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林落凡的是一名落风学院的僧人,登山排名第二十五位。肤色幽黑,头上载着一顶笠帽遮蔽住了他的双眼,想必僧人长年苦行,参悟天地不可见之规律,所以这名僧人没有什么兵刃,右手里握着一串念珠,食指与大拇指在不停的扳动着。
他的左手掌上托着一个讨饭的钵盂。
但既然是武比,僧人不可能没有武器。
马渭曾言,本命物不一定是剑。
对此,林落凡倒也未有什么深刻的体会。
不过僧人常用念珠与木鱼作为本命物也不是不太可能!所以林落凡双眼紧盯着对方的手中的那串念珠与钵盂,对着那名僧人深深一揖,道:“在下长空分部,林落凡!”
僧人将手中念珠挂在手腕,单掌一竖,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来自大理,法号无色!”
段氏大理国的僧人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骨骼如豆子般的爆裂出了噼里啪啦的骨响,只听得那名僧人道:“请!”
他手腕处的念珠无风而动,未见手上有任何的动作,乌黑念珠一阵剧烈地颤抖,自行飞脱,呼啸而至。
林落凡早就冥想静思,注视着僧人的一举一动,微一偏头,那串念不打便已经被他闪了过去。
僧人手中的钵盂在念珠之后已然砸到。
林落凡“镗”地一声,将长剑撤在手中,他脚下侧闪顺势一剑刺出。众人只见僧人好似生了很多只手,霎时之间,满场皆是钵盂的影子,耀人眼目。
林落凡习得无名剑诀,一眼便是瞧出对方四处破绽,他将剑出半剑,途中变式,右手横挥,口中道:“得罪!”直指那无色胸口肋下三寸之处。
其时无色和尚一盂正自左而右急掠林落凡的面门,那曾想对方竟与他抢攻,他手中钵盂本就与长剑相比短出太多,林落凡一剑既出,他若不肯收势,必然胸口肋下三寸处先行中剑,如此以来便是输了。
台下之人瞧得惊险,均是有数人掩唇而差点呼出声来。
无色喝声道:“阿米陀佛!”手中钵盂映出一道大了数倍的黄色光圈,如此一来,他手中的钵盂虽不见得能先行触碰到林落凡的面门,但这光圈却是暴涨,长过了林落凡手中长剑。
林落凡知他在那钵盂上加持了天地元气,他只须调动体内的天地元气,便也能如此而为,顺势而胜。但他却未如此做,而是脚下步子连动,一连退了数步,方躲过对方那致命一击。
哪知方一站定,身后响起一阵破空风声,竟是那无色手中的念珠在空中兜了个大圈,径直地袭向他的后脑。
林落凡心中一凛,自是未曾料到对方的手中的念珠,竟然能在空中转弯飞行,想了想,必是与那飞剑一般,都是他人的本命之物。
林落凡虽然只是个通了十一窍的修行笨蛋,能够直接调动的天地元气不多,但也正因为这一点,再加上他的神识强大无比,这才能感知到对方念珠的飞行轨迹。
林落凡无须回头,反手将手中长剑背在身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磨擦声,长剑的剑尖被无色的念珠圈在了其中,亦或者说是林落凡手中的长剑强行停滞住了对方念珠的旋转才对。
林落凡右脚向后踏了一步,身形不可思意在的扭转过来,紧接着他的手腕一翻,长剑一振,直接将那串念珠从身前挑飞。
念珠呜咽斜飞而走,不知堕入台下何处,僧人黝黑的脸颊骤然苍白,在神念中再也找不到本命念珠的踪影,伤了识海。
林落凡一击奏效,哪里还会手软,脚步向前一错,长剑便已斜着刺出,无色挥手斜挡。
林落凡早料他有此招,长剑一挑,变了去势,直指无色手腕处。无色本是一盂挥下,封挡林落凡的剑招,此时却像将他的手腕送到林落凡的剑锋上去。
他这一招是本能使然,自是出了全力,劲道自然太大太疾,无法收转。
无色的识海之中方是受了内伤,又自是不能调动天地元气。眼看着右腕必定被林落凡这一剑斩了下来,口中怪叫道:“哎哟!”
台上众生有着胆小之人更是闭目不忍再看下去。
便在这电光火石一刻,林落凡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侧了过来,“啪”的一声响,无色的手腕击在剑锋平面之上,竟然丝毫无损。
无色一呆,才知对方手下留情,便在这顷刻之间,自己已捡回了一只手掌,此腕一断,怕是他也成了废人。
他全身都是冷汗,躬身道:“多谢林施主剑下留情。”
林落凡躬身还礼,道:“不敢!承让了。”
台下众生早知林落凡入院之时的与啸胖教习的那最后一场武比,下了泻药,这才取胜。众生早已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每每有人提起林落凡来,众生眼中均是不屑之意居多。
此时,见林落凡长剑这么一转,免去了无色僧人的手腕齐断的恶运,心下都是对他生出好感来,不少人齐声叫起好来!
林落凡将长剑收在鞘中,回着抱拳对台下诸人又是一揖这才下得台来。
落落方要迎上前去,王天德已然“啪”地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哧哧笑道:“真看不出来,你竟有如此的本事!”
林落凡连道:“侥幸。”
王天德见他胜了一场,心下高兴,出声问道:“你且说说,你方才是如何战胜那大理的无色神僧的!?”
林落凡道:“什么怎么战胜的?你不是都看到了?”
落落将头凑了过来道:“你方才台上所用招法,全是普通人的招式,未动用半点天地元气。你当台下众生都是傻子不成?用如此普通的招式胜了一名修行者,这还不够你臭屁的吗?”
林落凡尴尬的摇了摇头道:“修行一途,本是藏拙,以这种方式获胜也是胜,最重要的是结果,你又何必太过追根求底?”
落落对于这个回答显然不怎么满意,她将嘴唇一抿道:“你怎地不动用你的修行手段?那岂不是来得更为简单?”
林落凡对他施了个眼色道:“这才是我的第一战,又怎么会露出底牌,那后面厉害的同窗还有太多,我不可能上来便用上保命手段不是吗?更何况,你明知为何?为何还要来问?”
落落知他林哥哥怕人知晓自己修行了魔教手段,这才有所保留!想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显露出那魔教的手段来。慧心一笑,当下点了点头道:“林哥哥,我希望你在这武比上,最好不要施展你的那般手段,否则若让有心人看了出来,怕你将会与整个世间为敌!”
林落凡对她偷偷地一挤眉毛,笑道:“放心好了,我可是要夺武比头名的高高手,又有什么人能让我使出我的看家本领呢?”
王天德一脸鄙视的脸色道:“这才是第一场,你就有些飘飘然了,我看后面的场次你也不用比了,也省得被人揍成了石头饼子!”
林落凡皱眉道:“我那可不是飘飘然,是自信,是自信,你懂吗?”
王天德见他一副急赤白脸的模样,又哪知他只是与众人开得玩笑,故意装出来的,但胜了一场终是好的,安慰林落凡道:“好好,是自信行了吧?但盼你老人家,越战越勇,拔得此次武比的头筹才好。到时候,我跟落落便会数钱数到手抽劲了!”王天德对着与她同样贪心的落落看得一眼,二人同时不怀好意地嘿嘿笑得两声。
林落凡白了王天德一眼道:“那是你的奋斗目标,不过银子谁都喜欢,事先说好,我若夺了头名,我要你们每个人的百分之三十的赢利。否则,说不得遇到什么厉害的人物,我就跪地弃剑求饶便是,让你们两个赌鬼一无所有!!”
落落与王天德齐声喝道:“你敢!”
林落凡白眼一翻,道:“我能在啸教习的酒里下泄药,弃剑认输又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两个贪财的小财主是答不答应呢?”
落落与王天德互望一眼,生怕他下一场直接弃剑投降,齐声道:“答应,答应!我们的钱袋子,全靠你的打拼了!”
林落凡爱财如命,又怎么会真得让二人损失严重,即便二人不肯答应,自也要全力而为,只是未曾想到,如此简单便让二人应下了自己,心中有些得意,却又慌和一批,盘算着以后的战斗怕是不若方才这般容易了,眉头紧锁,隐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