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蓝旭伟打电话。”白欣如命令。
高建瓴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拨号。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
白欣如马上定位。
蓝旭伟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地传来：“怎么样？我和你讲的，你下定决心了没有？”
高建瓴有些小抖：“我……我说过我会配合的……”
“哈哈哈哈……很好，”蓝旭伟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的。”
白欣如夺过电话：“蓝旭伟！”
“哇呼，老大说的真没错，你果然会上钩。”蓝旭伟在那边夸张地叫。
白欣如的口气很不好：“说！你的上头是谁！是谁叫你干的？！”
蓝旭伟的声音消失了片刻，似乎是在请示什么人，过了一会儿才道：“还记得那个被你杀人放火的姑娘吗？”
“哪个？”白欣如想不起来。
电话里切换了一个女声，声音阴毒：“你果然忘了……”
白欣如低垂了眼睑：“不好意思，我杀过的人太多了……”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愧疚吗？！”那个女声咆哮。
“愧疚？那是什么？”白欣如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分外黯淡。
“呵……”女声冷笑，“既然你从没有愧疚过，那么，我就让你尝尝愧疚的味道……”
白欣如猛抬眼：“不要——”
电话被切断，留下的是一长串的嘟嘟声。
“完了。”白欣如无力地倚在桌旁，举枪的手臂无力垂下。
高建瓴想叫人冲进来逮住她，没想到刚一张口，白欣如这边就扔出个炸弹：“玲玲……怕是凶多吉少了……都怪我……”
说归说，她还是扫了眼定位到的地方，然后提起大箱子，纵身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白欣如的话散在风中，模糊了，带着一种苍凉感，“不管她……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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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如的预感一向极准。
这次当然也没出差错。
当她来到电话信号来源地时，看见的是一具小小的身躯，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原本可爱的马尾辫已经凌乱不堪，颈侧一道血口，周围的地上是一滩喷溅状的血，像个红色的小湖泊。
鲜血把她额前的几绺发丝黏在一处，弄花了本来粉嫩的小脸。
白欣如走上前，屈膝跪下，很自然地帮她将挡住眼睛的“血发”拨弄到一边，喃喃：“傻孩子，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她把幼小的身躯揽在怀里，仔仔细细替她整理衣衫：“很冷吧……不怕，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她本来想将玲玲屈起的拳头掰开，却发现玲玲的小手里被塞入了一张字条，展开一看，一行小字力透纸背：我喜欢，毁掉一切你珍爱的！
懊悔，愤恨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现在她所珍爱的，正如纸上所说，在一个一个地失去。
看来，高玲玲只不过是做了她们斗争的牺牲品而已。
小屋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把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时近傍晚，落日的余晖从屋顶的天窗洒下来，铺就一地碎金。惨黄的日光投射在玲玲的脸上，让原本看起来了无生气的面庞熠熠闪光。
白欣如将脸埋入玲玲的发间，轻轻啜泣：“玲玲，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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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如抱着玲玲冰凉的尸体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简单地为她擦了一遍身，白欣如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此刻的玲玲仿佛只是在熟睡一般，还露着一个淡淡的微笑。她死前就是这么笑着的吧？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白欣如关了卧室灯，轻轻关上门，好像是害怕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报应，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绝不允许他们被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