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森林的另一处,两个玄衣男子正在那里,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站着的那个,一半张脸容貌精致,另外半张脸却布满了石鳞。
是帝疏澜。
“您吩咐的药材和丹药。”尽微恭敬地伏跪在帝疏澜面前,双手奉上空间戒指,“属下来迟,未能及时找到您,请您责罚。”
“啧。”帝疏澜皱眉,没说罚的事儿,“情况如何?”
“那个人封锁了所有药材,且只要是询问那些药材的全部被抓了起来,属下按您的吩咐安排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所以她并未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尽微如实回答道。
报告到一半,他的目光突然一凛,看向某处,警惕的问道:
“什么人!”
“哗!”
两个人从地底钻了出来,皮肤上有些浅灰色的绒毛,双手皆拿着弯刀,其中一个嗜血的舔了舔唇,舌头诡异的长,声音沙哑:“找到你了,帝疏澜……”
“主上小心!是圣女麾下的魔人!冥鼠和丧鼠!”尽微挡在帝疏澜面前,握着武器的手微微出汗。
为了防止目标太大被敌人发现,暴露帝疏澜,今日便只有他一人前来同他见面,哪知竟还是被发现了!来的还是两个难缠的怪物!
帝疏澜颔首,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两只鼠人,嘴角弯起的弧度极尽讽刺。
耗子,最擅长的便是打洞追踪。
“你居然还没被同化……”冥鼠阴侧侧的看着帝疏澜,“主人在搞什么?”
“没被同化,那你就只能去死了!”丧鼠趴在地上,弓起身体,以动物的进攻姿态对向帝疏澜,下一刻从原地弹起,轰然扑向帝疏澜。
尽微挥刀,拦在丧鼠面前,挡住他的弯刀,弯刀弧度近乎半圆,丧鼠嘿嘿一笑,手腕一动,弯刀在尽微的刀上绕了一下,即使尽微早有防备,弯刀刀刃仍然扎进了一小截在尽微肩膀处,鲜血瞬间浸湿尽微的衣衫。
一切情况的发生,都不过是在丧鼠一跳一落之间。
尽微修为并不高,他本就不是专攻修炼的人,因为绝对的忠心和隐匿的功夫,被安排在了传递消息的位置上。
“废物。”丧鼠嫌弃的对着尽微又是一刀砍去,接着转头对冥鼠道,“老冥!帝疏澜!”
“知道了。”冥鼠收回自己的长舌头,“帝疏澜的心脏,看起来就很好吃。”
帝疏澜抬眸,冷眼看向冥鼠,冥鼠心中莫名一个瑟缩,后又一想,帝疏澜中了毒,不能妄动。
怕他个球。
森寒的黑雾自帝疏澜手中浮起,少年的眸子深邃幽冷,冥鼠在他面前俨然已是一个死人,就在这时——
“咻!——”
一道“封”字咒符破空而来,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贴在帝疏澜身上,帝疏澜的所有灵力直接被封住,什么也用不出来。
“我艹!”
尽微焦急的骂道,要往那边赶,丧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将他缠住。
“滚开!”
“砰!”
这边,冥鼠惊喜极了,他贪婪的舔了舔舌头,仿佛帝疏澜的心脏已经到了口中:“帝疏澜,老天都不帮你,嘿嘿嘿……”
弯刀已至,命,将悬一线!
帝疏澜感受着咒符上独属于洛族少主的气息,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愉悦。
“去死吧!!”冥鼠叫嚣着。
“哗啦!——”
清脆的锁链声响起,夹裹着怨气的锁链从天而降,瞬间将帝疏澜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锵!——”
冥鼠的两把弯刀都砍在了滑动的锁链上。
冥鼠皱眉,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却也明白,这锁链分明就是在保护帝疏澜!刚刚那个不让帝疏澜使用灵力的咒符很有可能也是!
锁链在冥鼠犹豫的时候收了回去,帝疏澜又被暴露在原地。
看着帝疏澜那毫无波澜还带着笑的脸,冥鼠不愿意死心,脚下一滑,再次朝帝疏澜攻去。
“哗啦!——”
两根锁链再次毫不犹豫的砸下,一根砸向冥鼠,一根砸向丧鼠,将二人逼退。
“你再动他试试?”
声音冷冽,含着致命的危险。
洛淮书缓步走出,站在帝疏澜身前,怨灵跟在她的身后,锁链漫天,遮住了阳光,看起来渗人极了。
帝疏澜看着洛淮书不停流血的手,眉头紧蹙。
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嗅觉灵敏的冥丧二鼠也注意到了,这样的血量,这个新来的少年绝对坚持不了多久,本该是轻松的事,可二人的面色却更加严峻,这血息压迫着他们的神经,莫名的窒息感令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他……”
冥鼠看向丧鼠,嘶哑粗粝的声音顿住,他在丧鼠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那是来自动物本能的震慑。
“走!”冥鼠不甘的看了帝疏澜一眼,带着丧鼠钻进地里,离开了。
尽微并没有感受到血腥味里的所谓的压迫感,对于冥丧二鼠的离开,只归结于是怨灵的漫天锁链太过可怕。
帝疏澜却比他想的要深,只是眼下,并未表露出来,他给尽微使了个眼色,尽微心领神会,准备离开,可刚一抬脚,就被洛淮书叫住:
“站住。”
尽微一转头,就看到一瓶药朝他扔了过来,尽微下意识的接住,道:“多谢。”
尽微不再多言,几下便离开了这里。
洛淮书抬手,漫天锁链被怨灵收回,怨灵乖乖的回到了她的影子里。
“走吧。”
洛淮书没有问尽微是谁,也没有问帝疏澜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转了身向其他地方走。
没走几步,她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
“等等……”
帝疏澜的声音不似在尽微面前那样冷硬,又重新变回了以前的“软”,“伤了,要包扎。”
“哗啦”一道撕布的声音,洛淮书转头,便看这崽子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了一截布条,轻轻缠绕在了她手腕受伤的位置。
“不用了,不严重。”洛淮书说着要抽回手,却挣脱不开。
“严重的。”
帝疏澜执拗地摁着她的手不让收回,认真地将被带歪的布条摆正,对着洛淮书的手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