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念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扑腾?该怎么扑腾?
白战等了一会儿,见已经被腐泥裹成一小团泥猫的小不点完全没有动静,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连忙捧着猫念送到眼前,见她眼睛还是睁着的,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呆愣。
难道被吓成了呆猫?
母亲常说幼崽很脆弱……
想到这里,白战的心就跟着沉了下去,抿着唇神色沉重的用手指捏了捏猫念的耳朵,“小不点?”
猫念动了动耳朵,眼珠子跟着转了转,反应慢了好几拍的回答,“怎么了?”
白战瞬间松了口气,又捧着她送到了水谭里,不过这次他没让猫念自己扑腾,而是单手托着她,先将跟她爪子黏在一起的绳子小心的用水慢慢洗,又一遍一遍的搓,终于将绳子和猫念的爪子分离。
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给猫念清理身上的腐泥。
耳朵里还残留着腐泥,猫念感觉很不舒服,歪着脑袋使劲抖了抖耳朵,试图将已经进耳朵深处的腐泥抖出来。
白战就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安静的像只呆猫的猫念抖成了一个小筛子,见她小耳朵抖了半天都没能把里面的腐泥抖出来,白战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将猫念摁倒,让她侧躺在自己的掌心中。
猫念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耳朵里已经被白战用手捧了水灌进去。
瞬间一个激灵,猫念立刻挣扎着起身,迅速将脑袋往旁偏着,刚被白战灌进耳朵里的水跟着流了出来,但还是有一些进了耳朵深处,猫念很不舒服的抬起左爪拍着自己的脸。
其实她本来是想拍自己的耳朵的,但因为爪子太短,只能拍到脸。
白战看着掌心反应可爱到爆的幼崽,恨不得立刻化成兽形扑上去和她一起玩儿。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好歹他还记得猫念现在身上还全是腐泥要清洗,强忍着化成兽形的冲动,白战咽了咽口水,抬手就将正歪着脑袋试图把耳朵里的水拍出来的猫念摁倒。
猫念瞬间倒在白战掌心,甚至她的爪子还保持着拍自己脸的动作。
这熟悉的姿势熟悉的配方……猫念瞪了瞪眼,在白战对她的耳朵灌水之前,连忙大喊:“住手!”
白战手心刚捧了一些水就听到猫念的喊声,顿了顿,忍不住将脸凑过去看着她,有些不赞同的皱着好看的眉毛,“你耳朵里有腐泥,要用水洗干净。”
猫念简直快要被没常识的原始兽人给蠢哭了,死命的在白战掌心挣扎,白战不敢太用力捏着她,以至于猫念挣扎过度,‘噗通’一声从白战的指尖滑进了水中。
白战反应迅速,几乎在猫念摔下去的下一秒就将她捞了起来。
猫念身上的腐泥因为她刚刚的落水被冲掉了一些。
身上的毛都湿答答的紧贴着身体,不过更多的毛上还粘着腐泥,让她整只猫看上去很是狼狈。
猫念赶紧歪着头用力甩着脑袋,想像刚才一样抬爪拍拍自己的脸,虽然拍不到耳朵,但拍脸也算是能曲线救国,然而她的爪子刚抬起来,白战就捧着她将手收了回去。
猫念身体不稳直接脸朝着白战的手摔了下去,小鼻子砸在白战的手指上……很疼。
白战大惊,连忙用指腹轻轻揉猫念的鼻子,“怎么毛手毛脚的。”
猫念生无可恋颓废的趴在白战掌心,她觉得自己快被白战整死了。
听到白战的话,猫念内心是奔溃的:难道不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吗?到底是谁毛手毛脚的啊,摔!
见猫念没什么动静,白战抿了抿唇,不太弄得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仔细想了想,发现她似乎是因为自己给她耳朵灌了水后才开始毛手毛脚的,难道是因为不舒服?
白战仔细想了下,终于从记忆深处搜寻出母亲当年跟他说过的话,‘幼崽比较敏感而且也比较脆弱,就算是耳朵进了水都会让幼崽很不舒服’。
终于找到了原因,白战顿时有些心虚,干咳了声,“别怕,我小时候耳朵里进了脏东西,母亲就是这么给我清理的,虽然会有点不舒服,但很快就会没事的。”
猫念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生病什么的,就听到白战这番话,瞬间只剩下一种原来没常识能把人蠢哭的其实是自己的念头……
好吧,她不能再用自己所理解的常识来看待这个世界。
毕竟她现在是兽人而不是真正的小猫咪。
猫念默默的冏了。
白战因为心虚,跟猫念解释完后,就将她放在了水谭边,小心的从水潭里捧着水给猫念清洗。
猫念刚开始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点不对劲,但当白战给她清洗腹部的时候,她总算知道那点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她差点把自己真的当成猫了!
尴尬的挣脱开白战的手,猫念不敢抬手看他,蹲坐起身,将尾巴抱在怀里用屁股对着白战,“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洗就行。”
猫念还怕白战会拒绝,结果白战非但没有拒绝,反而非常愉快的答应了,他觉得有些惊奇,可很快又觉得有些心疼。
这么小的幼崽都懂得自己清洗身体了,该是吃了多少苦啊?
那只猫竟然没照顾好幼崽!
……果然幼崽还是要他来养才行,不然小不点跟着那只猫一定会变成小可怜。
白战胡思乱想之际,猫念已经趴在水潭边努力将爪子伸进水中弄湿,一点一点的清理着毛毛上的腐泥。
粉色的肉垫很快就脏了,猫念不得不重新趴回去将爪子放进水中用力的搅了几下,拿上来的时候发现上面还是脏的厉害,甚至有些腐泥嵌在爪缝里,单凭她自己是绝对弄不出来的。
举着爪子默默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无视爪缝里的腐泥,先将自己清理干净再说。
到底还是幼崽的身体,猫念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分钟就已经累的不行,而她腹部跟她清理之前……几乎没有区别。
猫念有些绝望的趴在地上大喘气。
白战就一直蹲在一旁看着猫念幸苦的想要洗掉自己腹部的腐泥,虽然没有成功,但这并不妨碍白战又心疼又欣慰甚至还隐隐有些自豪的小心思。
温柔的伸手将猫念的身体翻过来四肢朝天平躺着,白战勾了勾唇,“好了,还是我来帮你洗吧,等你再洗下去该生病了。”
猫念生无可恋的哼哼了两声,体力过度的消耗让她提不起反抗的力气,只能保持着这个羞耻的姿势任由白战摆布。
她瞪了瞪万里无云的天空,默默的想:我现在是一只猫啊,还全身都是毛,有什么好羞耻的!
反复自我安慰后,猫念就淡定了许多,不过感觉着白战修长的手指在她腹部摸索,猫念就忍不住抖了抖耳朵。
如果不是脸上有毛,她想她的脸现在应该已经堪比熟透了的小龙虾了。
将猫念彻底清洗干净顺便化成兽形将她的毛舔干,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猫念早就在白战给她舔毛的时候就睡着了。
身边的东西太多,白战要捧着猫念,就必须舍弃一样东西,粘粘果是绝不可能舍弃的,绳子其实舍不舍弃也没太大区别,唯一能舍弃的就只有……
白战的眼睛看向躺在一旁的‘黑乌’身上,可又想到小不点看着‘黑乌’时垂涎的目光,又有些犹豫。
身上也没地方能揣下小不点,白战有些苦恼。
纠结犹豫了很久,白战还是把‘黑乌’也就是让猫念垂涎的野猪给丢在了水潭旁,一手捧着猫念,一手提着结着粘粘果的植物,大步离开了这里。
……
猫念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全身上下都热的不行,感觉身体里像有个火炉在烤,热气都被封在了体内似得,难受的口中一直发着微弱的□□。
白战时不时都要垂头看看在自己掌心踢着四肢,小身体一直左右磨蹭的猫念,一双剑眉皱的死紧,转头看着山洞外的大暴雨,握紧了拳头。
下了几个小时的暴雨,他们所处的地方又是个小盆地,外面已经被淹到了膝盖的位置,现在想闯出去回到部落,简直是难上加难。
白战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猫念的异样,也后悔自己刚刚明明应该早些回到部落,却因为想带着幼崽多转转,结果最后竟然被困在了这里。
化成兽形将猫念圈在腹部,白战凑过去轻轻舔了舔猫念的脑袋,心中焦急的不行。
如果不快点带着小不点回到部落找祭祀治疗,小不点有可能就会死。
想到这一点,白战更加焦急了,恨不得立刻带着猫念冲进雨幕回到部落,但他知道不能,下暴雨的时候外出很危险,幼崽这么娇弱的身体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白战唯一能做的只是一下一下舔着猫念的小脑袋。
浑身的热气散发不出去,猫念终于被烧醒了,眼前一阵发晕,猫念在清醒的那一瞬间就知道糟糕了,她肯定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