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仁广出了门便摇摇晃晃的往关英住的地方走去,关英来了之后康文豪并没有让他俩同房而居,毕竟关英现在有孕在身,不适合和康仁广住在一起,于是康文豪便把关英安排到了另外的院子住着。()
康仁广来时,关英刚把程涵秀送走不久,她初来乍到也没个熟识的人,大晚上的睡不着觉只得把程涵秀拉来陪她聊天,直到两人都有了睡意才放程涵秀回去。她伸了个懒腰,用手摸了摸肚子,就准备脱衣上床睡了,谁知道刚躺下便被康仁广的敲门声给叫了起来。
“仁广?”关英打开门却看见康仁广醉醺醺的站在门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自从她来了长安这还是头一次见康仁广。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康仁广见关英见到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心里一冷,他一把推开关英走了进去。
“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关英抓着自己的袖子,站在门边紧张不安的问道,成亲过后康仁广对她远没有成亲之前热情,对于她的温柔,康仁广时不时的就会露出嫌弃的神色,甚至有时候会冷嘲热讽一番,更甚者有次康仁广喝醉了酒居然对她动起手来,久而久之,关英对康仁广便产生了排斥与惧怕。
“我是你的夫婿,我难道不能来吗?”康仁广冷冷的瞪了站在门边的关英一眼,“站那么远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倒茶!”
“是,是。”
关英颤颤巍巍的走到桌边给康仁广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他面前,康仁广接过来喝了一口便把杯子砸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吓得关英抱着头捂着耳朵倒退了几步。
“茶都凉了叫人怎么喝!”康仁广看见关英惧怕的样子,心里突的升起一股满足感,他走过去捏起关英的下巴,强迫关英直视着他,“我很可怕吗?你为什么都不敢看我?”
“不,不是的。”关英颤声回答道,康仁广捏着她下巴的手让她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她双眼含泪的看着康仁广,“求,求你了。”
“求我?”康仁广并没有因为关英示弱的语气和盈满泪水的双眼而心软,相反这反倒使他内心的满足感更胜,“求我什么?”
“求你,求你放过我。”关英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成婚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丈夫成婚后却变成了恶魔,对自己不仅冷言相对,有时候甚至拳脚相加,从小被爹捧在手心里疼的自己何曾受过这等罪,现在爹爹卧床不起,关杰又把自己送到这里,想到这里关英的泪流得更凶。
“哭什么哭,不许哭!”康仁广看见关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心烦意乱的将关英往旁边一推,关英的肚子恰好撞到桌子上,疼得关英一下子摊坐了下去,直抱着自己的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康仁广见关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发出呻/吟以为她是装可怜,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伸脚踢了踢关英道:“给我起来,装什么装!”
“我的肚子好疼。”关英一手捂着肚子,艰难的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时早就被汗水所代替,她伸手拉了拉康仁广衣服的下摆,发出哀嚎。
康仁广看关英脸上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下不由得一惊,关英来长安前关杰就写信告知他关英怀了身孕,爹才要求关杰将关英送到长安来,莫非刚才撞到了肚子?那孩子……康仁广想到这里,吸了一口冷气,顿时酒醒了大半,自家爹爹是如何看重关英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自己是知道的,如果孩子还没出生就夭折了,那自己……
“英儿妹妹,你……”还没待康仁广做出动作,门口一把铃音般的声音伴着惊呼传来,康仁广还来不及回头看是谁,一道紫色身影闪过,自己便被人推到了一边。
“英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程涵秀一脸焦急的看着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关英,她原本打算回房里睡了,但发现自己的耳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料想是掉在关英这里了,耳环是师姐送自己的,自己平日里宝贝得很,当下也等不得天亮,起身就往关英这里赶来想要寻回自己的耳环,谁曾知到了关英这里却是看到的这般景象,顿时也不管还在屋里的另外一个人,几步跨到关英身边,焦急的问道。
“秀姐姐,我的肚子,好疼。”关英见程涵秀来了,立马紧紧的拉住程涵秀的手。
“肚子疼?”程涵秀脑子一蒙,“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起来了?”
“我……”关英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康仁广,“我不小心摔了。”
康仁广听关英这么说,悬着的心也稍微松了一些,他走过去,装作焦急的说道:“英儿怎么如此不小心,我这就让人给你叫大夫过来。”说完便伸手去扶关英。
关英身子一僵,有些抗拒康仁广的触碰,察觉到关英的抗拒,康仁广放在关英手臂上的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道,似乎是在警告关英还是配合些的好。
程涵秀感受到关英身子的僵硬,眉头一皱,她目光转向康仁广问道:“你是谁,大半夜的为何出现在这里?”
“哦,在下是英儿的夫婿,姓康,名仁广,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康仁广扬起一抹笑意,对程涵秀说道。
“原来是英儿妹妹的夫婿。”程涵秀打量了了康仁广几眼,便将视线移回关英身上,也没回答康仁广的问题。
两人合力将关英扶了起来,程涵秀往地上一撇,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血?!英儿妹妹你流血了?”
她这一喊把康仁广和关英的视线也吸引到了刚刚关英做的地上,赫然有一小团血迹。关英看见那团血白眼一翻直接就昏了过去,而康仁广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快去叫大夫来!快啊!”程涵秀眼看关英晕了过去,而康仁广只是盯着地上那团血迹发呆,于是出声喊道。
康仁广被程涵秀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立马转身出去叫人去找大夫,他现在只希望关英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有事,不然……康文豪那边只怕他是不好交代。
康仁广差小厮去叫大夫过后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再用凉水洗了个脸才又回到关英的房间。他来时,不仅大夫已经到了,康文豪也到了。
“爹。”他走到康文豪面前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爹,眼角却往床上撇去,大夫正在给关英把脉。
“嗯。”康文豪轻轻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默默的退到一边,等着大夫给关英的诊断结果。
大夫皱着眉给关英把着脉,程涵秀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的焦急。
“大夫怎么样了?”大夫一把手从关英手腕上拿开,她便马上出声问道。
大夫看了康文豪一眼,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从随身带来的医药箱里拿出纸笔,才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只怕是动了胎气,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这次开口的确是康文豪,从他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紧张,一旁的康仁光也是身子一僵。
“孩子险些流掉。”大夫摇了摇头,“老夫开几副安胎药,府上也要多准备一些大补之物给这位姑娘好生补一补。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老夫只怕是再开多少安胎药也于事无补了。”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位药的名称吹了吹交给一旁候着的小厮。
“多谢大夫,来人,送大夫回去。”康文豪一听孩子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唤了小厮送大夫回去顺便取药回来。
待大夫走了,他转头冷眼看了康仁广一眼,冷声道:“广儿,你跟我到书房里来一趟。”然后又转头对程涵秀道,“英儿这里就有劳程姑娘帮忙照看着了。”
“放心,涵秀定当好好照顾英儿妹妹。”程涵秀略一颔首,便转头去照顾关英了。
康仁广跟在康文豪身后,一路揣测着康文豪找自己去书房的目的,从刚才看来应该并没有发现是自己造成关英差点流产,那是为了什么?直到他跟着康文豪进了书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广儿,你可知道延平公主被刺这件事?”康文豪坐在椅子上,看着康仁广问道。
“这个……孩儿不知。”康仁广一愣,这几日他都被那几个老匹夫气得整日借酒浇愁,哪里有闲心去关心公主是不是真的被刺。
“你身为皇城十万军的统领,这种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康文豪显然不满意康仁广的回答,他皱着眉问。
“这个……孩儿……”
“爹现在身无官职,朝廷里的事也不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你既然身为皇城十万军统领,保卫皇城的安危是你的职责,宫里你给我好心留意着点。”
“是,爹,孩儿明白了。”康仁广沉声应道。
“听说你近日和三皇子都得近了?”
“孩儿只是想……”
还不待康仁广说完,康文豪便出声打断道:“你要知道,三皇子和李保国是一路人,你与三皇子走得近了,朝廷里其他势力难免会觉得你已经投入了李保国的麾下。”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爹希望你明白,我们父子俩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所以广儿,以后还是和三皇子保持些距离的好,免得坏了大事。”
“是,孩儿明白了。”康仁广不明白康文豪所说的大事是什么,他似乎从不知道自家爹爹整日都在谋划着什么,他只知道康文豪总是神神秘秘的与关杰联系着,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股不明势力也参与其中,可是康文豪从不让他参与其中,这让他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心里不由得对康文豪抱怨起来,但他表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听着康文豪的话。
“还有,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他冷眼看着自家儿子惊愕的表情,“英儿肚子里是我康家唯一的血脉,就算你再不喜欢英儿,这个孩子我要他平安出世。”
作者有话要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