刘随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道。
“我......”宋若情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她又做了一个蝴蝶之梦,梦见了蝴蝶飞到了沧海的另一端。
北汉,皇城宫宇巍巍,刚下过一场小雨,城中云雾深深。
青玉宫的翘角之处都悬挂一个小铜钟,风吹钟动,铃铃作响。
不知睡了多久,宋若情才慢慢转醒。
隐约之中,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男人的身影,珠帘,窗户,炭火......以及悦耳的钟声。
刘随望着渐渐睁开双睛的宋若情,说了声:“你终于醒了。”
“夏哥哥,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吧。”宋若情。
“是我。”刘随道,“两年不见,君别来无恙呼?”
“夏哥哥,你害得我好苦啊。”宋若情道。
刘随道:“我曾经派人到东京打探,他们说你死了。我还不相信。这两年我一直不断地寻找你的去向,你为什么不写信给我?青鸾呢?为什么它没有给我送信?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每一天都想见你。可是我又找不到你。”
黑夜里,那双眸子闪动着妖娆的光,月色勾勒出他那冰冷刚毅的唇。
宋若情伏在他的臂弯道:“我最后收到的一封信,信里面最后的一句话,你说,祝我们的友情万岁。你知道你这话有多伤我心么,夏哥哥。”
刘随道:“对不起,若情,我不知道这句话对给你带来这么大的误解。其实我心里面是爱你的,不曾改过。”
宋若情道:“真的吗?”
刘随道:“真的。”
宋若情道。“夏哥哥,这是哪里?”
刘随道:“这是北汉的都城晋阳,你现在在皇城里的青玉宫,也就是我住的地方。”
宋若情道:“哦,原来我不在大宋国土之上了。”
“没关系。有我在。”刘随握紧她的手道,“闷不闷?要不要去园子里赏雪中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