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真的疼死了。”他十分享受地点着头,真是把她气得不轻。
他乐此不疲地逗着她,看着她炸毛,看着她跳脚,这样的幸福没办法对外人言语。
忽然,他按下了电动按钮,轮椅自己跑了起来。
她在后面气呼呼地追着,“好啊,有种你别跑!”
“有本事你就追到我,我晚上睡觉就真疼你,不然,只能让你肉疼。”
“你这个不要脸的,啊啊啊,你站住啊。”
空旷的草地上,轮椅跑得不快,女人叫唤的声音听起来很凶残,却带着满满的幸福。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久一点。
……
白金宫
徐洁儿带着儿子离开,世界顿时归于宁静。
简墨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户,烦闷地抽着烟。
徐为民还在同那些高官游说,而他今天打算采取非常措施,如果那些人冥顽不灵,那么只好让他们全都走不出去。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穿着厚重皮靴,腰上别着枪的一名年轻军官走了进来,冲简墨做了个军姿。
“二殿下,全部的人已拿下!”
“很好。”简墨淡淡地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冷漠至极,“简煜和夏浅浅两人,找到了么?”
“属下无能!还在全称搜捕当中!”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必须见到他们!要活的!”
“是!”军官又做了个响亮的军姿,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简墨的烟却没玩没了地抽个不停,明明大局已经掌握在他手里了,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难道说,他真的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
一天不知道她的下落,就这样心神不宁?
他狠狠抽了几口烟,想到那个被自己关起来的不听话女人,忽然想去见见她。
白金宫的地下室,原本关着夏浅浅的地方,现在取而代之换了人,关起了徐家三小姐——徐雪芙。
她受伤不轻,右手差点残废,幸好抢救及时,子弹也取了出来。
厚铁门打开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打点滴,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门外有人进来,朝他呼喊,“BOSS,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人犯错的,如果他们犯错了,只有死路一条。能留下你的命,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简墨勾起唇角,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杨雪芙却伸出了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求你了,我有身孕了,绝对不能呆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有身孕了?
简墨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把她的手挥开,“谁让你把种留下来的?做掉!”
他脸色铁青,充满了阴鹜和杀气。
杨雪芙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哀求着,“BOSS,你就看在我为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让我把孩子留下吧?”
她哭得很伤心,可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这个无情的男人,是否会答应她的要求。
“怎么可能?你们都不配给我生孩子!”简墨的眼里是一丝丝的厌恶,甚至觉得她脏,“何况你已经委身给了徐老头,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他蓦地站起身,转过去冷冷吩咐,“下午就找个妇产科医生来,把她肚子里的东西拿掉!”
“是。”护士在旁边机械地应声。
见简墨要走,杨雪芙激动地从床上蹭起,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虚脱,大声吼道:“简墨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把女人当做你的工具和附属品,玩玩了,没利用价值了就甩开!你,你简直不是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呵呵,是么?”在铁门关上的那一刻,简墨回过头,冷冷笑着,然而除了冷漠,就再也没有任何了。
杨雪芙无力地靠在床上,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简直痛不欲生。
五年前,她和哥哥从机场逃走,去投靠简墨,原本双方是达成合作协议的,可谁承想,她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花言巧语。
她成了他的女人,和他发生了无数次关系,本来以为,这样的关系稳固牢靠,从此便能得到他的爱抚。
她一方面带着对简煜的恨意回国,一方面帮助简墨。
可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把她玩腻了,竟然让她去对徐为民实施美人计,当时的她,就已经怀上了简墨的孩子。
孩子还是保住了,然而留给她的,并不是生死关头最后的救生福。
她原本以为,有朝一日能拿着这个孩子要挟简墨,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狠心。
不!这个孩子,她绝对要保住,要像当年徐洁儿那样保住!
忽然,她心生一计!
“护士,麻烦你,我想见见我父亲。”她拉起旁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的护士的手。
小护士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行啊,二殿下吩咐,事情没成功前,您必须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谁都不许见!”
“我哪里都不去,我保证!我谁都不见,可是我父亲他不是别人啊,再说,我要是凭空消失,他们担心了怎么办?你就让他来见见我,我向他解释。”
说毕,杨雪芙凑到小护士耳边,“我房间的梳妆台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有一个密码箱,里面有两根金条,密码是8396,帮不帮忙,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黄金的市场价格是250-300块一克,就算是250块一克,最小规格的金条50克,那么一根也有一万二,两根两万多呢。
对于一个医院打工的小护士来说,这无疑是天降巨款。
她有点动心,声音很轻,“那好吧,我这就去给你请首相大人。”
徐为民这几天都忙着协助简墨武装政变的事,方才一个会议,一言不合,简墨直接把那些高官给软禁了。
回到书房的他,此时还是惊魂未定,双脚发软,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有点虚脱。
他正恍惚的时候,书房外有人敲门,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
小护士进来,说明自己的来由后便逃一般地离开了,临走前将一把钥匙递给了他。
徐为民揣着手中的钥匙,一想到杨雪芙,便满肚子的火气,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拜她所赐!
再三思索后,他还是站起身,将钥匙放进口袋里,朝自家的地下室仓库走去。
打开仓库门的那一刻,入眼便是一张单人床,旁边挂着吊瓶,一个人躺在那,里面光线不好,只开了一盏小台灯。
一听到声响,杨雪芙立即坐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说吧,什么事。”徐为民没再上前,和她保持着距离,生怕又着了她的道。
杨雪芙可怜兮兮的,露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我怀孕了。”
她简单地四个字,却让徐为民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了那。
他只不过和她意外发生了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能让人怀上?
他有些怀疑,尤其对方是杨雪芙这样城府极深的女人。
“你骗我的吧?故意想从这里出去。”徐为民防备道。
杨雪芙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我没骗你!简墨让人下午就来给我堕胎!你老徐家难道就不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么?”
这句话说到了徐为民的痛处,他只有两个女儿,妻子之后身体不好,不能再孕。
“既然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打掉它?”徐为民的不信任一直都在。
杨雪芙不是个善茬,早就在心里谋划好了,她脸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生孩子要十个月,堕胎之后两三天就能下地了,他想我继续为他卖命,怎么可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不肯堕胎,他就把我关起来了。”
说毕,杨雪芙看了眼自己手背上插着的吊针,用力地拔掉,用左手按住下了病床。
“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她捂着手颤颤巍巍来到徐为民的跟前。
纵然这个女人之前怎样算计自己,可是看到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右手还缠着纱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便于心不忍。
“行,我让人送你走,要是你敢骗我,我会再把你送到二殿下的面前,告诉他你对我撒了怎样的慌。”
“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杨雪芙不禁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多年前她因为心脏原因,无法像正常女人般做个母亲,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了,不管孩子是谁的,她都要生下来!
……
休息了两天,简煜已经可以不用坐在轮椅上,自己扶着东西走路了。
古老头看不过眼,走到院子里挑了个卖相不错的圆木桩子,开始拿斧子劈起来。
他一边哼着歌,好像心情永远都这么好。
“砍柴过岭又过坡,
岭上山鸡尾拖拖。
岭上山鸡尾摆摆,
展翅飞过虎狼窝。
姐砍柴来妹相帮,
问你砍柴砍几长。
长长短短一下砍
哪个带了尺来量……”
边唱,他还一边帮自己打着节拍,不知道多嗨皮。
夏浅浅搀扶着简煜也来到院子里,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
“师父,您这是做木工呢?”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着一个大圆柱子没几下子就被劈成了一根方形的棍子。
“给那臭小子做根拐杖。”古老头头也不抬。
“师父,您对他真好。”
“这才不是好呢,纯属感谢昨天的五百瓶酒。”古老头憋了憋嘴。
夏浅浅却笑而不语,师徒两人分明对对方都很好,可就是打死不承认。
看着夏浅浅那副好奇的模样,简煜在远处看着,不由得会心一笑。
只是笑过之后,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已经第三天了,阿生还没有找到这里,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到底是明浩他们没有把控住局势,还是简墨这次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行了,你拿给他吧。”终于把拐杖做好,古老头还很傲娇。
夏浅浅无奈笑笑,拿着拐杖走到简煜面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简煜微微一笑,目光很快落在那根拐杖上,“我不需要这么丑的东西。”
“竟然说我做的东西丑?好啊,那我拿去当柴火烧。”古老头顿时炸毛了,从小板凳上跳起,身轻如燕地来到简煜面前,作势就要抢东西。
夏浅浅急忙在中间拦着,才没有让师徒两人‘大开杀戒’。
她拿走拐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朝厨房走去。
并没有把拐杖当柴火烧了,而是把它放在了橱柜边,自己则扎起袖管,忙活起来了。
经过这两天的学习,她已经能够一个人烧柴做饭了,虽然手艺并不是特别好,但也凑活着能吃。
外面师徒两人肯定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个把小时肯定结束不了,所以她只能先乖乖地来做饭,不然中午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一个多小时后,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气,外面的争吵早就停了,古老头闻到香味,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朝灶台上的菜看去。
“这鱼酱油放得有点多吧?”古老头用手沾了点酱汁,送到嘴里‘跐溜’了一下,还不忘舔了舔舌头,明明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可是嘴上却还挑着人毛病。
原来他毒舌并不是针对简煜,而是本性就这样。
夏浅浅温文一笑,根本没和他一般见识,而是用手拍了他手一下,“师父,别偷吃了,您去喊简煜一起来吃饭吧?”
“简煜简煜,哪有这样喊自己老公的?”方才他还跟简煜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倒是立马转变阵营。
夏浅浅扯了扯嘴角,不叫他简煜,难不成叫煜哥哥?
一想到这三个字,她顿时起鸡皮疙瘩。
“那叫什么呀……”她装出一副虚心问教的样子。
“当然是叫老公啊,我就很少听到你们老公老婆的叫,真是的,你们到底爱不爱对方啊,还让我这个老头瞎操心。”古老头嘀咕着,转身走出了厨房,应该是去叫简煜了。
夏浅浅无奈地摇摇头,将红烧鲤鱼和素炒青菜端起,朝院里的方桌走去。
刚端着菜出去,便看到古老头站在屋门前,冲紧闭的门大吼着,“臭小子,出来吃饭,你再不出来,你媳妇儿可要跟人跑了。”
“……”夏浅浅有些无语,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她跟人跑?难不成指的是古老头他?
吼了两声,见里面没反应,古老头扭过头,瘪瘪嘴,“看吧,这小子气量小,方才我只不过和他拌嘴了几句,你看他气得,连我用激将法,都激不出他,算了,咱们吃吧,反正他身强体壮,少吃一顿不会死。”
“……”夏浅浅再次无语,分明就是他的激将法鬼扯淡,所以才毫无作用,再者,简煜现在受伤,怎么能不吃饭呢。
幸好她留了一手,锅里还有鸡汤她没盛出来,不然依照古老头这胃口,十只鸡都不够他吃的。
两人搬了凳子坐下,古老头便直接动筷子吃了起来。
门‘哐当’一下被人推开了,简煜扶着门走了出来。
夏浅浅一看,急忙上前去搀扶。
“谁说我不吃饭的,你这个糟老头子!”
简煜骂道,被夏浅浅扶着坐到了板凳上。
看着他们师徒两互相不让,她也只能摇摇头了。反正每天他们都要上演这样的撕逼戏码,她早就习惯了。
默默地起身,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出来,给他两一人放了一碗,“吵架消耗元气,你们都喝一碗补补精气神,我去给自己盛一碗。”
见夏浅浅转身进了厨房,古老头端起碗便嗨喝了一口,不禁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大口,“臭小子,你这媳妇儿不错啊。”
“我媳妇儿不错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夸奖。”简煜白了他一眼,也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果然鲜美。
就在他放下碗准备夹菜吃的时候,古老头忽然抓起了他的手,“有人来了!我听到了车子的声音!”
古老头向来听力好,即使到了这把年纪也不例外。
简煜猛地起身,可腿上的伤又疼地他咬牙。
他知道,虽然他和老头总是隔三差五地拌嘴,但在性命攸关的大事上,老头绝对不会开玩笑。
“你先进我房里去,躲进密道里,至于浅浅,她行动快,我去喊她!”
说毕,他快速朝厨房走去。
简煜皱紧了眉头,咬着牙快步钻进了屋子里。
夏浅浅正准备盛鸡汤的时候,古老头冲了进来,脸色十分恐慌,“有人来了,你快进我屋子里去!”
“唉!”夏浅浅手一滑,碗顿时摔在地上,粉碎。
她赶紧冲出了厨房,朝屋子里跑去。
古老头赶紧把厨房里的碎片收拾了一下,等他出来时,外面果然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不友善,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人。
古老头慢悠悠地去开门,故意给两人争取躲藏时间,嘴里嚷嚷着,“哎哟,来了来了,别喊了,别喊了。”
等他走到院门,从里面打开了门的时候,外面顿时闯进来了几名士兵,手里都拿着枪,为首的一个人看了看院子里,从皮夹里拿出两张照片来,递给古老头看。
“老头,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古老头故意慢悠悠地接过照片,装作耳朵不好使,声音放得很大,“你说什么?我老头子耳朵听不见。”
“我说,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领头人放大了声音,特地凑到古老头的耳边。
他们这巨大的交流声音,连屋子里躲藏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你说这是不是我儿子、儿媳啊?不是不是。”古老头的演技还不赖,装聋子的工底很不错。
旁边的士兵看着古老头这德性,小声对他的领头道:“我看这老头不知情,不如咱们走吧?”
领头人看了眼古老头,点点头,“行吧,看这老头也不像和皇室里的人熟。”
说毕,他带着人正准备走,却在扫视整个院子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饭桌上的两个碗上。
“老头,你家里几个人住?”领头人问道。
古老头压根没注意到桌上的汤碗,装作耳朵不好使地嚷着,“啊?麻烦你说大点声?”
“老头,我问你,你家里到底几个人住?”这一次,领头人的脸色不太好,直接拽起了古老头的衣领子。
古老头整个人被拎了起来,但还要把戏份演足。
“就我一个人啊。”古老头嚷道。
“你确定?”领头人顿时露出凶狠的目光,拽着人走到饭桌前,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狠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两碗汤?”
古老头瞳孔猛然收缩,看着那两碗鸡汤,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喝两碗吧?可是两双筷子又怎么解释?
该死!刚才太匆忙,竟然忘记解决掉这两碗汤了。
领头人似乎察觉出了古老头的心虚,顿时没了之前的客气,“老头,你要是今天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只好硬闯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私闯民宅!”
古老头眼珠子滚来滚去,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