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自己不知不觉的往她的话里头跳去,才害得他有了如今的局面,爹恼他,叔叔婶婶,.
王义现在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丫头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义站在下面,笑得直乐。
知晓见到此人是担心的,直觉的就身子往后缩去,躲了王义身过来要抓她的手。这些天来,她已经在山上躲了他够久的了,想不到,这家伙还没有把自己给忘了。
“你还不给我下车,都到了这里了,胆子真是够大啊。”
就拿这点说,王义的确也是有点的感叹的。与这家人斗了几次,没一次是自己占到便宜的,现在还居然他们晃到了自己的大门前来。王义在下面的嘴里啧啧有声。很快的,又有人喊来了里头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伙。
呼咻呼咻的吐着粗气。
知晓暗道,今天估计是要遭了。她缩躲在车上,就是不下车,无论王义怎么囔,她就是不下车,知晓想要不要再恐吓恐吓他,让他自动的吓退了才好。
“臭丫头,你别给爷动歪脑筋了,爷不会上你的当的。”王义登着短小腿,立马的就登了上来,揪着知晓的手臂不放。
“放开她。”乔童凑到王义的耳朵旁声喊,阻了他的手,使他一顿。
王义这时才发现这里头黑暗,居然还蹲了瘦小的家伙。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这丫头身上,并没看清里头的情景,现在居然又上来一个。
可在回王义学乖了,做事干净利落的揪着知晓就转身丢了下车不说,自己也转身就跳下了车来。
“先把她给我关到牢房里头,没我的命令,就不准放她出来,听到没有?!”王义朝自己的手下大喊一声。
“是。得令。”一伙人中走出的两人,一人一个反扭着知晓的手臂,揪着知晓像提着小鸡从地上带了起来。
显然这走出来的两个是看守牢房的狱头,因为大大的一个字写在了他们身上了。知晓想看不到都难。
“知晓,你不要紧吧?”乔童发急,紧跟着下了车。
“没事,没事。”摇晃着她的脑袋瓜,刚刚王义把自己丢下车来之时,幸好自己接着紧紧扯了这匹自家的马儿的大腿,缓了缓直往下摔的速度。
王义这回没有理会后头直囔囔的乔童,他这回可不想又突然的惹上不该惹的人。
王义瞟了眼乔童,他有点的吃不准,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头。因此王义还是没打算对他发难。
……
知晓被两人押解着进入幽暗,泛着阵阵糜烂恶臭的牢房。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没有王法了么?竟敢对我一个小老百姓做出这般的事来,天理何在?”
“进去吧。”一个满嘴大胡子的牢头,一把把她推进了刚打开的牢笼。他拍了拍手。阴阴地笑着:“到了这就由不得你,还这么多废话,再让我们听到你乱喊乱叫,小心板子伺候。哼。”
说完冷冷地瞟了眼知晓,把牢门的钥匙往腰间一栓,和着另外一个一起押解知晓的小兵,往外头行去。
“真不知道上头抓这黄毛丫头做什么?不过这张嘴倒是利。从刚才到现在吼得没停歇过,还是老头你厉害啊。”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上头让抓的人,就是上头的事,也是你我可以随便瞎议论的吗?”大壮个老头停下脚步,两眼一瞪。吓得小兵嬉笑的瑟缩了一下。
可是他的马屁并没有停歇下来。
“那是,老头走,都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酒去。”
小兵热情的往外拉着他,可是嘴里还在说:“这下可是安静了。老头。你觉着是不是从刚才抓到她起,我的耳朵就轰轰的直响。”
冷面牢头显然也这么觉着,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掏了掏耳朵,感觉周围一下子清静了许多现在。
知晓两手抓着牢房的木桩,探头使劲往外看他俩,当然这两人的话都进了她的耳朵。
虽然她喊的痛快,可她还是害怕的,这群人说抓她就抓她,.这回这个王义也不与自己啰嗦了,直接抓了自己再说,是不是等会就要去抓她爹啊?这个王义会不会查到他爹就在里头啊?
知晓发急起来,她并不肯定,如若被他知道爹就在府衙里头,那是肯定的要去抓的。
王义真是个小人,知晓心里开始发慌了,不知该如何,自从她穿来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感到受制于人的,她有点想哭。
如果王义不知道爹在府衙里头,倒是还好一点,可是娘见她没回去,肯定要着急的。
知晓缓缓地靠着木桩子坐下,她有点的无力,最近接连着许多的事,有爹娘在身边时还好,村里寻自己麻烦,睁大眼的盯着自己一家,她也还能应付的过去,可这回……
好不容易进个城,为什么也让她不得安生!
进城无故被抓了起来,光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就有这样的能力,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也许背后是受人指使,那人可想而知,就是那冷面王,还有远了说,她亲爹也在寻他,等着杀她,不知后面还与多少的事等着她。
她的周围处处都是荆棘磕绊,把她逼到角落,周围除了爹娘外所有人都在心里打着她的算盘,为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那些个村民,那个冷面王,王义,还有她那亲爹,为什么?值得他们如此算计,她觉着累,不知往后该怎么办,今天的这关还不知该如何的过的去呢?
不知道那小乞丐怎么样了,如果他也随她之后一起被抓,那就没人通知爹了。
即使爹没事,娘没等到她回家,却等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找错了对象,直接去找欧阳赋报仇,而且他们平日就担心她进城被欧阳赋的探子发现。他也许不知道亲娘生的是男是女。可据娘讲,她这张脸,长的极像亲娘,有八层像的。万一,糟糕。
她不敢再想了,依娘那火爆脾气,找错了对象,那可就是自动的给人送上门去。
她的脑袋里千头万绪,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知晓一个人蹲在这牢房里头,想得脑子焦头烂额。
早知道,当时在王义面前就别逞一时痛快,现在好了,玩大了。知晓开始后悔了。
其实依她的性子,前世的她可不是这样的,全都怪这个身体的知晓,个性那么强干什么?她穿到这身体上头,不知不觉好像都变得和以前没有区别了。你这个臭脾气,烂个性,可怎么好啊。
“知晓……,知晓……”很是突然的,她的耳边飘来了一声又一声呼唤她名字的呢喃,伴着吹气声在她的耳旁,吹着她的耳朵。使得正独自哀悼自己悲惨命运的她,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知晓吓得大叫,一个哆嗦蜷缩着她的身子,往后挪去,可是一想又不对,立马的又跳起了脚来。使劲往地上跺,想着要摆脱身上的这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可是听说,牢房里头,死过的人可是很多的,会不会有什么的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她来了。
知晓紧闭着眼睛,满地的乱跑,嘴里还在念叨:“你是谁,是人是鬼,我也不想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怎能来找我算账呢?你走开,走开。”
边叫边囔,就是不敢转身往身后看,因为她感觉到那东西也一直跟着她,而且走路都没发出一点点声音来,可不就证实了是那个了吗?
“哈哈哈……”一阵狂笑,伴随着无比戏谑的口吻:“是我啊,你转过头来看看。”
“不看,我还没死,我怎么能看的到你。”惜命的知晓,生怕看了一眼后,就丢掉了自己的小命,不是有一种叫做是索命鬼吗?
知晓死命摇头,是不是刚才她太责怪这个身体的原主了,使得这个死去了的知晓,害的她找人来与自己算账啊?
“是我啊,你抬头就知道了。”这人强掰开她捂着脸,哭得直哆嗦的知晓。
早从这丫头一进牢房,柳言青就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嗓音,嘹亮的很,见到她还被关到了与自己同一个牢房,他更是忍俊不禁。
他注意她到现在,从一开始的肆无忌惮,胆大包天的囔叫,到被一喝斥后,乖乖闭嘴后低头缩在那难过的流泪,他全看到了眼里。还看的津津有味,他还不知道,这丫头也是会哭的,真没想到,还哭的我见犹怜,以前在他的印象中的大声喝吗,巧言斥责别人的丫头,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不过就该这样才对嘛?哪有姑娘家那么厉害的,对每一个她看不顺眼的家伙,节节击退的。虽然那样他看着也很顺眼,有点的欣羡,可他更喜欢看这丫头褪去那层耀眼光环下的小女儿弱弱的娇憨。
呵呵,今天可算巧了,被他看了个正着。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的因什么原因关了进来,显然她是十分不乐意的。
瞧她刚才那使劲摇晃牢门的力度,他就知道。
“我是柳言青啊。”他笑着又与她说了一声。
“柳言青?”知晓听得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有这个她曾听闻过的戏谑声音,这个人声音中带有满腹隐忍的窃笑。好像是他的声音,知晓慢慢张开紧闭着的眼睛。
“啊,真是你啊。太好了,你怎么也进来?”此时被关到牢房中无依无靠的她,突然有了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虽然她已经流了不少的泪了,但知晓有了莫名的感动和快乐。
已经抑制不住咧开嘴,笑起来,使着劲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走掉一般,整个人往他身上抓去,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了蹭,抹了一下她的小脸。
“啊呀,脏死了,停下,快停下,真脏啊!”知晓的小动作还是被柳言青给发现了,柳言青直跳脚。他看着她难过好生想来安慰,她不感激反而把这满脸的脏东西往他身上蹭来,这亏可大了,可他甩又甩不开。这丫头现在整个人都恨不得像个八爪章鱼一样把着他不放。他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还是让她缩成一团哭好了。
“不脏的,不脏的。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的也进来了?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可怕的。”知晓仰起小花脸,揪着他的袖摆,脸上漾起从来没有过的开心笑容,终于有一个同盟了,这下可好了,那她就不会再害怕了。她的胆气好像正一点一滴回归她身上了,真舒服。
知晓仰天叹了口气,又靠近柳言青,抱紧这眼前唯一的熟人,虽然不是很熟。但总归见过面的,也算是老相识了,她真的好开心啊,她不再孤单了,终于有人陪着她一起呆在这昏暗而且臭烘烘的牢房了。整个世界似乎也一下子变的美好了。
因为知晓知道这个人会武功的,唉,安定了。有一个会武的人在身侧,她离开这牢笼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她好好的巴结他就成。
知晓抚平自己刚才神经短路的状态,拿眼笑嘻嘻的直看柳言青。
知晓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子做的,她可管不了尊严的问题。只要能让这人顺带的带自己出去就成了,出去后她就能回家,她的要求并不高,至于那些村民,她才不怕。得意的知晓,已经把刚才的一小段让她痛哭害怕的经历抛到脑后。
“好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柳言青坐在草席上,抓住她那忙碌个不停的小手,虽然这对他来说,十分享受,可他还是十分好奇,这都快个把的月没见了,他们父女两地摊也不出来摆,让他在城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没想到和这丫头居然在这牢房里相遇了,碰到她,瞄到她紧紧抓着自己不放,他知道他的计划肯定要改动了。
“你还说……”一想到这,她哪里能不气啊,毫无一点形象的猛地往破席上坐下,嗔怪的凝视身旁的他。
“你可知道,一月前,我和爹为什么不进城摆摊了,还不都是因为那冷面王。”知晓白了他一眼,还是怪他。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自己能惹祸吗?
柳言青眨眨眼,瞄向不同往日在街口遇到的她,看来今天这一出是真被吓坏了。
知晓安定下来,问道:“你进来做什么?以你的本事不该啊。“知晓还摸出怀里刚买的酸梅,丢了一颗到嘴里,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灵,满脸好奇,带着丝八卦,看着柳言青。
柳言青盘腿坐着,倾身过去,想再说些话吓吓她,手掌按压的席子上,却是感觉有一物,搁着了他的手,遂拿起来一看,原是一个绣工精美的锦袋。
柳言青笑起,心道不会是这丫头的私物吧?要是真的,他可得好好瞧瞧,别是不知还会不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或是小情郎送给的什么纪念物之类的。
松开扣绳子,打开扣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却是突然的脸色一变,紧握手中的一块小铜牌,他眯眼细细打量她。
因着狱中昏暗,知晓虽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东西,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他手上的东西像是从地上捡起来的,遂好奇的凑上前去。
柳言青骤然一个跃起,反手扑过来就束缚住她的双手。
知晓突然的变得有些呆愣了。不知道他这是为何?
然后柳言青拎起她的衣领,犹如提着一只小猫般,可惜此时是只狂躁的猫,来到一处稍亮堂一点的地方,这个牢房的唯一的建的很是高的窗口处。
“这铜牌你怎么弄来的?“柳言青双目紧锁,犹如黑暗中的沉狮,紧盯猎物,周身冷冽异常。
知晓看清了拿到她面前的铜牌,心下一惊,暗道,必是刚才跑跳时掉下的,可她还庆幸的是,不是那块他的铜牌。
那自然就不用怕被他发现,知晓垂下的双目微微一动,故作头痒,挠了挠头,往后仰头蹭了蹭,非常的满脸无辜,“怎么了,这是我的。”
“你,你哪来的?”柳言青板起了脸。一脸的不信。没了刚才的嬉笑,紧接提起手上的分量,往上空一颠,不容她有一点的狡言欺瞒。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这个臭丫头。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这回再怎么说出诓话来,不是没见过这野丫头的巧言厉色,用在别人身上,他自然笑颜乐见,但想到自己居然也可能被她欺瞒,他怎么会乐意见到。甩甩手中的沉沉分量,肃整面容,这般斥身又问了一遍。
“呵呵,把我放下来,我再说可好?”她扭动四肢。被人这样提着很难受,往上提着她的衣领,这滋味并不好受。
面上知晓笑脸盈盈朝他示好般的眨眨眼,很是亲切的笑容对着他,就希望他手下留情。别再勒紧了,她的脖子这样下去可要受不了。
知晓暗自心如电转的快速暗想着对策。
这枚圆形铜配,是自己亲娘所有之物,当时她爹交给她之时起,她就一直贴身藏于自己的锦囊中。
她当然隐晦的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铜饰并不一般,再加上跟前柳言青也有这么一块。
这估计会不会也许是……,某个组织里头代表身份的令牌。那她的这一块也是……
知晓虽然觉着自己的这个猜测有点滑稽,不靠谱。
可是知晓又严肃起,思忖:其实结合总总迹象,她现在所了解的点滴来看,这背后很有可能她亲爹欧阳赋也参一脚在里头。
所以她更加要小心,不能惹上事端。她暂时还想在山上发家致富后再走下一步,这时代没钱没权就是蝼蚁,可以任由人欺凌的。
知晓转动着眼珠,想着怎么样的措辞能蒙混过关,但又不牵涉到自己亲娘。
“怎么?想好怎么编谎言了吗?”柳言青又甩了甩右手上沉沉的分量。好整以暇似地,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声音缓缓的从知晓的头顶上方传来,吐出的呼气,甚至还吹浮知晓耳边敏感的神经。
他等着,可手里的丫头眼珠灵活转动,他就知道她又要来扯谎了,看来非得给这丫头点的教训,他怎么可能还让着她在自己面前说谎。
一手提着她的衣领,另一手松开锢制她的两只晃动的手,又摸出刚才放与自己腰间的,这快圆形铜环。
这上面篆刻的纹路已有些年头,但却保存的很好,光滑铮亮的表面并没有多余的划痕和污垢,显然这丫头是知道这东西代表什么的吧,看她极力要扯谎蒙骗自己,那柳言青就更肯定了。
“臭丫头,还不说。”柳言青的变了脸色,喊道。
他提着她的手也有些的酸了,想放下她,换另一只手,可刚放下她着地,她就想不老实一溜顺地滑出他的展臂范围。
柳言青没了法子,推着她往更亮堂的墙角靠,从顶上碗口大小的通风窗口中,便能感到外面清新爽洁的空气,和这里满是污浊之气,形成强烈的对比。
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冰凉洁净的好空气,想想他这是何苦走这一遭,受这罪,但一想到眼前的即将得到的利益,他还是很高兴的,只要能拿到那颗东珠就成了。
问题是眼前这丫头,她又有着和自己同样类似的铜饰,虽有可能是偷盗来的,但他还要问清楚,那颗东珠暂且一放一放也没有关系。
眼前的这显然更为重要,比起如若向上报备的话,他可以想象的到,他在那里的地位定会有所提升。如果再从这小丫头嘴里还撬出些蛛丝马迹,交由报给上头,那所得到的好处更是可以想象的。
最后如若属实,这丫头可能要受到的罪可就不轻了。柳言青点了点头。
一想到这,柳言青拍了拍她的小脸,看着她一脸掐媚讨好自己的笑容,他又有些同情起这丫头来了。
虽然有些可惜,也许事情牵涉到了这丫头,但这是向上头表态最衷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