铐起林雄伟之后,部队战士和警察一道,把缠绕在地下洞入口的藤萝扯开来,里面露出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也不知眼前与之合作的部队,是一支什么军种的作战部队?什么火焰喷射器、切割器、电子锯、大铁锤之类的工具,应有尽有。
眨眼之间,战士们就把从里面堵住的铁门给打开来了。
现在,也不再和地下洞里的玩躲猫猫了,打开地下洞铁门后,先是一阵喊话,没有回答,就往里面投掷烟雾弹。
围在地下洞口周围的部队战士,就如变魔术似的,竟然从身上拿出了防毒面具,戴在头上,然后趁着烟雾未散尽,冲进了地下洞。
洞外,晨光已经展露,天上有淡淡的鱼鳞云彩,把天空点缀得异常好看;天空下,南方医科大旧校区地洞口前,曾静看着部队战士们干净利索地进入地下洞去,只看得她也惊呆了。看战士们的样子,似乎是有备而来!
反正凡是需要到进入地下洞的一切工具,他们都能随时拿得出来!由此可见,要说他们不知道旧校区里有异常,似乎是说不过去的。
看来,之前自己对警察的不作为看法,得改变一下了。
还在曾静胡思乱想之际,那些冲进地下洞的战士从无线电里向部队首长汇报道,地下洞里烟雾已经散去,附近没有发现人影,主洞的周围有很多小洞、岔洞,需要更多人手帮助搜索前进,如果有熟悉洞内情况的向导,那就更好了!
部队首长皱着眉头重复地下洞的战士说话道:“要加派更多人手?这个好办,把守在其它进出口的战士叫来就行了!由警察代替他们守住进出口。再好要有个熟悉洞内情况的向导?这个嘛……”
部队首长的说话还没有完,陈文辉就建议道:“我们不是抓到李艳了吗?就叫她带我们下去行了!”
不料一旁的李艳听说她要重回地下洞去,立即兴奋起来,好象等待这样的时机已经很久了,而眼前这个时机已经来临了!
部队首长转过头去看李艳,却发现她的脸色在晨光中显得越来越白,有青紫的小粉点呈现在她的嘴唇上及其周围,而脸色的苍白也在逐渐偏向紫色,她的眼睛微微地泛着血红,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的毒瘾在渐渐发作了。
于是,部队首长小声地对陈文辉说,不能带李艳到地下洞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发生,根据以往对吸毒者的观察,他们为了能够得到毒品,会做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偏激行为的!
“那就只有叫曾静他们三个了,地下洞就只有他们三个里的曾静和何业明进去过。”
“好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曾静听说要他们帮助带头深入地下洞去,几乎是义无反顾地就带头走进地下洞去。
在许多电筒光的照射下,地下洞就显得没有那么的阴森与诡奇。
大批人马跟在曾静的身后进入地下洞去,而前面又有先头部队战士把守着,就更加的气势如虹了。地下洞似乎也不再幽静、冷清,在众多军鞋踩在地下洞坚硬的水泥路面上,还回响着振奋人心的脚步声。
从正洞往里面走去,两旁确实有许多作为实验室用的旁洞、小洞。这时,有一个人正蹲在幽深的旁洞里打针,刚刚打完针,就听到有人走进洞里来的声音,而且脚步声众多,这个打了针的人就顿时感到心脏狂跳起来,他不假思索地从洞里那些蒙着发霉白布桌上拿起了一把手术刀,贴身到小洞门的后面去。
他太慌张了,同时,由于刚刚才打完针,他也太兴奋了,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无所谓的心态。
他虽然心里狂跳,但绝对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只要现在有人在他的面前经过,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一手用肘夹人家的脖子,然后一手手起刀落。
起初他因为殊死搏斗即将来临而大口大口地喘气,将高大的身躯紧贴在洞壁不哼声,蜡黄的脸上被憋得通红,额头上渗满了汗水……
作为一个受过训练的士兵,他知道怎么处理危险,此刻,他手握着的手术刀在黑暗的小洞里仍然有寒光在闪现,没准呆会他揪着谁的衣领子,就会划过谁的脖子去,然后再继续这一整套熟练动作。
可是,进入地下洞搜索的人却在那个小洞门前停下了脚步,那些“咔啦,咔啦。”枪上栓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这让躲藏在小洞里的那个人感到了绝望的同时,又似乎听到了某种曾经熟悉的声音!
“来吧来吧!不怕死就来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那人突然从洞里忍不住叫嚷起来,声音的凄惨、尖利、痛苦、矛盾,简直透人肌肤,直往心灵而去。
每个部队战士听到这个人的叫唤声,都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面,他们听得出来这是谁在叫唤!
之前,不是有两个身高体装的神秘男人,在南方医科大校门外的大排挡一条街的饮食店里,盯梢过饭后返入旧校区的张馨的吗?
结果,有一个在浸尸房对过的那片树林子找到时,已经遍体鳞伤,而另外一个却失踪了!这个失踪的战士名叫潘云,此刻,在小洞里叫唤的人就是潘云!
而在小洞外与之僵持住的,正是潘云昔日的战友们!
那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折磨啊?
大家知道潘云被捉后,一定被强打了许多的毒针,让他痛苦,让他不能摆脱,直至沦为这个张馨的帮手!
这是一个让人内心很苦痛很纠结很复杂的事情。
于是有个战士忍不住这种心灵上的折磨,动情地对着小洞里呼唤:“潘云,醒醒吧!我们是你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啊!”
潘云心里的防线似乎快要崩溃了,他感到自己已经精疲力竭,脑袋里乱七八糟地不能平静,他举起双手挥舞着,发出了一连串的歇斯底里的叫声!
然后,他把手术刀照着自己的肚子里插了进去,身体蜷缩着一步一晃地走出洞口来,任由血液从他的肚子往外流淌,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
他很痛苦,但更矛盾,所以他在倒下之前痛哭着说:“呵……呵呵……我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组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