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寻觅
阿兽能去哪呢?顾晚晴当即跑到附近的集市上租了辆车,直奔叶家而去。
镇北王府与叶家相隔甚远,纵然是乘车也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家里顾晚晴丢下一块碎银等不及找零便下了车去,到了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门才一拍额头,家里根本没有人,就算阿兽回来也进不来屋子啊于是她又跳上马车,奔成衣铺。
可到了成衣铺又扑了个空,叶顾氏见顾晚晴自己回来还挺奇怪,说早上顾晚晴走后阿兽非要跟着出门,她不放心关了铺子跟着阿兽走了两条街,见他当真懂得跟在顾晚晴的身后这才放心地回来,“难不成他跟丢了?”
“不是。”顾晚晴着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其中多有不明之处,但现在也不是纠结那个的时候,阿兽的去向才是最重要的,天知道他在冲动之下会不会再做出点别的事?要是不小心惹了事被人抓住,他也不会说话,急了还咬人,人家打他都是轻的
顾晚晴稍稍安抚了叶顾氏后马上又出门去找,忽然想到,会不会顾明珠已经找到了他,把他带到顾家去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压下去,不太可能,顾明珠虽然私下与阿兽关系不错,但断不会公然把他带回顾家去,于名声有损。而且,顾晚晴也相信阿兽肯定是在王府中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惊吓才会跑的,不然绝不会置与自己的约定而不理,而他一旦冷静下来,首先也一定会想到自己要去王府的花园找他,就算不回家,也可能再回镇北王府去。
越想,顾晚晴越觉得有道理,当下便又雇车回王府去,只是这次王府的大门不太好进了,没有人接应,她被门房拦在门外,而阿兽也并没有回来。好说歹说,顾晚晴才在银子的帮助下让门房帮个忙,如果阿兽回来,请他把阿兽送回叶家,或者给她送个信。
本来顾晚晴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就已过正午,再来来回回的这么一折腾,天色就有些晚了,如此一来她更担心,再次离开王府后便到街上漫无目地的瞎找,碰上有人群围观的地方她总要挤进去看看,就怕是阿兽被人围殴或者碰上什么意外,可直找到幕色降临,还是一无所获。
顾晚晴想着所有阿兽可能去的地方,突然想到了天波楼,之前阿兽不是两次去天波楼里“偷”东西吗?说不定这次又是他的蛇朋友有难,被猎人卖到了天波楼去,需要他帮忙呢?
这个念头一起,顾晚晴也不管它合不合理了,掉头就朝天波楼而去,结果,又是败兴而归。
顾晚晴不断说服自己不要这么担心,阿兽有生存能力,就算暂时不回家也不会出问题,可,越劝服自己,她的心里就越担心。因为阿兽从没这样过,如果他没出事情,一定早就回家找她了,他怎么会让她担心呢还有顾明珠,她要是找到阿兽定然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可大半天过去了,两个人都一点音讯都没有。
难道真出了事?出了意外?还是让人抓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她知道啊她现在两眼一抹黑,想找都无从下手,无力得让人难过极了。
顾晚晴脑中思绪纷杂,人也跟着恍惚起来,站在天波楼前半天没动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站至她身前两三步远的地方,问她,“你怎么了?”
顾晚晴对准了焦距,便见到聂清远那张俊秀如玉而又肃穆沉着的面孔,不知怎地,忽觉心中一安。
“我……我在找人……”顾晚晴说完这几个字,忽然面现懊恼,“我真笨,应该去千云山的”
“你要出城?”聂清远微一皱眉,“现在?”
顾晚晴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黑透了,城门早关了。
“很急吗?”聂清远的神情没有丝毫敷衍之色,似乎只要有需要,就算关了城门,他也一样有办法出得去似的。
真是高干子弟啊顾晚晴心里感叹了一句,却是摇了摇头。
就算阿兽回了千云山,今晚赶过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天这么黑,不可能进山找他的。
“我还是先回……”顾晚晴本是想回铺子里去找叶顾氏,一下子又记起之前出来时叶顾氏特别嘱咐找到了就回家里等着,如果阿兽去了铺子里,她也会马上带阿兽回家会合,免得大家一直奔波。记起来这事,顾晚晴就改了口风,“……回家。”说完又有点犯愁,叶家离这里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这个时辰,也找不到马车了,只能走回去。
“我送你吧。”聂清远说这话前稍稍犹豫了下,不过很快他就做了决定,回手指了指停在前方不远处的马车。
他的马车停在路中,看样子好像是经过这里,发现了她才停下来的。顾晚晴想了想没有拒绝,一来这是人家的好意,二来现在天色已晚,她自己走那么远的夜路,害不害怕不说,也不安全。
于是顾晚晴便跟着聂清远到了马车旁边,顾晚晴先上了车,挑起车帘时却是一愣,借着天波楼映过的灯火,她看到还算宽敞的车厢内另坐着一人,栽歪着身子靠在座位上,见了她长眉一挑,“还珠妹妹,好巧啊。”
顾晚晴没想到傅时秋也在车上,虽然傅时秋与太子交好,聂清远又是太子手下的少詹事,他们的关系理应不差,但之前那么久,顾晚晴都没见过他们有什么交集,偶有交谈也都是不温不火的,不像有交情的样子。
顾晚晴真不想和他共乘,怕他又出什么坏水,但她人都上来了,聂清远还在后头等着上车,她只能避着傅时秋靠着车厢一侧坐下,并不理他。
傅时秋哼笑,“我最近有件喜事,你想不想听听?”
顾晚晴扭过头去假装没听见,又缩了缩腿,给跟着上来的聂清远让位置。
“真不听?你别后悔啊。”傅时秋伸手用扇子柄碰了碰她的肩膀。
顾晚晴整个人又向外缩了缩,始终把他当空气。
也不知道傅时秋是厌了耍把戏还是觉得这样无趣,在顾晚晴躲了他几次后,他就不再吭声,随着马车驶离天波楼一带,外头的光线愈少,最终,车内漆黑一片,再看不见什么了。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与两个男人独处,脸皮厚如顾晚晴也觉得有些许不自在,因为车厢的局限性,她甚至可以听到聂清远的呼吸声,不自觉地便控制起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气息声过大。不过,聂清远好像一点不适之意都没有,呼吸平和稳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顾晚晴也留意到,正常呼吸的好像只有聂清远,傅时秋的呼吸声几乎是听不到,如果他不是鼻子长在肚子上或者可以用皮肤呼吸,那么他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在摒着呼吸听声音。
真讨厌鬼鬼祟祟的
顾晚晴没意识到她这么一骂把她自己也骂进去了,反正一想到傅时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良久过后,马车渐渐停下,停稳之后,因为聂清远坐得比较靠近出口,便率先起身下了马车,顾晚晴躬着身子刚想跟上,忽觉手腕一紧,已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