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稀拍卖会的门票越炒越高,最后还听闻开票到一张票一万两的,毕竟这拍卖会可是要在皇家园林里举行,皇家园林啊!就算身为朝臣显贵,没有皇帝允准,谁能进皇家园林啊!
冲着这一点,花多少钱买这门票都值!京里不少世家富户磨刀霍霍,派了家丁和仆役去排队抢票。
不得不说,这珍稀拍卖会的门票会被炒到那么高价,完全是这些无名小卒们的功劳,有乖乖排队的人,自然就有投机取巧的家伙,能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少有脑子不灵活的。
叫他们无所事事呆站排队?别傻了,直接跟买到票的人买不是又快又省事吗?相信多花那么一点点,主子们还是乐意花的。
丁筱安她们跟范安阳抱怨那会儿,一张门票不过三千两,不到十天,就已一路飙到了一万两。
万夫人收到杜云蕾消息时,离拍卖会只剩三天了,严家书画铺的珍稀拍卖会的门票已经全数卖完,想买,只能花高价买。
一张一万两的门票,万夫人着实花不下手,只能徒负呼呼。
珍稀拍卖会前一日,安王的棺木抵达通州,接着就是运回京城安王府安灵。
皇帝派了几个小皇子、公主们随诸相前去相迎,安王妃在西山安王府安胎,皇后怕她亲去,万一承受不住,安王就连个子嗣都没了,因此不许她去。
几个小皇子们,母不显年又小,跟着奶娘和宫人,惶惑不安的样子很惹人怜,二公主和三公主两带着七公主。把这几个幼弟和幼妹,照顾得周到,诸相及百官看了都赞好。
城门外挤满了人车,还有公主们、皇子们的仪仗,只有独有一辆马车安安静静的遗世独立于人外。
“那辆马车是谁的?怎么一直没有动静?”言首辅问身边侍从。
侍从看了一眼,躬身低语,“那是大公主的车驾。”
言首辅会意颌首。不再多言。
大公主正在车里发脾气。因为没人来请她下车。
侍候的宫人们相对无言,避到车下的女官和宫人看着直摇头,“太后给大公主的那位嬷嬷呢?请她来劝公主吧?”一个宫人提议。
两位女官则苦笑摇头。“罗嬷嬷一早就被大公主给呛着了,正上火呢!回头也不知会怎么在太后跟前给大公主上眼药,再让她来劝,你嫌大公主事还不够多啊?”
四公主趾高气昂的站在二公主身边。看二公主温言劝哄着一个哭不停的小皇子,忍不住开口:“哭哭哭。就只会哭,你都多大了,就只会哭,有没有出息啊!”
小皇子不过三岁。生母已经过世,这几日本就有些咳嗽,只是照顾他的奶嬷嬷不敢让他留在西山休息。硬是把他哄了来,生病的孩子本就脾气不好。又乍离熟悉的环境,那有不哭的。
他们现在是在这里等安王的棺木进京,站在前头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奶嬷嬷她们自然是往后站,小皇子见不到熟悉的人,自然是要哭的。
二公主看了四公主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小皇弟抱起来,小男孩有种小动物的直觉,知道这个温柔香香的姐姐待他好,被抱起来,就乖乖收了泪,偎在二公主怀里,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看他那凶巴巴的四皇姐。
四公主被那澄澈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三公主牵着七公主走过来,“天气着实热煞人,四皇姐大概是被晒得头昏了?四皇姐先去车上歇一下吧!等看到七皇兄车驾再让人喊四皇姐过来?”
三公主是嫡公主,纵使四公主有太后做靠山,也不敢不给三公主面子,讪讪的点头就领人离去。
“三皇姐,我哥,我哥……”七公主抽抽鼻子,半晌说不完一整句话。
“再等一会儿,七皇兄就要到了。”
几个小公主围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七皇兄此人,七公主与安王一母同胞,安王只要买了什么东西,肯定会分七公主一份,因此安王过世,七公主很难过。
跟这几个小皇妹说起兄长的好,七公主忘了伤心,只记得以往兄妹相处的温馨。
见七公主总算不再哭鼻子,二公主松了口气,转头问怀里的小皇弟,“饿不?”
“饿?”
“派人去问问礼官,可不可以让他们待在马车上就好,天热,他们小,怕熬不住。”三公主道。
“也好,安王兄才去,若是这几个小的又出事,父皇只怕会受不住。”
两位公主这么说了,礼官还能说什么,其实礼官真心觉得,这些小皇子和小公主就不该来,小孩子干净,安王是被刺死的,沿途又经过不少灾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回来!
要是这些小皇子和小公主们冲撞中邪,有个什么不测,他们肯定会被皇上责怪的。
有这两位公主的话,就算皇上要怪罪,也不好责怪了!毕竟公主们是为皇上龙体着想啊!
几个小皇子交给奶嬷嬷带上了马车,小公主们不想走,她们想跟七公主说安王,这几位小公主大多是宫人所出,与那生病的小皇子一样,都没娘了,都想着若有个兄长护着多好啊!
“就让七妹妹带着她们去车上吧!七皇兄素来疼七妹妹,必舍不得她受累。”
三公主这么一说,侍候四公主的宫女们立刻松了口气,宫女们簇拥着七公主几个上车。
不久,安王的棺木进京了,四公主匆匆下车,临下车时,扫了大公主的车驾一眼,见大公主的车驾毫无动静,四公主的宫人低声问:“要不要去通知大公主一声?”
“不必了!你以为三公主她们会没派人来通知她吗?”
“那……”
“不用理她。以为巴上了太后,下半辈子就无忧了是吧?哼,以为太后真容得下她?走。”
四公主领人走远后,大公主身边的宫女才又敲了敲门,“大公主,安王已经进京,您快下车相迎吧?”
车驾毫无动静,宫人们只好再劝,如是三催四请,才将人请下车来。
只是当大公主姗姗来迟,安王的车驾已经进京往安王府去了,二公主她们也已上车,准备去安王府,大公主气极,但又能怪谁呢?
宫人只得簇拥着她上车,赶往安王府。
原本大公主身为长女,车驾应是排在前,但因三公主是嫡出,所以她的车驾就排在二公主之前,三公主之后,但现在车队已然前行,她还没上车呢!等她上车,就只能落在车队的最后头。
进京后,这一长串的马车立刻造成京里大塞车,杜云寻没有去城门迎安王棺木,但他正在忙珍稀拍卖会的事,当这绵延不断的车队进京时,他刚从严家书画铺出来。
“二少爷,咱们要回去等一等吗?”小厮王宝问。
“不用了,我们牵着马从边上走过去,到转角的地方转进小巷,就能避开了。”
王宝想也是。便与杜云寻一起牵着马,沿着墙根避开人群往前走,谁知因此被心无不悦的大公主给看见了。
“那人是谁?”大公主指着墙根下两个牵着马的男子问。
“谁?”宫人探出车窗看了下,“公主,出入此地的大多都是经商的贩夫走卒,您身份尊贵,快坐回去,别让人轻怠了您。”
大公主不耐烦推开她,“让人去问,我要知道那人是谁?”
御卫们是见过杜云寻,得知大公主让他们去问,顿时都感不妙,杜二少爷啊!您怎么逛个大街都能招到一朵公主桃花咧?
杜云寻不知道这事,他和王宝牵着马避开人群,拐过街角骑上马走远了。
御卫们看着他走远,才有人打马上前,去了一阵子后,回来禀道,没追上人,不知那人是谁。
大公主气的把车里的茶具全砸了!
负责大公主安全的御卫统领,觉得这事得往上通禀一声,要知道杜相的二孙子已经娶妻啦!当年鲁王还打算要他退亲娶他孙女的,结果咧!呵呵,记得鲁王夫妻那时候还进宫,想请太后赐婚,好逼退范太傅,太后那会儿也装病来着。
算一算,好像打那会儿起,太后这病就一直没好过啊?
鲁王那孙女儿闹离家出走,后来嫁去杨家,然后随夫流放,半路遇袭,最后客死异乡,这殷鉴不远啊!
任性的大公主要真的看上杜相这孙子,那……统领打了个寒颤,唤来心腹叮嘱几句,心腹随即打马往西山离宫去。
安王安灵安王府,长史是个能干的,虽然王妃不在,但他把安王府灵堂布置很好,下人们也井井有条,诸相看了暗点头,对长史说了几句话就要走,转身就看到有双血红眼的方相。
方相泪没停过,他恨、他恼、他怨,但天意如此,他一介凡人,能如何?对言首辅他们的安慰视若无睹,只顾沉浸在悲痛中。
言首辅他们上香拜祭安王后,就要回离宫复命,百官亦然,车队又从安王府离开,往西山而去。
当晚,京城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安王府中,安王在世时颇受宠爱的几名姬妾,不约而同的自缢相殉,长史接到消息,只让人待天明往离宫送信,便背着手走向灵堂,方相还在灵堂呆坐呢!
隔天一早云收雨停,天空湛蓝一片,看来是个大晴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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