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彻木衮达吉布这样说,赫连小鸟也就不再多说,毕竟对手虽说肉搏中先用了兵器,到底也还算守武德,就行了个礼后一手拿起了琵琶,准备动手了。
这两人的武艺已经数次颠覆了沈裕民对天下武学的认知,而现在都拿出了自己最乘手的兵器,不论是那完全不合常理的精钢琵琶,还是大金镇国的宝杖,拿到江湖上都是让寻常武侠惊掉下巴的存在,所以这一战,就更加不能漏过半点。
不顾在大战中随时会雪崩,摇摇欲坠的积雪,和将双眼都能吹出血丝的狂风,沈裕民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这场巅峰对决之上。
而战斗一开打,那场面就完全超出了沈裕民的想象。
世间有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不外乎两个方向:一则锋利,最高可达削铁如泥,无往不利;一则沉重惊人,如锤、棒兵器者,是任何铠甲盾牌都抵挡不得的。
而面前这两人的兵器,走得都是钝器路线,赫连小鸟那一百五十斤的琵琶自然是沉重无比了,而彻木衮达吉布手上的宝杖看上去去要轻便得多,还要长上半尺,更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和精钢琵琶硬碰也不会弯折,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宝杖。
沈裕民本认为在如此前提下,要么彻木衮达吉布因为兵器分量不足被压制,要么赫连小鸟因为兵器抬沉重而被速度与技巧压制,却不想这两人斗起来,依然一时难分高下。
只见彻木衮达吉布使得那一手杖法,的确是世间少有,神鬼莫测,无论是正面强攻,还是角度刁钻、出其不意,那是面面俱到,当真将这杖法的攻守之道使到了极限,若沈裕民不是已经有了极强的武学造诣,大概只能张着嘴说:好,好,就是好了。
而就算是他,也只能看出精妙所在,却不能完全摸头这套杖法,对面那名绝色妖女,却更加叫人看之不尽了,和之前拳脚交锋一样,赫连小鸟虽然手上用得是件重得出奇的兵器,可比拼招架起来,真是半点不笨拙。
只见她砸下用得是锤法,扫起来用得又是鞭招,再挑上去却又是使锏的功夫,而且招招式式都恰到好处,精妙得让人觉得这就是高手最拿手的绝活,总能在需要的时候打出让人惊叹不已的招式来。
面前这两人这般对战起来,才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百招后,那琵琶也确实是沉重,也可能是华山绝顶上空气稀薄,赫连小鸟尽力使动,呼吸之声已渐渐沉重。
而彻木衮达吉布用一根轻杖抵挡如此重兵,虽说内力和体能要占些便宜,消耗不及对手多,可多少招硬接下来,哪能若无其事?双手都震得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了。
沈裕民不知道看了多少绝妙无比的招式,应对,只感到脑子里胀胀的,想将这些招法的全部精妙之处都塞进脑海里,却又顾此失彼,边看感觉变忘了,一时间张开了嘴,不觉口水都滴了出来。
彻木衮达吉布跳出圈子道:“妖女,好妖女!这些招并下来,彻木衮达吉布是真服了你,就你刚刚用过的那么多招式,老夫一辈子也学不来,能打到现在,全凭多数十年的功力和经验拖延,实在没脸再战,这一场是你赢了!”
赫连小鸟冷笑道:“哎哟,国师这意思是,您并不弱于我,只是不想打了才认输嘛,你手底下本事了得,确实是世间少有,能和我打到这个地步的,当时也就你一人,不过我可不肯就这般取个虚假的名声,小心了,奴家这就要打得你手上也服!”
彻木衮达吉布脸色一变,道:“掌柜的这话就没必要了吧,以我大金国教秘传的杖法,加上镇国的宝杖,虽说胜不得你那包罗万象的武艺,却如何不能自保?当真生死相搏,你却一定能胜我?”
赫连小鸟呵呵笑道:“奴家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是有我的底气,怎么,莫非国师还有压箱底的本事不曾用出来?无妨,都拿出来,让你心服口服手上也服,保证说到做到!”
彻木衮达吉布本是大金国高深武艺的代表,如何能受得了如此相激?运起神功,舞起宝杖就点过去,却是以杖当枪使,杖头突然闪出数道电光,正好攻向赫连小鸟三处要害!
却见赫连小鸟丝毫不惧,单身持琵琶,一手拨弦,另一手挥将去,一声让人心神一震的琴声随着琵琶一起打了过去,却见彻木衮达吉布手上带出的电光瞬间就熄了大半!
这一下彻木衮达吉布大吃一惊,只能舞杖抵挡,却不想人家一拨弦就能打断他的心神,琵琶总能乘机攻上来,不几合已是狼狈不堪了,意识到赫连小鸟用魔音攻击,却要拨弦,他只能不顾危险,猛攻不退,只要阻止对手拨弦。
沈裕民被这琴声搞得心神激荡,真是无比难受,却看双方打得更加激烈了,只是接下来彻木衮达吉布的强攻终于让赫连小鸟拨不了弦了,这才稍稍定下心来,仔细观战。
哪知道那手拨弦只是个幌子,就在彻木衮达吉布猛攻不休的时候,就见赫连小鸟握琴的手一抖,又一声让人心头一颤的声音传出,直接让对手这一杖失了准头,那琵琶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去,轰的一声,这金铁交加之声人整个华山巅峰许久都嗡嗡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