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门,很可怕吗?
沐清风的这句话荡漾在邬延和林雪的耳边,听起来如此不可思议,就如同笑话一般。于是,林雪笑了。笑的如此讥讽,又如此怒不可遏。外商门可怕吗?当然是可怕的。在商门如此大的系统之中,内商门的人数只是那么一小撮而已,而外商门的人却几乎遍布了大半个商华州。外商门控制着如此数不清的分门,其中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
若按照财富来讲,外商门是商门中赚钱的工具,主要负责供养内商门之人。商门一向重利,所以外商门的门主,也必然是内商门中的重要人物。如此一个集权利与财富于一身的人,若是想要针对一个家族,简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沐公子在石城如此算计,我还真当你心智成熟老道,却不想也是如此自大之人!两月之后便是晴晴的订亲宴,你若找死,我也不会阻拦。我倒要看看你面对如此庞然大物,究竟会不会低头!”
邬延这时也说道:“别以为谋算了一个石城,就不知天高地厚。即便你有些来头,但又怎能与商门相比?我可以承认你的确有一些天分。若是不受伤的话完全可以有朝一日踏入真正的玄修大门!”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你可知道,步入纳气境之后,所需的资源到底会是多少?到时,你又能走到哪一步?晴晴的天分虽然一般,但若是能嫁到孙家,恐怕以后会成为一个山河境强者也未尝不可!”
“外商门又能怎样?别说是外商门,就算是……”
“纪飞,闭嘴!”
“是!”
别说是一个外商门,就算是整个商门,又怎能与我家公子相比?
纪飞咬了咬牙,由于沐清风的阻止,这句话只能藏在心里了。
邬延和林雪也猜测到了纪飞想要说什么,可现在就算沐清风一方能够说出花来,他们也是断然不信的。瞪了纪飞一眼之后,便拂袖而去。怕他们气急,荣福贵和陈姨也追了出去。
“我……”
“何九,你也闭嘴!”
沐清风知道何九要说什么,若是何九不入商门就会被五彩宗追杀,这种傻话,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
现在厅中只剩下了沐清风这一方人,但除了沐清风之外,所有人都紧紧地握着拳头,冷着脸。沐清风作为中心人物,被如此侮辱,他们一个个只感觉到了一种烦闷与无力。
纪飞突然说道:“公子,何不……”
沐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大话谁都会说,更何况沐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沐家。若是我们拥有实力,何必会遭受如此冷遇?”
沐清风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以实力为本的。若是自身没有实力,被人欺辱又能怪谁?邬延和林雪话说的虽然不客气,但却也正中下怀。纵然是众人觉得他们不对,可孙家的实力又摆在那儿。
“这世上,每刻都会有人出生,每刻也会有人被杀死。杀人之人不一定是对,但被杀绝对是因为实力不足。虽然弱者能博取同情,但强者更能歌颂万世。猛虎捕食,世人早已习以为常。谁又能说是猎物可怜呢?只能说是自然之道。在大多数世人眼中,强者如猛虎,弱者如猎物。就算我们被叼在了猛虎口中,世人也只是会歌颂猛虎的强大而已。”
沐清风说罢便离开了前厅。他的话虽然简练,但字字珠玑,这些道理众人都懂。但有时,越是对的话,反而越会让人心中难受。纪飞等人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他们的拳头再次紧握,不约而同走出了前厅。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今天的月色不是很美,就连星空也披上了薄纱,变得十分朦胧。
沐清风关上了窗子,躺在了床上。已经拥有了种种经历的他,早就对别人的歧视习以为常了,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与以前发生过的事不同,这件事给他的感觉很特别。特别就特别在这件事的主导者是邬晴的父母。
说不清,道不明。或许也正是和邬晴之间的暧昧,竟让他心中出现了些许不甘。若说让邬晴嫁给别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这是邬家的事,但这更是邬晴的大事,他不愿,他相信邬晴也更加不愿。
只不过,即便在曾经的巅峰他也才不过拥有鼎身境的的实力。凭着他手头上的实力,又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又怎么掀起风浪?所以说这件事很麻烦,甚至让他有些头疼。两个月,他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过后孙家就会和邬晴订亲。眼睁睁地看着邬晴成为他人的未婚妻?他还做不到淡定的程度。
窗外传来的犬吠声比以往更加暴戾,这让他心情略微好了些。看来,邬景宏和纪飞更加用功了。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沐清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随即又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思考的很认真,身子一动不动,就如同万年不动的雕像。一炷香之后,他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走到了桌案前,拿起纸和笔,快速书写了起来。
同一时间,邬晴倚在窗前,看着那朦胧月色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红肿的眼圈,能看得出在不久前曾哭过。几乎大半天的时间,她都在与父母激烈的争吵。虽然她知道和爹娘争吵不对,但为了自己的幸福,还是需要争一争的。
她被禁了足,以至于晚饭都是在屋子中吃的。虽然饭菜很合心意,但她却下不去口。若不是太渴,恐怕连汤她都不会喝。就在不久前,她曾经和父母说沐清风来自于刘家镇这个恐怖的势力,但她的父母完全没有相信。甚至说沐清风是个骗子!
沐清风怎么会骗她?她相信沐清风的话,虽然她对他的背景也不是很了解。
“咚咚~”
敲门声响起,邬晴打开门,一个个佣人穿门而入。不多时,桌子上又摆满了可口的饭菜。
林雪进了屋,当佣人走后便将邬晴拉到了桌子旁。
“吃吧,都一天没吃饭了。”
声音虽然温柔,但听在邬晴的耳中却稍有些刺耳。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她一言不语地走开了,依旧走到了窗边。
“乖女儿还是没变。”见邬晴如此态度,林雪也不动怒。她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感情事大过天。
“可是,你们变了。”邬晴望着月色,虽然月色不美,但邬晴依旧喜欢。因为,她最喜欢的就是月亮。当然,除了沐清风!
“娘,你还记得吗?”邬晴喃喃道:“小时候你们曾经说过,只要我喜欢就连天上的月亮也可以给我摘下来。”
摘月这种事不是人力能为的。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更能显现出对于邬晴的疼爱。林雪沉默了下来,邬晴作为邬家唯一的小公主,她自然是希望能够幸福的。
“我喜欢月亮,你们就想将它摘下来送给我。但我更喜欢的是沐清风,我不求你们能摘月,但求你们能让我选择他。”说道此处,邬晴的从脸上滑下两行热泪,一时间,就连屋子都显得更加宁静了。
“吃过饭就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林雪愣了好半晌,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关门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邬晴听起来就如同雷霆之声,震耳亦震心。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轻纱披玉蟾,
薄云过长天。
珍珠碎霜地,
昏光照半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