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主持人的讲解,各投标方晓得,本次招标,共分两轮。第一轮采用三选二的规则,采用综合分数投标法,总分为60分。
通过第一轮的竞标单位可以进入第二轮的竞赛环节。
首先进行的是资格审查。
三家公司,无论是资质、注册资金等方面都通过了专家组的评审。
当王主任宣布结果时,严歌低声说:“且慢。”
“这里有一封投往招标委的群众举报信,是关于高氏集团的,要不要看一下?”
王主任皱了下眉头,和丘老交换了下意见。
“愿闻其详。”王主任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资势。
但高慕旭旁边的张全站了起来,向王主任举手示意。
在王主任点头应允下,张全扶了扶眼镜,笑笑说:“这举报信恐怕不是一封吧?严女士身旁不是还有一封吗?”
严歌笑对高慕旭,说:“这封举报信如果公布了,恐怕对高先生有些不方便。”
高慕旭根据高晓鲸的叮嘱,先是和张全交换了下意见,才站起身来,说:“高家向来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好。”严歌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凭证,瞅了一眼后,给评审组传看了下后,又收了回来。
她说:“这是一张谷守家的银行证信违规记录。”她顿了下,问,“方先生,属实吗?”
方枘闷声闷气地说:“属实,但事出有因。”
他如实地把过程叙述了一遍。
“这……”严歌瞥了眼杜阳笙,笑了笑,说,“看起来,是杜先生裁脏啊——不过,也不属于裁脏,是为了配合警方工作而撒的烟幕弹。”
接着,她转向评审组,说:“我建议,方枘的证信污点不做为评审依据。”
丘老点了点头。王主任也只好说了声同意。
接着,严歌把另一个信封拆开,和刚才一样,给评委组传阅了一下后,说:“这是一封某生态园林开发工程中的控造信,是三千村民联合签名的。”
高慕旭站起身来,腾腾腾走到主席台前,把信件拿回去,和张全一起看了下。
张全显然很是焦急,额头上渗出了斗大的汗滴。
他站起身来,对评委席的王主任说:“这个生态开发项目虽然签署了高晓鲸女士的名字,盖有高氏的印章,但实际操做者另有其人……”
张全并没有说出赵洪金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提出来,不只让高慕旭难堪,而且更会降低高氏的印象分。
王主任摇摇手,说:“个别素质低劣的人打着高氏集团的名誉招摇撞骗,不影集团在本次竞标中的评分。更不能动用一票否决,取消高氏集团的竞标资格。”
然后,他要求各委员举手表决。除严歌之外,所有人都举手同意。
但丘老还是补充说:“高氏集团的竞标资格可以保留,但举报中的生态项目开发失败的履历,应当纳入评分体系。因为那个项目和我们现在的竞标项目非常相似。”
这个提议。评委举手表决中,以三比二通过。
乔鸿石万万没想到,这场胜算渺茫的竞标会,竟然因为对方内讧,使得鸿石实业进入风暴之眼的安全地带,如此顺利地通往了资格审查。
接下来的答辩环节比较冗长,经历了两个小时才得以结束。张全充分显示了他丰富的投标经验,在论辨中显得鹤立鸡群。
频频赞许中,看得案上各投标单位的分数的起伏变化,王主任暗暗叹气。
休会半小时后,投标单位被重新召集起来。招标委员会宣布结果如下:
望谷锦程有限责任公司:43分
鸿石实业:36分
高氏集团:35分
高慕旭“哐哐”地向案桌上砸了两记,悻悻离开。杜阳笙匆匆离席,跟着儿子小跑出去。
方枘本相和杜阳笙相拥庆祝一下,却发现身旁的人空了。还是得到好消息的阎维浩奔了过来补了缺,和方枘抱了一会儿庆祝胜利。
乔鸿石和乌墨声也击掌相庆。乌墨声感觉身子有点飘,心道,竟然入围了?可以进入第二环节了?
接着,招标委员会先是向两家竞标单位庆贺了下,才由王主任宣布第二轮竞赛环节细则。
“天谷画乡项目竞赛环节规定如下。采用八里屯特有斗画风俗决胜负。参赛方须在三场斗画大赛中取胜,才能最终夺得项目开发权……”
这时,额头上冒着汗,嘴唇上起了细密的小泡的杜阳笙赶了回来,坐在方枘身边。
“斗画?”他低声问方枘。
点头一笑,方枘说:“古已有之了,谷守就是方家宗族以斗画选出的。”
“噢……”杜阳笙抹了把汗。
乔鸿石也和乌墨声耳语,“乌师,这个咱能行吗?”
乌墨声轻笑了下,说:“我早有准备。”
主持人向着主席台下轻咳了下,意思是要保持安静。
王主任继续说着:“比赛过程在三界展开。特别要注意的是,双方一定要遵守中土的法律法规,在比赛过程中,不准扰乱居民正常生活,不准破坏公共设施……更不准伤及双方参赛画手性命,特别是在中土地界。”
最后一句话,使得方枘与乌墨声两方都听出了弦外之音,看起来,这是文斗和武斗的结合。只不过,文斗要在中土进行,武斗的话,边城、地狱甚至黑渊都可是斗画竞赛的血战之地。
……
散会后,被待候在会场外的卡嘉、陈钰莹等人簇拥着,方枘带着大家上了车,去不远处的万福楼,一起庆贺一下。
那里,曹婉青、方丹青、严一鸣,甚至多年未露面的方妍也赶了过来,在一间大包间里等候。
方枘带人进了包间,十多人围在一处,笑语喧阗,好不热闹。
唯有杜阳笙,躲在墙角,而对着一窗敝开的窗户,望天兴叹。
“杜哥,高姐是不是生气了?”方枘凑过去,问。
“生气倒是小的。她何止生气,简直要爆炸了!”杜阳笙皱着脸说,“你也知道她那脾气……”
“别担心,等酒席散了,我就去一趟北江市,到府上负荆请罪。”
这时,杜阳笙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眼光微颤,斗抖擞不停,艰难地接了起来。
方枘见杜阳笙像怕触电一样把耳朵和听筒拉远,就知道是一场雷暴似的谩骂。
但其中最响亮的一句几乎炸烈了屏幕,让方枘听了,双腿不由得打了个败子。
“你这个吃里扒皮的东西,不和你过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