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茶园前年才刚刚开业,两层楼的大茶坊,一楼有包间雅座,还有专门沏茶晒茶的地方,后园一片南子茶,可以现采现泡,南子茶属于海城特产,味道与西湖龙井相仿,可气息更加清新醇厚,茶叶是黄色,花科植物,当然价格也是龙井的两倍之多,并且轻易不卖,你有钱没用,还要看你是否有缘,在海城以及周边城市,位高权重的人都以喝上一杯南子茶作为评定自己能否大富大贵的象征。
闵宅两名保镖几乎和我寸步不离,保姆还好一些,负责我日常饮食起居,照顾我衣食住行,并不敢违背我的指令,我不允许她们跟随,她们便不敢多迈出一步,可保镖不行,他们选择性听从我吩咐,闵宝涞始终担心我腹中孩子会出现问题,毕竟连他自己女儿都恨我不死,他还能相信谁,所以这两名保镖几乎和我形影不离,只要我出了闵宅大门,便会立刻跟上。
所以我甩掉他们两个费了好大周折,真是撒泼打滚装疯卖傻了,把他们搞得实在头疼欲裂,不敢碰我不敢骂我只能一个劲的顺着我,担心我过分折腾孩子会发生意外,所以在我再三保证下,才勉为其难给了一个小时独身活动的机会。
我到达清新茶园时,一楼全部是空座,门口挂着一个木头匾额,上面写着,“今日无有缘人,茶坊歇业。”
我盯着这十个字愣了一会儿,觉得非常好笑,从没见过一个门面开业后有钱不赚,到处寻找有缘人,有缘无缘又有什么意义呢,人走茶凉杯盏净,难不成还真得指望再世轮回。
看来祝臣舟约我见面的地点并不是一楼,而是二层休闲会馆,我从一侧的悬浮木梯走上二楼,门口有两名穿着青色旗袍的女孩接待来宾,我提了祝臣舟的名字,她们立刻甜笑带我进去,从她们丝毫不陌生的脸上来看,祝臣舟是会馆的常客,我有时候也很好奇,他每日忙得连午休时间都挤不出,却将海城各个游乐场所光顾了个遍。
两名女孩将我带到一家台球厅,装潢非常奢华,看上去像夜总会,里面灯光略暗,大约十几张桌子,间距很大,我站在门口朝正中台桌那束最亮的光影望去,祝臣舟长身玉立,背对着台球厅进口位置,白色灯光将他高大身躯映照得格外笔挺清晰,他穿了一身黑色,修身衬衣与西装裤,脚上的皮鞋也是漆黑,远远看去生人勿进,冷漠煞气。
一侧侍者为他开球,他则拿着一小块东西在摩擦杆头儿,那名侍者为他调试好了灯光的亮度,便退到一侧准备离开,在这时抬头看到我进来,他小声对祝臣舟说了句什么,祝臣舟并没有回头看我,他紧贴着台球案台,将上半身压下,执球杆瞄准,大约三五秒钟,从我角度看到白球迅速朝前一撞,将一枚红色球击落袋中。
他收杆缓慢起身,围着台桌旋转寻找角度,祝臣舟的身姿格外好看,又高又瘦,还不会太单薄。运动起来更是帅得一塌糊涂,不管是打高尔夫或者保龄,脸上笑容总非常儒雅绅士,他专注工作与运动时候,真的可以迷住任何条件挑剔苛刻的女人。
我曾在一份杂志上见到过他穿着骑马装驰骋马场的模样,那年我刚和陈靖深住到一起,对于海城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我会在他休息办公时,就守在他旁边,翻阅杂志报刊和书籍,遇到不认识的字去求教他,他笑着告诉我,再吻一吻我额头,我会觉得非常甜蜜。
祝臣舟几乎是我那段时光最常见到的名字,外界称呼他为海城百年历史最伟大的商人,唯一可以和宏扬继承人媲美的奇才。可雷声大雨点小,他照片却寥寥无几,所以我难得看到一张,甚至仔仔细细拿到台灯底下端详。
我觉得这世上不论英雄还是名人,大多言过其实,被舆论赋予许多夸张的东西,其实不过普通人一个,有点能力再加上比百姓不知道好多少倍的运气和机遇,我从不会觉得对任何一个站在镁光灯之下的人敬佩和羡慕,唯独祝臣舟,他脸上的英气逼人,和坐在马背上扬鞭灿笑的一霎那,我觉得名不虚传。
我站在这里胡思乱想,那名穿着黑色马甲的侍者不知何时朝我走来站在旁边,似乎已经呼唤了我好几声,我回过神来朝他投以抱歉的笑,他对我指了指伏案打球的祝臣舟,“祝总请沈小姐过去。”
侍者邀请我之后便离开了台球厅,偌大空间内非常空旷,只有祝臣舟偶尔打球发出的清脆撞击声,我朝他走过去,我本来行走得悄无声息,并且他始终背靠我,可当我距离他还有几步远时,他却像是身后长了眼,忽然出声说,“有人发现你过来吗。”
我下意识回头看门口,空荡荡的毫无一人,我对他说,“应该没有。”
我说完后看着他腰间锃亮闪烁寒光的银色皮带,“祝总享受幽会的刺激吗?这样担心被人发现,就不如各生欢喜好了,何必费尽心机约我出来。”
他处于静止始终不动,在我话音刚落忽然用力朝前一顶,一颗黄球被瞬间击中,干脆极速弹到台桌边缘,最终落入四角的其中一个。
“台球你会吗。”
我非常诚实说,“不会。”
祝臣舟有些惊讶,“陈靖深出入娱乐高端场所应酬是常事,平常为了解压,骑马射箭保龄棒球样样手到擒来,都没有带你打过台球吗。”
我盯着他始终不肯放过的白球说,“他没有祝总这样清闲,他不只是商人,还是人民公仆,每天连轴转都喝不上水,哪里还有功夫吃杯下午茶。”
“没关系,我喜欢和女人玩儿,寓教于乐。”
祝臣舟一边说着一边站在我身后,不容我抗拒和反驳,用他自己身体紧紧贴住我后面,胸口滚烫的温度透过衬衣将我背部燃烧起来,我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专心致志学习什么。
他右手握住我的手稳稳持杆,然后缓慢压着我身体朝案台伏去,他小声说,“你不要紧绷,是打球又不是打枪。用力将大拇指翘起,像我这样…”
他嗓音格外低沉,十足耐心摆弄我的姿势,我时而听见时而失聪,很快背部便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这样的姿势太亲密,我也觉得很热,于是非常不自然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试图和他分开一些距离,然而正因为我的颤动和摩擦,我忽然感觉到下位置有些坚硬,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祝臣舟没有任何尴尬,仿佛起反应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我,他依次给我指分散于各个位置的彩球,“最通俗易懂的讲解,用球杆去打白颜色的主球,让主球撞击彩球,红黄绿棕蓝粉黑分别是1到7分,除红球15个,其他都是1个,按照从低到高去击落袋中。”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越来越膨胀,我动也不敢动,像定格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台,他脸对准我侧面,喷出的呼吸火热潮湿,他看我满脸紧张的样子,低低闷笑出来,“怎么了,你怕什么。”
他这才将我松开一点,摆脱他的压迫后,我觉得呼吸痛快了很多,浸湿衣服的热汗也在缓慢消退,我斜眼用余光扫视他,发现他正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到腹部,他手指无比爱怜在上面抚摸着,微凉粗糙的指尖每触碰一下我便忍不住颤抖。
他郑重其事说,“将他平安生下来,听到了吗。我很期待。”
他一边说一边笑得非常开心,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竟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为人父的温情与慈善,这是我在他面对闵丞纹时不曾见过的,更深层次的情感释放。
他将手一点点再次下移,落在我大腿位置,他整个手掌都贴上去,隔着裤子轻轻摩挲移动,我被这充满蛊惑的动作惹得浑身燥热,我狠狠拍打掉他作乱的手,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手老实点!这是教我打台球吗,你就这么教人?对孕妇都下得去手,你还要不要脸?”
祝臣舟看了看自己被我打得通红的手背,他语气无奈而无辜说,“要脸可以让你承认孩子是我的,教他喊我爸爸吗。”
我笑了笑耸肩,“显然不能,你是他姐夫。”
我说完无视他有些发沉的脸色,笑意吟吟用手指勾住他酒红色的领带,朝我面前拉了拉,他微微开阖的薄唇内能看到两颗洁白牙齿,我将自己唇压上去,用舌尖舔过他门牙,“好女婿,你已经有一个儿子,还痴心妄想什么。”
祝臣舟被我撩拨得同样身体灼热,也许是灯光问题,他脸上浮起一抹潮红,他忽然一把将我搂住,我们几乎贴合得密不透风。
他勾了勾唇角笑,“岳母,我认为儿子还是多多益善更好,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