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落势迅猛,双刃斧发出的蓝芒不足以御,一声干脆利落的交响,蓝芒直接碾灭,光柱威势不减,直接落到独孤度的头上。
“噗嗤”独孤度被光柱压中,当即口喷鲜血,身上蓝袍咔吱一声,裂出好几道口子,而他的人则跟一口破麻袋似的,直接被打落在地。
好大一片烟尘溅起,独孤度如同一只受伤的鹰隼,满面惊骇之色,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拼命抓起身旁的法宝双刃斧。
灰袍僧人轻吐一口浊气,面色变得平淡一些,双手仍作合十状,凌空虚踏落到独孤度身前十步处,朗声道:“你是何人,缘何照面即对贫僧发难?”
独孤度连着咳嗽几下,嘴角淤血底下,尽显狼狈之态,不过有道是虎死不倒威,虽然落败重伤,他也没有低下头告饶,而是倔强昂着头,目光冷冷瞥着对方。
灰袍僧人口诵一声偈语,旋即道:“观你行止,绝非善类,既然如此,那贫僧便不吝收了你这恶孽”。
话音一落,灰袍僧人旋即高举右手,掌中金光闪耀,那柄杵形法宝再度出现,眉毛一凛,法宝便欲挟势落下。
偏偏就在这时,身后灌林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灰袍僧人猛地扭头,刚要喝出:“何方妖孽?”
“何”字刚吐出口,一道红光骤然映目而来,灰袍僧人心头急跳,下意识的抄起手中法宝,当作普通兵器怒砸而去。
“铿锵”一声,灰袍人手中法宝微微震颤,虎口跟着一阵发麻,红光撞中金杵,拖着一溜尖啸声倒飞回去,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放眼望向丛林,一道青色身影闪过,灰袍僧人浑然忘却独孤度,脚下步子捻动,就要拔身追过去。
身形未及弹起,脑后倏然一道杀意刺来,独孤度满脸狰狞之色,御使着双刃斧高高扬起,这一旦落下,灰袍僧人必定身死道消。
万分危急的刹那,一声断喝破空而来:“孽贼,敢尔!”
独孤度眼看双刃斧的锋刃就要落到灰袍僧人的颈上,却不料一道白色气芒呼啸而至,一下子就打在法宝上,当啷一声,双刃斧寒芒尽去,坠落在地。
灰袍僧人意识到危险,猛地回眸,目睹独孤度穷凶极恶之相,当即了然过来,手中金杵光芒暴涨,一道横扫千军势。
然而抢在金光扫来之前,独孤度一个鲤鱼打挺,手脚麻利的翻身而起,指尖捏破一张符箓,倏然间身形消失在当场。
金杵喀拉一声,地面登时凹陷下去,灰袍僧人将法宝摄入掌中,下意识的便要追上去。
一个同样身着僧袍,但是年纪看起来要更长一些的僧人落在当场,手一招,一挂佛珠稳稳掉在掌中,观其形貌,恰是追赶冥九二者中的一人。
但见他一把拉住灰袍僧人道:“那人遁迹已远,无需再追了”。
灰袍僧人游目四顾,神念延伸到尽头,果然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无奈只好作罢,可转念想起灌林中的偷袭者,便要转身去追寻。
年长僧人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指了指灌林中的方向,一个青衣女子正被他们的同伴押着,徐徐往这里走来。
灰袍僧人双眉倒插,愤然道:“这群人行事冷血无情,极有可能是魔道中人,贫僧这就去了解了这恶孽”。
说罢,灰袍僧人脚底生风,一把抢上前去,手中杵形法宝不假思索举起,便要落向青衣女子的顶门。
年长僧人见状,不由得苦笑一声,忙不迭扑身过去,伸手拦住灰袍僧人,面相不悦道:“因仇生恨,妄动杀机,你这番举动与那魔道有何区别,还不快快静心”。
灰袍僧人被拦住,心头萌生不解,被同伴当头一喝,立时恍然过来,赶忙收起手中的法宝,口中连诵:“罪过,罪过!”
青衣女子两肩琵琶骨被锁住,全身酸麻无力,若不是年长僧人一声喝救,或许她已经成了游魂野鬼。
按说救命恩情,怎么也得告一声谢意,可青衣女子不仅没有半分感谢之意,反倒目光冰冷,视三人如仇寇,尤其看向灰袍僧人的时候,简直要吃了他似的。
灰袍僧人方才杀心大起,差点触犯了修身的滥杀之戒,被同伴警醒后,只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念有声,似在忏悔心中罪恶。
年长僧人左手收入袖中,右手掐着佛珠,面向青衣女子,肃然道:“足下与我三人素不相识,甫一照面便强下杀手,这是为何?”
青衣女子白眼上翻,狠狠瞪了一眼对方,咬牙不发一言,竟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
年长僧人告诫他人不可起杀念,自然不会以性命相要挟,他只是给了制住青衣女子的同伴一个眼神,扣住青衣女子两肩的大手顿时发劲,青衣女子眉头紧锁,坚持半晌,终于吃不消,急声喝止。
年长僧人目光淡然扫过,授意同伴可适当放松。“呵……”青衣女子如释重负的轻吁一口气,重新抬起了骄傲的头颅。
“道貌岸然,你们一向自称正道,逼问人的法子也不外如是,既然抢了我们的灵物,还假惺惺的问我们发难的缘由,呸!”青衣女子本想直唾对方面门,可碍于面纱遮面,只得暗唾一声解恨。
听到灵物字眼,三人神情俱是一肃,灰袍僧人从入定状态回神,想了一想,解下了腰间的刚刚得到的那袋子。
他将袋子提到青衣女子面前,沉声道:“你说这里面装的是灵物,莫非就是近来甚嚣尘上的事关‘隔世间’的天地灵物?”
“明知故问,虚伪!”青衣女子白了一眼,没好气道。
可看三人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灰袍人怔怔的看了看手中,旋即扭头对年长僧人道:“前段时间归衍宗来求援,言及得到一件重要的灵物,而且这件灵物牵连重大,消息无意间走漏,引来魔道围攻,眼下这灵物既然现身于外,莫非?”
一言至此,三人面色发白,一个不祥的预感至心头浮出。他们正是本无寺遣往归衍宗援手之人,如果预感成真的话,大事不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