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的脑子有点糊涂，一双眼睛睁地大大的。
刚才他不是说，老公和孩子才是她的亲人么？
那……
她脑子空白。
可是下一秒，时清凡的动作让她的脑子顿时像炸开了般。
他栖身朝她靠近，扣住她的后脖颈，唇猝不及防地覆上了她的唇畔。
温热的唇，带着一股清香味。
这个味道却让她下意识地和顾明俊那霸道的吻，以及他嘴里的烟草味道比较起来。
时清凡的吻就像他这个人，暖暖的，甜甜的。
整个过程中，张扬的眼睛都是瞪地大大的，惊讶布满了她的小脸。
直到那个吻撤离，她才猛地用两指触碰自己的唇，“师……兄……你这是……”为什么啊。
她搞不懂，师兄怎么会吻她呢？
时清凡的表情很认真，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她，“从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每个字，每句话。”
“哦，好。”张扬愣愣的，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扬扬，我喜欢你，从你进警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看你这么多年都单着，我没敢轻易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现在不一样，你过得不幸福，我必须站出来，给你幸福。”
“额。”整个过程，张扬一脸懵懂，时清凡的告白足够深情，气氛也足够暖心，但她一直入不了戏。
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因为刚才时清凡的那个吻，很认真。
可是她不明白，时清凡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表白，要等到这个时候。
“师兄，你是见我可怜，同情我对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尤其是拿这种事来同情。”张扬别开脸，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亲人，非常孤单，也很渴望有个爱自己的亲人，但这一切只是奢求不是么？
她不希望别人是因为她可怜而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时清凡急了，把张扬的脸掰转，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怪我表白太晚，那么我向你道歉。你原意接受我么？”
最后一句话在张扬的耳边嗡嗡作响，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脑子里浮现地却是顾明俊那张冷酷霸道的脸。
她急忙抱住自己的头，拼命地摇头，“师兄，你让我好好想想，实在是太突然了。”
“恩，你慢慢想，你只要记住，我一直都在这里。难道你忘记了咱们的约定么？你三十如果没嫁，我也没娶，那么我就娶你。”
以前，她当这个是安慰她的话，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时清凡把它当真了，把它当成了他们的誓言。
一时间，看着这个认真的大男孩，张扬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因为自己耽误了他太久的幸福。
……
两人最终出了酒店，在悉尼的街道上走着。
一时间，张扬觉得心空落落的，没了工作，没了家庭，自己该去哪里？
外头阳光刺眼，她抬起手遮挡阳光，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空荡荡的，那枚戒指，象征她和顾明俊爱意的戒指，早就被她卖掉了。
呵呵，她不禁自嘲自己，自己这样的行为，和他身边那些贪财的女人，有什么区别？最终自己还不是拿走了那么多钱？
“扬扬，咱们晚上上哪里住？你肚子饿了么？晚上咱们吃什么？”
“晚上咱们吃大餐吧？至于住哪里，就这儿吧？”她指了指街角处标记的一个apartment字样。
时清凡对她的话丝毫没意见，拉着行李走了过去。
澳洲遍布这种酒店式的公寓，里面的设施都相当不错，价格比酒店稍稍便宜一些。
前台的澳洲女人见一对年轻的亚洲人进来，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并询问他们是否要一间大床房。
时清凡由于了一下，把自己和张扬的证件拿给她登记。
当拿着一张房卡时，张扬有些楞，没有走开，“师兄，怎么就一张房卡？”
“哦，老板娘说他们这没有那么多单人房了，咱们今晚就将就一下吧？”时清凡不会撒谎，但是为了让自己和她的感情促进些，他还是技术拙劣地撒谎道，一边说话，还一边挠自己的后脖子。
“哦，这样啊，那行。”反正她打地铺是没问题。
老板娘看着这对小两口上楼，微微一笑。
他们刚进电梯，外面又进来三两个人，看样子也像是来悉尼旅游的。
“给我们一间标间，一间单人房。”
老板娘拿出了单人房的钥匙，还有好几间呢。
公寓的大床房比想象中的大，虽然在闹市区，但却十分干净。
张扬周到床边，拉开窗子往外面的小街瞧了一眼，看着外面有吃烤海鲜的，顿时有了食欲。
她指了指，“咱们晚上就吃那个吧？”
夜晚的悉尼很漂亮，小街也灯火辉煌。
张扬像个开心的兔子，活蹦乱跳，找了一处坐下，冲店里的伙计喊着‘menu’。
看她满血复活的样子，时清凡这才放心了些。
“师兄，咱们喝点酒吧？酒精消毒，省的吃完海鲜拉肚子。”张扬说得头头是道，时清凡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竟无力反驳。
“既然那么怕拉肚子，那又为什么要吃呢？”时清凡不懂吃货的世界为什么明知故犯。
张扬冲他吐了吐舌头，“很多人明知道河豚有毒，还是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有些人热衷于吃，当然就不会去计较后果啦。”
两人说话之余，伙计把海鲜拼盘端了上来。
看着张扬拿兴奋地快要流口水的样子，时清凡摇了摇头。正如她所说，有时候她做事就凭感觉，不计后果，这也是他被她深深迷住的原因。
他有时候很迷恋这种性格。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干！”剥完虾后，张扬举着自己的酒瓶，同时清凡碰杯。
时清凡起初还和她喝，可是喝着喝着，他发现苗条有些不对。
她哪里是喝酒杀毒，分明就是借酒浇愁。
“少喝点，差不多行了。”时清凡握住她的手，不准她再喝。
这一阻拦立刻惹恼了已经喝醉的她，立即大吼了起来，“不！我要喝！你陪我喝！”
旁边吃饭的人，纷纷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时清凡搂着张扬，冲大家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将两百澳元放在桌上，冲伙计说了声不用找钱后，打横抱着人离开。
幸好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就两分钟的路，可是一路上张扬都闹哄哄的，不停地喊着要喝酒。
时清凡只能加快脚步，把她尽早地送回房间。
回到公寓，他把人丢在了床上，打算拿毛巾给她擦把脸。
可是他刚转身，床上那只不安分的手便伸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走……”
她的声音已不像刚才在大街上那样聒噪，忽然变得轻轻的，柔柔的，有点祈求可怜的感觉。
时清凡搭上了她的手背，转过身来，“好，我不走。”
那只小手紧紧地握着他，就是不肯松开，他没办法，只能坐在床边守着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她额头上满是汗珠，碎发粘在脸上。
他伸出手去，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把头发撩开。
记忆中的她从来不会喝醉，每次同事聚会，她都会点到为止。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她这么失态地喝醉，耍酒疯。
虽然她大吵大闹让他觉得头疼，可不得不说，她这个样子也很可爱。
“唔……别走……亲我……”睡梦中的张扬说着梦话，拉了拉时清凡的手，撅起了自己的小嘴，一副讨要人宠爱的模样。
他何尝见过她这个样子，顿时微微一笑，嘴角轻扬，“小妖精，原来你是这样的。”
平常人前大大咧咧，却没想到在密闭的房间里，她还有这么主动的一面。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清凡决定吻上去，因为他觉得，是小妖精自己主动索要的。
他俯身，打算给她一个热吻的时候，身子却猛地僵在了当场。
她依旧是昏睡的，可还是在说梦话，这一次，却说出了完整的一句。
“不要走，顾明俊，亲我……我爱你……”
那一刻，时清凡脸上所有的笑容和宠溺都变成了僵硬，随后转变成了忧伤和心痛。
原来，她口口声声一直祈求的对象，不是自己？
他在心里苦笑，笑自己差点做了顾明俊的替身。
“扬扬，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对么？你嘴上一直说要从他身边逃离，可是你真正爱的人，就是他呀。”时清凡喃喃自语，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想要从她的手里抽离。
他怕自己再没有力气支撑下去，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真的觉得心痛地快要支撑不下去。
可是，他越挣脱，那只缠着他的手就越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