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的组长最近很高兴。
四十多岁老来得子,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组里人,隔壁阿二一家,对门张寡妇和她女儿,我媳妇那边的亲眷,咱们刑警队支队长和副支队长……嗯……还有……对了,别忘了白欣如,写上写上。”
“组长组长,”骆天翔趴在组长的办公桌旁帮组长写满月酒的请柬,“您请您家亲戚好友我理解,但是这白欣如……和您八竿子打不着吧?人家一搞房地产的难不成还是你哪个远房表亲?”
“你懂什么!”组长呵斥一声,随后面上的表情柔和下来,像是在回忆,“要是没有她,我估计还活不到今天呢……”
“哎?”
组长搁下正在算预算的笔,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眯起眼:“这事儿还得从我没当上组长以前说起……”
===========================================
有一次网上追逃,逃犯逃到了这市里,总局上面传达下来命令让刑侦大队限期之内破案。
组长那会儿还是三组里虽然有点名气但普普通通的一员,由于有勇无谋,被大家开玩笑叫“勇子”。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组里传来消息说逃犯曾在一家小饭馆出没。离小饭馆最近的勇子被派去侦查情况。
经过一番走访侦查,勇子终于确定了嫌疑人的动向。
然而,就在他慢慢靠近嫌疑人背后想将其抓获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勇子被嫌疑人发现了,那人趁着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摸出把弹簧刀向勇子扎去。
反正他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了,被抓到就是死刑,再多杀一个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这次搏一搏还能逃走呢。
勇子毫无防备,被捅个正着。
一瞬间,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嫌犯撒手松了刀子,飞快地逃走了。
勇子腹部被捅得出血不止,他捂着肚子狼狈地倒在地上向零星几个路过的路人求助,然而只换来几个冷漠的眼神和毫不停留的脚步声。
冷冷的雨点拍打着他绝望的脸,一如他此刻冰冷死灰的心,浑身发冷。鲜血在他倒下的地方汇成一个小坡,他捂着伤处艰难地呻(防和谐)吟。
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他此时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失血过多令他几乎休克。
依稀朦胧间,一把雨伞替他挡住了打在他身上的雨水,清脆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却仿佛是从天上传来:“请问,需要帮助么?”
勇子刹那间几乎流下了眼泪:居然,这个冷漠的世界居然还有人会,愿意帮助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刚才他几近放弃等死了。
===========================================
“这个人,是白欣如吗?”骆天翔问。
组长但笑不语,只解开警服外套的扣子,然后解开衬衣的扣子,把胸膛露给他看:“你看我的伤口。”
骆天翔看着腹部那道难看的伤疤,皱眉。
“缝了十针,医生说我命大,如果不是送医及时,我早就活不了了。”
骆天翔看着组长轻描淡写的样子,没来由有些心酸:“组长……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是真的吗?”
组长闭上眼叹了口气:“在那个时候,我无比失望,对这个社会,说真的。我们当警察的拼死拼活,不都是为了百姓身命财产安全吗?然后呢?我们为了他们命悬一线的时候?有谁站出来为我们着想过?”
“组长……”
===========================================
“姐?你在干什么呀?”一个稚嫩的嗓音开口,并把她的伞往少女的方向挪了挪。
“你没看见有人受伤了吗?”
“可是这关我们什么事?说不定是小混混,和人干架被人捅伤的。”
少女蹲下身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口气,快,手机拿出来,打120。”
“不好吧姐,会惹祸上身的,”女孩劝阻,“说不定会被讹啊。”
少女固执地为勇子撑伞,叫来救护车。
那是一把生命伞啊。
跟着救护车到了市医院,少女跳下车,把钱包塞给女孩:“陪他把伤治好,钱从卡里取,不够了打电话给我问我要。”
“好。”女孩点点头,跟着医护人员跑进了抢救室。
姐姐有医院恐惧症,跟着救护车到达医院门口已经是她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一步,不容易。
===========================================
组长放下手上的茶杯:“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三四岁。果然只有小孩子的心灵才没有被这污浊的社会污染啊……”
骆天翔为组长的杯子倒上开水:“后来呢?”
“后来?”组长轻笑一声,“局里给我记了二等功,逃犯在邻市被捕,就这样。”
“组长组长,那你是怎么知道救你的是白欣如的?”
“我问了那个陪我抢救的女孩,她告诉我的。”
“那那些冷漠的旁观者呢,你记住那些人的样貌了吗?真想看看这些人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组长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吧,这样的人太多了……”
======================================================================
PS:本番外发生在女主还没死之前。
关于现在人的冷漠这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