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宰相府邸和皇宫相隔不远,远没皇宫那般灯火辉煌。
诸葛亮死后,他儿子诸葛瞻就住在这个地方。他从小聪明颖慧,诸葛亮对他并不十分看好,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当时,由于蜀地人不忘诸葛亮旧德,也爱惜诸葛瞻的品德情操以及才华,凡是有了成绩,都归功于他,说是他建议倡导的,刘禅也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他做了军师将军,因姜维不在京城令他统帅诸将。
张绍从皇帝哪儿领命,哪敢懈怠,他出宫就直奔诸葛府而来。诸葛瞻见张绍深更半夜前来,声色不对。张绍更是急不可待地把刘禅的一番话,如实的告诉了诸葛瞻。
诸葛瞻抬眼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弯月如勾。
他为人一世做事光明磊落,怎么出了这等不肖儿子。他气得直搓双手,对着屋外喊道:“夫人,尚儿,回来了没有?”
乔妍夫人进来,修长手指细细垂于两侧,人近中年,少时也是一位美女,忽闪着大眼,面色平静:“往日,这个时辰早回家了,今日却还没回来。”
“夫人,赶快命人去找!
乔妍夫人出去。
诸葛瞻和张绍诸,跪坐在对面,面面相觑。
张绍话是说完,他并没要走的意思。诸葛尚不回府,他心中也不踏实。万一,这小子闹出人命来,不好与皇帝刘禅交差。
刘谌虽然被刘禅骂了,令他自闭反省,他才不管哪一套,出了皇宫直奔诸葛府来了。诸葛瞻与刘谌和张超都是父一辈一辈的关系,平常都有走动,他见了刘谌忙问:“皇上对你怎么说?”
刘谌放眼敛息,蛮不在乎:“还不是老一套。问题是,我们去了张遵家,估计是咩月夫人,向张皇后告密了。”
“怎么,你还想怪罪于她?”诸葛瞻质问说:“我以为,她告密倒是一件好事。如果,为杀一太监,牵扯人太多。兄弟,不值呀。”
诸葛瞻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诸葛尚少年意气的声音:“怎么,不值,出了事我一个人扛着!”诸葛尚说着进来,见张绍和刘谌都在,他先施礼又说:“蜀国,就是因为大家都在忍着,才没了朝气。”
诸葛瞻呵呵一笑,骂道:“难道,你以为把黄浩杀了,蜀国就可以朝气蓬勃了?你这个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能挽救天下?”他认为蜀国存在危机,但绝不是黄浩一个人的事。诸葛瞻曾提醒皇帝姜维对魏大肆用兵,可能招致恶果。果然,几次征讨未果。
“以我之见,还是听皇上的。”张绍见诸葛尚已经回来,让他们父子去争执吧,起身告辞:“时候已晚。兄弟告辞。”
刘谌本来以为诸葛瞻会理解他们的行为,见此,他长叹一声:“蜀国,真是病入膏肓。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得救!”刘谌说完和张绍一起离开诸葛府,唉!诸葛亮曾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家训,他已然忘记,实在可悲可愧。
乔妍等诸葛瞻和诸葛尚送客回来,望着父子在一边感叹:“黄浩那个宦官,是一个死有余辜的东西!早就该死!可惜呀,我是舍不得,我儿去干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何皇上却是喜欢?”
诸葛尚瞪着眼睛看着母亲:“在京城,就是当官的都是你看着我,我看你,没一个人敢对皇帝说实话!都成了妇人,所以,蜀国才成了蹩脚的女子。”
诸葛瞻对于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啊!他父亲诸葛亮三个兄弟,诸葛亮在蜀,诸葛诸葛诞在魏,诸葛瑾在吴,他们都是一代英豪,分别在三国属于权倾天下的人物。诸葛家族可谓是名门显赫,天下能有几个如此家族?
随着三国演绎下来,老一辈纷纷去世。其下一辈也都继承父业,诸葛瞻的堂兄弟诸葛恪便是诸葛瑾的长子,他从小就以才思敏捷,善于应对而著称,曾任丹阳太守,为吴国征得大量兵源。在孙权死后,孙亮继位。诸葛恪掌握了吴国大权,率军抵挡了魏国三路进攻,在东兴大胜魏军。
诸葛瞻对夫人惨惨一笑:“你说,我比在吴国的堂兄弟,诸葛恪更强呢?还是不如?”
乔妍夫人沉下脸,再也不敢说了,她记得,诸葛瑾面孔狭长有些像驴的面孔。一天,孙权召集大臣们,差人牵一头驴来,在驴的脸上挂一个长标签,写上:诸葛子瑜。
那时,诸葛恪才几岁,他跪下来说:“乞求皇上给我一只笔,我要增加两个字。”于是孙权叫人给他一支笔。小诸葛恪接下去写了:“的驴。”结果标签上就成了诸葛子瑜的驴几个字样。在场的人都笑了。于是孙权一高兴就把这头驴赐给了诸葛恪。
诸葛尚听到父亲这样一说:“莫非说,父亲是怕了?”
诸葛瞻望着儿子意味深长的:“不是我怕。一个人为国捐躯,实为大孝。可是,当下是,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的时候,一个人的作为可能改变?”
这是当时流传的一首诗歌,原诗是: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意思是说,一些地方官员向朝廷举荐的秀才,他们根本不懂四书五经这些儒家经典;他们向朝廷举荐的品德高尚因孝顺而闻名的人,真实的情况是父母长辈被赶出家门的人;而那些在刘禅皇帝面前标榜自己清正廉洁的人,更是品德败坏,道德低下,如污泥一样令人厌恶。很多被举荐的官宦子弟被称为人才,实际上却怯懦不敢担当,胆子如鸡一样小的人。
诸葛瞻不禁叹息:“儿啊,积重难返呀。不是匹夫之力,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