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住手!”
君承天打断了他的举动,那双融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
“他太狂了!”秦光讪讪地放下手臂。
“但是他很有价值。”君承天说,“那尸体抬走,我要和他单独聊聊。”
秦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剑入鞘。“事后一支烟嗯?”他抓起了司景仰的脚,拖着一路的血迹走出了营帐外。
君承天看着秦光走出去,才回过头说,“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刘盖呆若木鸡,他不理解为什么能力者能够随意地来回,外面的军人们呢?
他不敢想那个残酷的事实。
“我问你,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君承天走到了刘盖面前。
刘盖的眼皮沉重,他感觉自己的死期也降至了。
啪!
君承天一个巴掌扇在了刘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疼让这个军人清醒了过来。
啪!
君承天二话不说,反手又掴了一巴掌。
刘盖咳出了一口血,他没有了一丝力气去反击只能默默地挨打,身体的痛苦让他巴不得立刻死去。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君承天双指捏着刘盖的脸颊,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金灿灿的瞳孔。天地间的妖精在风中歌唱,冰的元素抚止刘盖身上的伤口,鲜血被凝冰止在了伤口里面,冰凉的触感抵过了痛疼。
刘盖清醒了一点点,可那缺血的窒息感让他虚弱不堪,血液流逝的恐惧终于扼制,让他产生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刘盖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那个凶神恶煞的秦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漂亮的美女。
君承天的确像是一个漂亮的女生。
“我们...没有计划。”
没有计划?君承天皱眉,“那你们是怎么独立行动的?”
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逻辑上存在问题了,既然是独立行动,那么必然是按照各自的想法来的。
可刘盖似乎理解到了别的涵义,他吐出了一口血沫,嘴唇颤抖。
“指挥塔...信号...我们...前头部队...”
“你们只是先头部队?你们是利用通讯,依靠中心的安排行动?那这样的话你们怎么划分地区的。”
“A...E,二十五个队...五区...”刘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头旮旯下来,要不是他仍然垂死挣扎一样地轻轻摇晃着头,君承天就以为他已经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还有多少人?”
刘盖垂着头闭上眼睛,君承天凑近了一点试图去听清楚他是否说了什么,却发现他已经断了气息。
“唉。”君承天站直了身体,他的眉头紧锁。这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张巨大的棋盘,两只大手在无形中操纵这棋局的走向,他们是棋手,也是掌控者。
如果说山东军区军队的棋手是那所谓的指挥塔的话,那皇朝的棋手呢?君承天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身影,临战之前他就静静地坐在石台上,思考着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他知道巴风特在布置一些计划,他的师傅从来不会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巴风特竟然把所有人都当作了棋子。为什么?君承天想着,难不成是为了研究所谓的战争?
君承天打了个冷颤,他似乎明白到为什么师傅要把所有人划分为五个小队安排到五个不同的地方去了,这竟然和对方的划分一模一样!巴风特早就猜到了‘指挥塔’的意图,可他为了下一盘熟透“战争”的棋局牺牲了皇朝的成员们,也许是为了他自己能够享受到那作为掌控者的乐趣。
这是何等诡谲的心态啊!君承天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出去,大家都围在篝火前。
“发生了什么了?”秦光坐在石块上,他身边是墨乾。
君承天抬头望了眼秦光和墨乾,再偏过头看了眼坐在他们对面孑然一身的墨颖。
“没什么,那个人聪明得很,就是大脑缺氧都能够下意识地隐蔽掉真正的有利信息,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我知道了他们是通过对讲机交流布局的,还有就是他们一共把皇朝划分为了五个区,从A到E,而每个区都有五个小队,小队的人数不定。”
“这样啊。”秦光点了点头,“接下去干什么?”
“回人工湖,找师傅。”君承天淡淡地走到墨颖身边,在人惊讶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怎么了?”墨颖疑惑。
“嗯?”
“我说你坐过来有什么事吗。”墨颖说。
“没有。”君承天说,“我找个地方坐一下都不可以吗?”
墨颖悄悄地瞟了一眼秦光,余光中她看到秦光和墨乾互相嬉戏打闹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没事,你坐吧,我就随便问问。”墨颖笑了笑。
.....
.....
上海。
一张方方长长的会议桌是这个会议室里唯一的装饰物,两侧都坐满了人,但几乎都是青少年的模样。
凉月北坐在木椅上,那是右侧第二个的位置。他身后空无一人,知情的都明白他的下属都已经死在了对抗皇朝的战争中。
“为什么皇朝的没有来?”
“他们会和这个世界和平相处吗,他们只是热爱战争的疯子啊。”坐在对面的曼曼叹息,她身后站着的是轻挥着羽扇的男子风魔断罪。
“这种会议,要不是为了帝尊,我是不会来的。”恭不屑。
“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势力啊。”打扮中性的狂娘苦笑,“不过皇朝的前辈们敢不来是要和国家决裂了吗。”
恭扭头望去,看见狂娘怀里搂着一只鸭嘴兽玩偶。
“君奉天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就不怕自己的势力毁于一旦吗。”凉月北皱眉。
“前辈有自己的打算吧,话说你们有谁见过奉天前辈吗。”狂娘说,“一直以来和皇朝的交流全部都是靠信使交流的。”
在场中的有人纷纷摇头。
“你们都没见过人皇?”水城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没有。”
“上次在妖市会议的时候倒是见到过。”审判坐在左侧的第一个位置。
“奉天儿不可能低调到现在的。”长得好似陶瓷娃娃一般玲珑可爱的艾丽趴在桌子上,怀里搂着骨镰。
“也说不定啊,他也许有什么计划呢。”枭站在她身后说道。
“你们都想太多了,君奉天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关羽脚搭在木桌上嚼着苹果。
“关羽以你的性格也不大会对这种事情认真吧。”有人鄙夷地说道。
“我需要官方给我打通财路,只有金钱和实力才是一切洽淡的资本。”关羽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会议室里回荡着他们几个的交谈,坐在位置靠后的十几个公会长们都兢兢战战地看着他们聊天,他们都是一些小公会的会长,渴求在国家庇护下成长,根本没有话语权。而坐在前面的那几位不同,他们从一开始就有联系,人设化之后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扩张了自己的势力,只是从他们耳中不止一次响起了君奉天这个名字。
“喂,妖哥,君奉天是什么人啊?”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听上去蛮厉害的。”
“人皇?妖市的大佬刚刚说了。好像是皇朝的某个高层。”另外一个会长搭上了话,他们都是一些不到几十人的小公会,联合起来才能生存,所以社交非常重要。
“皇朝的高层,哦对,我忘了他们有个五御啊,什么事情都是开会的。”
“不对啊,皇朝的五御大家都知道了啊...难道是...”有人猜测,“皇朝的老大?”
“皇朝还有老大这种东西?”
“有的吧,我有个朋友就在一个任务里面认识了皇朝的人,那个人告诉我朋友说皇朝的派系分裂好像还蛮严重,让他们自发组成一个组织是不太可能的。”
“唉...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我们的份咯。”
“呵呵,管他呢,能活下来就好了。”
恭的耳朵一直竖着,他的听觉是常人的几十倍,而且又是那么近的距离下。那些小会长的话他一直听得清清楚楚的。相信其他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因为他看到了周围的几个大佬们嘴角都扬起了戏谑的微笑。
“咳咳。”洪亮的声音响起。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他们都把视线投注在会议室的门口,那必然是这次会议国家一方的代表人。
皮鞋有劲的踢踏声响起,西装革履的银发老者迈着虎步走入会议室,他带着墨镜,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他淡淡地环视了一圈,声线沧桑。
“能力者的领袖们,你们好啊。我是代表国家来和你们商讨和平的负责人,中将钟清楼。”
“直接说说交易条件吧,我相信我们亲爱的祖国不会无偿地保护我们的。”风魔断罪说。
“不错,国家对重大威胁很敏感,在座的各位都不是普通人,有些甚至已经能不算作是一个‘人’了。他们请动我这个老骨头和你们参与这个会议啊,就是希望能够从你们身上剥取一些利益啊。”钟清楼倒是很镇定。
“我希望各位以及各位的组织啊,能够完全为国家的利益着想,服从党的安排。很简单,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条。”
“当走狗?”关羽说。
“我们都是走狗,我是国家的走狗,你是你自己或者是金钱的走狗?”
“说得好,你给我钱,我做事。不冲突吧。”关羽笑道。
“我相信国家对于能够坐在这儿的每一位,都非常的慷慨。因为能力大,报酬也大。”钟清楼话说得底气十足。
“我加入。”后面的几个会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我也加入。”
“我同意这个交易。”
他们的举动也带动了周围的几个人,位子靠后的公会长们都表示可以接受国家的安排,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二十多人,就只剩下那几位大势力的首领们没有表态。
钟清楼的表情很严肃,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前面的几位身上,“似乎几位会长都不太接受这个?”
他们的确不是很接受,因为他们的管辖范围很大,势力范围也很大,如果他们宣布完全接受国家管辖的话将会引起很多麻烦。
有时候能力大,就越难做表态。
“不如这样,我们归入国家的管制中,但是拥有一部分的独立权和合法权,定期也会给国家交上的定税。”站在恭身后的灭老说道,烧伤的疤痕触目惊心。
“这点国家的态度很坚决。”钟清楼冷冷地说道,正如他坚定的表情。
几位公会长们的表情都很难堪,这种条件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束缚了自由,他们可不像是小公会那样别无选择,他们还有开战的能力,如果联盟的话,说不定还有成为这个国家霸主的机会。所以他们时不时地瞄一眼周围人的神情,揣摩着他人内心的想法,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时候,也是重要的时候,他们的决策将会决定跟随着他们数百人的性命。
“唉,看来几位都是很有想法的人啊。”钟清楼突然叹气,“国家不需要能力强大的不稳定因素,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