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瑶芳节,花开满城,千锦巷中更是花团锦簇,美的好似天宫。
想来也是国事平定,百姓们欢欣鼓舞,所以今年的花,比往年开的更加明艳。
一路走来言浔听到了不少,百姓们对林将与的溢美赞颂。还真别说,林将与称帝的名声可比自己好太多了。
当初小皇帝在位时,百姓们大多都是稚子无能,昏聩无道的骂词。再看看如今,人人都说,当今圣上明理修德,勤政爱民,堪比尧舜。
虽说与当初评价自己时,是天壤之别,但言浔莫名还是开心地不得了。毕竟,夸的是她的卿卿嘛!
转过花墙巷,行至一处街角。
忽而,空中飘落一阵花雨。头顶一片花瓣点落,言浔身形一顿,嘴角笑意尚存,忙不迭抬眸向上望去。
彼时,只见房檐二层处,十几个女子凭栏而倚,臂上彩袖轻舞,个个人比花娇。
多么熟悉的场景,三年前也是在这里,言浔和林将与第一次结伴同行赏游。
还记得当时,有不少姑娘给他掷花来着。
还好他今天没来!言浔在心中暗念:今年的这些姑娘,一个个模样都水灵灵的。若是林将与来了,又掷他一身花,官人郎君的叫,自己不得气死。
路过那个街角时,言浔随手捡起一枝花来揣进怀里。
“这是做什么?”沈楣遥在一旁问。
“带一枝花回去……”小人儿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想下一瞬,沈楣遥也开口,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的说,“给卿卿!”
白眼翻上天,沈楣遥一脸生无可恋道:“卿卿,卿卿,就知道卿卿,你都说了快一路了。”
习惯性的摸了摸额角的碎发,言浔很是尴尬。
其实她是想弥补三年前没能给林将与掷花的遗憾,她也想给卿卿掷一枝花。
见其不语,沈楣遥便凑上前去打趣,“这么喜欢他呀?事事都想着他。”
话一出口,只见言浔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眨了眨眼,没说话。
“哈哈,你脸红了!”沈楣遥抬手指着言浔,开心的蹦了起来。
忙不迭的捂住脸,言浔羞答答的吼,“哪有!我没有!”
“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有。”沈楣遥笑着转身。
“我说没有就没有。”言浔跟上前去,却仍是抵死不认。
抿唇偷笑,沈楣遥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你以前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都不会脸红呢。”
不服气被人打趣,落下手,言浔反口道:“就好像你不会脸红似的。”
“我才不像你,这么没出息。”回过身来,沈楣遥笑吟吟的说,“在家里,都是我让风启幕脸红,我亲他一下他都会脸红。”
沈楣遥这个憨憨,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没羞没臊的嚷。若是叫小古板给听着了,准保是要红着脸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说着说着,沈楣遥忽然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问,“欸!你们俩在一起,谁脸红的次数比较多呀?”
“次数。”言浔蹙眉,撅着嘴说,“他从来都没脸红过。”
“啊?!”一脸失望,没得到期待中的答案,沈楣遥有些沮丧,忍不住问,“你都没有主动勾引过他吗?”
“……”言浔听后,一下子又脸红了,尴尬的笑了笑。满心想着:就自己当初那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引,还是不提了吧。
“哎呀!这样可不行,你也得主动主动呀!也让他脸红一次。”沈楣遥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人生导师。
言浔害羞到不行,一直挠头装傻。
二人一路说笑着前行,又到了一处锦簇花团前,眼下一群人正围着赏花。
言浔举高了风车,沈楣遥举高了糖人,两个姑娘强挤着钻了进去,见是一丛五里香,有的白白淡淡,有的紫气迎人,甚是好看。
“这花可真漂亮!”耳边三五人齐嚷。
言浔也站在其中,身旁立一青衫男子。
男子看够了花,便拉着友人道:“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紫薇,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紫薇虽美,却不及昙花绝尘,只可惜今年再赏不得那月下美人喽!”友人面上虽在笑,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失落。
话音落下,二人便准备离去。
言浔一听,猛然想起方才路过夜会阁时也没见着阁下的昙花,阁中也是人影寂寥。
她原本还在纳罕中,如今听那友人一说,似有玄机,于是乎连忙挤身追了过去,问,“对呀!都在这儿玩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着有昙花呀?”
“昙花!”身形一顿,青衫男子侧目看向言浔,面上流露出些许的轻嘲,提扇道:“那么名贵的花,怎么可能随意摆在街头供人赏玩呢?”
言浔不解,反问了一句,“那它应该摆在哪儿?”
“当然是在存玉苑了。”身旁友人开口,声色淡淡,语气低低。
“存玉苑?”
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说过。
黛眉一蹙,言浔面上有些迷茫,连声问,“存玉苑是什么地方?现在何处?”
“你这姑娘是不是从外地来的呀?怎么连皇城中‘大名鼎鼎’的富贵院都不知道。”青衫男子说着,面上的嫌弃又多了些,一直发问却也不肯讲。
不过,好在身旁的友人还算厚道温和,开口解释说,“姑娘有所不知,这存玉苑本是千锦巷中的一处院落,顺着这条路向前一直走,不过半刻就到了。”
“想当年昙花都栽种在夜会阁下,供百姓们观赏。后来南越倾兵入城,冯百万那个奸商,投敌叛国不说,为了讨好外敌,竟把所有的昙花都移栽进了存玉苑,供轩辕氏独赏。”
“如今南越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赏花的好时节。谁曾想,忽然又来了个什么殷公子。”
“殷公子?”言浔歪了歪头,也没听说过。
与此同时,沈楣遥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嗯。”友人点头道:“这个殷公子,名叫殷忌,是打南边来的富商公子,去年刚到的帝京。”
“殷忌这个人呀,爱游玩赏花,最喜欢赏昙。他又与京中的纨绔子弟结交,所以经常邀那些公子哥一起去存玉苑赏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