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地?”安夏懵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懵了。
玖渊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折断,果然,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瞒不住了。
“小朋友,你说什么?”白落希很久才恢复声音,在空气中闻到了浓浓的八卦味道,赶紧凑上去,却被穆景言一把抱了回来按在腿上。
“你干嘛!”白落希低声吼着,试图拍开腰上的爪子。
“人家的家务事,你凑什么热闹?”穆景言蹙眉,将白落希按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等着看吧。”
笙笙没有再说话,饭桌山的气氛沉默的可怕,笙笙低垂着头,安夏低头看着笙笙的发顶,当即不忍,双手一伸,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笙笙,乖,他们会对你很好的。”安夏的声音很轻,哄着这个不配合的小孩子,“我们先吃饭,如果你不喜欢那里,那安安把你接回家住好吗。”
“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笙笙点了点头,乖乖的窝在安夏的怀里。
白落希蹙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个孩子和她的眉宇间倒是有几分神似,莫不是真的是亲生母子。
“安夏。”沉默的玖渊却突然开口了,“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这两天就会过来把你接回去,到时候你们可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谢谢。”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道谢,安夏低垂着头,几缕青丝顺着肩头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笙笙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安夏此时的表情。
复杂的情绪在脸上浮现,不舍,疑惑还有淡淡的忧伤之色。
白落希靠着穆景言,觉着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尴尬,肯定有jian情。
“玖渊。”白落希忽的开口,想要扯个话题把气氛吊起来,毕竟这么坐着她自己也难受,“你等到她了吗。”
“等到了。”
原本没有指望玖渊会回答,只是为了缓解气氛才随意扯得一个话题,想不到玖渊在愣了一会儿之后,竟是淡淡的开口了,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平静无波。
“那她人呢,你等了她这么多年。”白落希呐呐的开口。
“嫁人了,有个家庭和孩子,我不想去打扰她,这样挺好的。”玖渊的语气十分平淡,他的性子很来就很淡,不喜欢与别人争,只要她幸福,比什么都好。
安夏的手一僵,抱着笙笙站了起来,去了一旁的沙发,看着桌上的水果,发呆。
“是不是哪里难受?”玖渊看见安夏走到一旁,以为是不舒服了,赶紧跟上去,在安夏身边坐下,“还是想家了?”
“没有。”安夏摇头,“只是有点累了而已,别担心,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等会儿他们就到了。”玖渊这次是下定决心将安夏送走,他怕他会忍不住带着安夏永远离开,他不像她活的不快乐。
话音刚落,就走进来一个女子。
顾宁兮穿着一身休闲服,宽大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还带了一个鸭舌帽,肩膀上停了一只蝴蝶。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想不到真的是你救得人。”顾宁兮将鸭舌帽摘下来,一头秀发随着落下,贴着她优美的曲线,一直到腰际。
“小姨。”笙笙站起来,一路小跑到顾宁兮的身边。
顾宁兮顺势把他抱起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安夏,挑眉:“玖渊,如果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说,让你带着她走,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的呢,你会带她走吗。”
“你什么意思?”玖渊蹙眉,很显然没有太明白。
“你听不懂地球话吗,我的意思是,让你带着她走得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可以照到的地方,去国外去旅游也好,别让你哥哥找到。”顾宁兮抱着笙笙,再一次重复。
“不可以!”笙笙脆生生的声音随之打算顾宁兮的话。
“笙笙,她再继续留下来,只会收到更多的伤害,她不会幸福的。”顾宁兮无奈,只是苦笑着,“就这一次。”
“宁兮,你带她走吧。”玖渊却忽然开口,“笙笙不能没有母亲,而哥哥也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嫂子,仅此而已。”
“你就真的甘心吗,守了这么久,你这么爱她,为什么要拱手相让。”顾宁兮质问,一步步紧逼。
“她不爱我。”
“她已经失忆了!”
顾宁兮直接堵住了玖渊的话:“玖渊,就算我求求你,带她走吧,以前就是因为你一直在犹豫,所以才会一直错过,这一次,我求你勇敢一段可以吗。”
“缘分的事,强求不来,她若是不喜欢,大可以离开。”玖渊叹了一口气,“带她走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就不送了,灵蝶会带你出去。”
“玖渊,你就是个懦夫,连你最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为了你的懦弱拼命的找借口,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不爱你,玖渊,你没有这个资格,去爱她。”
一字一句,直击玖渊的心,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他从来没有努力去争取过。
“她都已经忘记了一切事情,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陪她离开,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它需要你们用心去经营,如果你连努力都不曾,那么你凭什么谈收获。”顾宁兮蹙眉,走到安夏身边,“跟我回家。”
“你……”安夏一脸懵逼,她们认识吗。
“顾南晴,我告诉你,当初因为你的懦弱,唐舒雅为你而死,夜御祁差点自杀陪你,我心如死灰差点死在路上,你呢,就在这里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照顾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当我们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却当做理所当然一样,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以为可以躲过所有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可以勇敢一点,可以让我们不担心。”
顾宁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大厅里静悄悄的,掷地有声的话,在房间回荡,直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