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车子边，回头，程铭池还在原地看着我。
灯光下，他的影子落地，拉出修长的轮廓，程铭池见我上了车，启动，这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倒车镜里，我的视线自他身上挪开，专心开车。
车内空气沉闷。
我打开车窗，又随意调了个频道。
风从窗口飘进，阿桑的声音安静沧桑，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着，我手一抬，解开扣在发丝上的绳子，瞬间，柔软的发丝在风中盘扬而开，有的缠绕在我的肩头，有的吻住我的脸颊。前方夜色朦胧，漆黑的夜空如墨般从上空洒落，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继续向远方行驶。
在玄关处换上鞋子，我听到屋子里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
走到厨房旁边，灯光下，男人的背对着我。他拿着干净的抹布，将洗好的盘子一个一个擦干净，然后放到消毒柜里。
“回来了？”
男人没有看我，他是听出了我的脚步声。
“嗯。”我点了点头，室内的温度有点高，我走进厨房找水喝。
我摇了下水壶，里面空荡荡的，又走到冰箱旁边，打开——里面还有冰镇水。
我正要拿，一只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手臂温热，叶景崇皱着眉头说：“等着，我给你烧。”
“不用，我喝这个好了……要不，我自己烧就好。”我讪讪缩回手，视线飘到洗好摆放好的碗柜里，一摞摞叠放整齐的碗正是这个男人的杰作。
“allen睡了吧？”
叶景崇拿过热水壶，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我的声音又轻又柔的。
“嗯。”叶景崇脸色柔和下来，“allen很乖，吃完饭出去散步，回来看了会电视就睡了。”
“嗯。”他一直都挺乖的。
我看着叶景崇烧下开水，回过身来看我。他的眼睛即使在明亮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我看到他动了下嘴唇：“去外面说。”
“好。”
客厅里光线调暗，叶景崇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另一边。
“公司聚会？”他挑眉，问。
“嗯。”我点了点头，“最近挺忙的。不好意思，今天本来说好要一起吃饭的。”虽然是allen和他自作主张，不过我作为主人家既然答应了，就不应该爽约。
叶景崇又说：“和程铭池一起？”他跳过了对我抱歉的回答，又问道。
“叶景崇，他是我老板。”我皱着眉，看着他在昏暗灯光下脸庞的侧影，就如同一张素描纸上人物的阴影。
他突然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语气暗含质问：“是吗？”
我看着他隐含怒气的脸，问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就凭我是孩子的爸爸！”叶景崇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两块，他一只手钳制着我，另一只手伸过来捏起的我下巴，我的脸正对着他的眼睛，他喷出的灼热气息全洒在我的脸上。
我笑：“allen和你没有关系，我会给他找一个好爸爸。”
“你做梦！秦婔雨，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allen就绝不能喊别人一声‘爸爸’！”他咬着牙，宣告式地在我耳边说。
他的手捏在我的下颌，我甚至可以听到骨头作响的声音。这个男人，从前就固执，这么多年过去，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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