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的时候,谢艺觉得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回到加蓝西面前,把她的上衣口袋上的扣子扣好,还提醒着旁边的“军人”们,说:“这衣服口袋上的扣子还是扣好比较好嘞。”
话音刚落,第一排的女生纷纷低头——扣扣子。
“一,二,三!”
“教官好!教官好!教官好!”
教官们穿着迷彩服,踏着轻捷的脚步从寻梦广场的阶梯上走下来,旁边队伍的负责人萧延镜马上就抓好了时机,照着之前排练的口号,带头喊着。
顿时,教官们就好像是在众人的祝福下走进婚姻殿堂的……额,不是,像是接受粉丝呐喊的明星们出现在大家面前。
谢艺见状,连忙跑到最近的树荫下,短发荡得一拍一拍的。加蓝西忍不住偷笑,立马又抿紧双唇,恢复了严肃模样。
军训开始前一天,大家在见面会上已经听过各位教官的大名,不过——距离和灯光的“淘气”,让教官们的脸在大家印象里还是不怎么清晰,今天也算是大家第一次目睹教官们的“庐山真面”。
“今天,我们就开始军训了,”一位教官站在二连方阵面前,皮靴蹬地的声音透露出一股霸气,“大家可以叫我张教官,但是不可以叫我豆豆教官。”
发笑的不止是加蓝西。
队伍中的很多“军人”们都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暗想:原来我们的教官就是张豆豆教官啊。
“咳咳,”张教官摆出很严肃的样子,说,“我这是在考验你们,你们看样子都是没怎么受过苦的样子,要是惹了我,到时别怪我整你们啊……”
笑声停。
“军人”们的炯炯目光,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军人的模样。
“一,二,三!”
“教官辛苦了!教官辛苦了!教官辛苦了!”
“总算是结束了……”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方阵中发出一阵阵哀嚎声。
“同学们不要走,回到自己班的队伍中去,你们班助有事情要交代你们。”教官挥挥手,对一下训就向食堂方向进军的“军人”们下达指示。
“啊?”然后蔫着的黄瓜们纷纷摆着一副苦瓜脸走了回头路。
我果然不是匹好马,还走回头路。加蓝西在找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嘀咕着。
“我是哪个位置呢?”加蓝西暗想着。
一抬头,班助谢艺温和的眼神飘到了眼前,加蓝西立马根据仅存的记忆在大致的位置下找到了旁边的人特意为自己空出来的位子。
“这个,大家要记得自己是站在哪里,不然的话,浪费的可是大家自己的时间。”刘班助开门就“就事论事”。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累啊?”刘班助突然“变脸”般地关心起三班的人来。
“累!”三班的人回答地毫无掩饰感。
“你们要说不累嘞……”谢艺插上一句话。
“不累!”三班的人又见风使舵,大声地回答。
解散后,加蓝西抬头看着头顶一个个御剑飞行的学长学姐们,心中的羡慕之情宛如滔滔长江之水……
脚在广场上被晒得烫烫的,鞋和地面的接触几乎是完整的“暴露”,加蓝西不忍想象双脚的惨况,只是忍着做一个在别人眼里看来,挺正常的一个人。
床铺基本上是清一色的“上床下桌”,回到寝室,加蓝西还不能直接躺到床上享受舒服,得经过一次攀爬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这大学寝室的设计还真是切合实际,”加蓝西往上铺爬的时候,忍不住找点乐趣,“硬要我们认识到社会的残酷,告诉我们,就算是睡觉,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没错,”匡心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躺在床上,舒展着筋骨,叹息着,“我之前还以为军训有一个月呢,后来听说才十二天左右,还有点小遗憾,结果……害得我对军训,从一开始的期待到了期待它赶紧结束的程度……”
说完,匡心又仰天——花板深诉:“上天给了我一次逃离高中军训的机会,而我却没有好好珍惜。”
“匡心,你们高中为什么没有军训呀?”路漫漫问道。
“改革呗,”匡心想了想,说,“我和加蓝西那所高中正好是我们那届不用军训,所以,当我趴在高二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俯视着操场上的学弟学妹们时,我就特别憧憬——他们穿的迷彩服真是帅气。”
“然后你就来到这里了,你还憧憬吗?”看匡心一脸向往的模样,加蓝西有点坏坏地想了想军训服的淡淡棕色,说,“而且,我们的军训服看起来一点都不迷彩……”
“唉,‘好汉不提当年’啊……”匡心冒出一句,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414室。
谢艺倒了一杯水,一咕噜喝了下去。谈露拉开蚊帐,看了一眼还在下面的谢艺,调侃道:“当班助不容易吧?这还是第一天,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终于知道我以前的班助有多累了,虽然没有什么事,但就是累嘞……”谢艺眨了眨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点憔悴了。
“早点休息吧,下午还有课呢。”谈露提醒道。
“对嘞,也不知道那群‘孩子们’会怎样,刚刚进入大学,他们还得有一段时间适应才行,毕竟,高中和大学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嘞,”谢艺爬上床,很快就躺了下来,“今天我和逼哥都有课,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听……其他学长……学姐的话……”
“睡吧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操的都是哪门子的心啊,他们怎么讲也都是快成年的人了,会有分寸的。”谈露对学弟学妹们的信心似乎来得比较大,转过头,却看到已经抓着被单似乎睡得很香的谢艺,轻轻一笑。
谢艺的课是在下午的第二大节,下午军训的时间是两点,谢艺提前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寻梦广场,这时,寻梦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更何况是要军训的学生。
看着熟悉的事物,总是会想起一些事情。两年前,那时的谢艺进入大学,戴着自己觉得神圣的军帽,尽管只是半个月左右的体验,她都觉得很满足。
那时的谢艺,像今天看到的“孩子们”一样,有一张还未褪去稚气的脸,而今,她从体验者变成了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