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上午,天空飘着蒙蒙细雨,雨不大。但却压抑的厉害。
当时姥爷已经入土。但还没开追悼会;我看了看远处。夏姐还没过来,刚想掏手机,催促她一下;结果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焦急地说:“姐。你到哪儿了?追悼会马上开始。你再快点吧!”
可夏姐却惊慌失措地说:“小欧,跑!现在就跑!”
“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我狐疑地问。
“永沧河大桥,在一小时前塌了,两辆卡车掉进了河里。两死两伤!”夏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变调了;那是一种,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才能发出的声音。
我也愣了!怎么可能?刚建好的大桥。昨天才验收完,今天怎么可能就塌了?
夏姐继续说:“小欧。现在马上去港北,那里有往港岛去的渔船。我现在回家收拾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到那里会合!”
我赶紧跑了起来。握着电话,我慌张地说:“姐。一定是有人害咱们!咱们是无辜的,不应该跑。你赶紧找人,把建桥的那些工人给控制起来啊?!”
“人昨天就跑没了!而且真要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肯定是串通好的,即便抓住了,那些工人也会咬住咱们不松口!”
听到这话,我头皮都要炸开了!我说:“姐,我这就回家找你,很快!你千万不要怕,我带你先离开。”
挂掉电话,我腿都软了!这是个陷阱,因为永沧河大桥,是小舅找人帮我们建的!
可是他不需要担责任,因为我们没有书面合同,当初只是凭着一份信任,才让他插手的。
而我和夏姐,作为甲乙双方的负责人,尤其是我,作为第一负责人,是要承担最主要责任的!
在路边打了出租车,我着急就朝港西湾赶;一切都是阴谋,阴谋!
小舅利用姨夫出轨,和姥爷去世两件事,给了小姨沉重的打击;而且还让姥爷,剥夺了小姨大部分股权。
而在这时候,倘若我再出了事,被警察通缉,甚至入狱;那么小舅,他便会以大股东的身份,接管整个华兴集团!
一定是这样的,我他妈的,真是小看他了!
闭上眼,我死死地咬着牙,泪水从眼角流出,我的心都要纠结死了!
我怎样不要紧,可这件事,却连累了夏姐!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把她,也卷到林家的斗争里。
风沿着车窗吹进来,我悔恨的眼泪,就那么不停地流;一切都措手不及,灾难来得太快了……
那个时候,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方毅,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夏姐真要进了监狱,他就会找人在里面折磨她;一直折磨到,她接受方毅为止。
而方毅和小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整个的事件,是不是方毅和小舅,共同下的一盘大棋呢?
我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催促着司机,赶紧开,速度再快一点!
现在的情况,我和夏姐只能逃;我们不能就这么含冤入狱,我们都是无辜的……
车子开到港西湾,我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只是刚进小区,里面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我都吓坏了,赶紧沿着靠东的一条胡同,惊慌失措地朝停车场跑去。
远远地,我缩在胡同口的角落里,慌张地看向了停车场的方向。
那时候,几辆警车,已经把夏姐的车给围了起来;好几个警察冲过去,把夏姐从车上,给硬生生拽了下来。
我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可自己的心,都凉透了!
他们别着夏姐的胳膊,从后面给戴上了手铐;而夏姐整个人,就跟死过一次一样,头发乱得厉害,走路也不稳,最后被警察,硬生生塞进了警车里。
那个时候,我多么想冲上去,告诉他们说:“不要抓她,所有一切,都是我个人所为啊?!”
可我最终还是怂了,因为这件事,若是有方毅参与的话,那我和夏姐,两个人谁都跑不了。
我不敢赌,只能缩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警车离去。
夏姐被抓走后,还有两辆警车停在那里,我猜他们应该是在这里,等着抓我!
深吸一口气,我咬牙擦掉脸上的泪,姐,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我们都是无辜的,事情总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我是从小区东门,匆匆离开的。
出了小区以后,我连出租车都不敢坐了,生怕警察,已经对全城发出了通缉。
后来我沿着港西的海岸线,不停地朝港北奔跑;因为只有那里,有去港岛的渔船。
还好已经入了冬,海边基本没什么人了;只是冰冷的海风,刮在脸上,格外地刺痛,心里更痛!
那个上午,我吸着刺骨的寒气,就那么不停地奔跑,后来皮鞋都跑掉了,被一个浪头卷进了海里。
那是我人生中,最落魄地一天,而我更没想到,小舅的心,竟然会那么歹毒!
跑到港口的时候,我浑身都脱力了;不过虽是冬天,但好在还有一艘渔船。<igsrc=&039;/iage/24567/10651058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