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就在这宴会大厅的后面,是让参加宴会的客人小聚的地方,严礼强随着璎珞来到花厅,果然就看到四位娘娘都在花厅之中等着他,他一进来,四双关切的眼睛就向着他看了过来。
“严大人,刚才和冯将军比试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容贵妃第一个开了口。
“我没事,也没有受伤!”严礼强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容贵妃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用别样的眼神看了严礼强一眼,“我们姐妹几个还以为你受伤了!”
“冯江军出手也是有分寸的,刚才我们只是切磋一下,都没有受伤!”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么大的声响,那个冯江军身体那么壮实,地板都踩得炸开了,真是吓死我了!”端妃拍着她那傲人的胸口,含情脉脉的看着严礼强,眨了眨眼睛,“睿姐姐当时可是吓得差点都叫出来了,怡妹妹也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严大人,她们可都担心你啊!”
睿妃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放低了声音,“哪里有叫出来,只是有些担心严大人而已!”
怡妃看了容贵妃一眼,微微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此激烈的推圈较技,我在宫中都没有看到过,自然有些紧张!”
“多谢几位娘娘关心!”眼前的四个女人,容贵妃倒是知道了自己和睿妃端妃怡妃三人的事情,只是睿妃端妃怡妃三人确还不知道自己和容贵妃的事情,自从自己进来,端妃的眼神就不断的在自己的脸上和容贵妃的脸上溜来溜去,似乎有所怀疑,毕竟上次容贵妃身体不适的时候也太巧了一些,但怀疑归怀疑,却也不敢肯定什么,看来容贵妃掌握的那种皇宫之中流传下来的“闺中之技”,睿妃端妃怡妃三人都还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反而是严礼强感觉稍微有点别扭,几个人就在花厅之中一本正经的聊了几句,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把四个人和自己的关系捋顺挑明的时候,花厅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就是骆玉田走了进来。
“哈哈哈,原来严大人在这里!”骆玉田笑了笑,“我刚刚送了几个客人出去,这一回来就没有看到严大人了,想必是几位娘娘在关心严大人刚才有没有受伤吧?”
“嗯,我们看刚才冯江军出手气势惊人,也不知道那一场推圈较技最后到底如何,所以让严大人过来问问,如果严大人身体有什么不适,骆家还有疗伤的圣药,可以及早给严大人治疗!”容贵妃看着自己的哥哥开口说道,随后就站了起来,一脸从容高冷,“现在既然知道严大人没事,我们姐妹几个也就回去休息了!”
骆玉田和严礼强都微微欠身,随后容贵妃也就和睿妃端妃怡妃三人在各自贴身宫女的服侍下,各自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之中,然后就从花厅的后门离开。
一直看到几位娘娘离开之后,骆玉田才脸色一肃,对着严礼强拱了拱手,“刚才多谢严大人手下留情,没有让冯将军当众出丑,多谢!”
“刺史大人客气了,冯江军出手也是留了分寸的,我们也就点到为止而已,算不得什么!”严礼强轻描淡写的说着。
从知道严礼强护送着容贵妃返回晋州的过程之后,骆玉田就觉得严礼强不简单,有勇有谋,不是一般人,早就有了结交之心,而经过今晚的事情后,骆玉田观人无数,越发觉得严礼强深不可测,当下听严礼强说完,骆玉田哈哈一笑,“你我大人大人的叫着也太见外了一些,如果礼强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骆老哥就可以,我以后也叫你礼强,咱们也来一个忘年之交!”
“骆老哥发话,礼强怎敢不从!”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骆玉田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对了,礼强你晚上可有什么事么?”
“倒没有什么事,今晚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正想回院子休息,怎么骆老哥有什么事么?”严礼强反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家父想见见礼强你,这些日子家父都在家中闭关,已经很少见外客,刚才家父让身边老仆传来话,说想见见礼强你一面,和礼强你聊聊,如果礼强你此刻方便,我就带你到家父的小院之中和家父见上一面如何?”
骆玉田说得客气,但这种时候,严礼强哪有不见之理,听骆玉田说完之后,自然是点头同意,骆玉田当下也就直接带着严礼强离开了花厅,让两个仆役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在骆家那层层叠叠的院子里走了七八分钟之后,才来到一个幽静的小院外面。
一个驼背的老头就守在那院子外面的桂花树下,看到骆玉田带严礼强过来,才从桂花树下走了出来,但大半个人还是在阴影之中,显得格外的深沉,他深深的看了严礼强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推开了门,就让骆玉田和严礼强进去了,其他人都留在了院子外面。
在经过那个老头身边的时候,严礼强身体的气机微微有些扰动,感觉那个老头的身上有一股冰寒阴冷的力量在运转,从那股力量的气息上来看,这个不起眼的驼背老头,居然也是武宗一级的强者,自己修炼的《十龙十象神功》至阳至刚,在同阶的情况下,似乎刚好可以克制住这股气息,所以才有些感应。
严礼强看了那个驼背的老头一眼,那个驼背的老头也看了严礼强一眼,眼中精芒动了动,但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进入院子,骆玉田直接带着严礼强来到那院子的东边的书房外面,书房里亮着灯,还不等骆玉田上前敲门,那书房里,就传来一个声音,“玉田吗,进来吧!”
骆玉田就直接带着严礼强进入到书房之中。
书房里一堆堆的书架,一个头须皆白,气质清矍,眉宇之间依稀可以看到几分容贵妃和骆玉田影子的老者穿着一件舒适简洁的麻袍,就在灯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本书。
一看这个老者的面孔,严礼强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容贵妃和骆玉田的父亲,骆宪章,前任晋州刺史,骆家真正的太上皇,正是这个人,把容贵妃送到了宫里,让骆家成为皇帝的心腹依靠,也正是这个人,在皇帝的支持下,当初以征讨越族土著之乱,建立了晋州大营,一手创建了黑山军。
看骆宪章手上拿着的那本书,严礼强精神微微一震,因为那本书,正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西游记》……
“父亲,礼强已经带来了!”在外面霸气无比的骆玉田,来到这间书房之后,一下子也变得规矩了起来,恭恭敬敬。
“嗯,坐吧!”骆宪章放下手上的那本《西游记》,让两人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微笑着打量着严礼强,“礼强你这本书,我可是砍了不止一遍,这样的奇文,真难想象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这本书可是字字句句都是悲天悯人之心啊!”
“不知伯父何处此言?”既然已经叫了骆玉田老哥,那么见到骆宪章,严礼强也就顺其自然的叫了一句伯父,他知道,只要他来到这里,其实无论他称呼骆宪章什么,骆宪章都是不会介意的,因为骆宪章让骆玉田把自己带到这里,绝不是为了聊家常来的。
骆宪章和蔼的笑了笑,眼光温润如水,有涤荡人心的奇异感觉,“自从《大汉帝国时报》一出来,我就一直在关注,如果我猜得不错,礼强你之所以写出这本书的原因,却并非是为了好玩,而是想要让《大汉帝国时报》在京畿之地打开销路,让更多人看到,而你之所以要让《大汉帝国时报》在京畿之地打开销路,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帝京城于今年会有一场天劫,你猜我说得可对?别人都说这《西游记》是玩笑之言,也就只有我看到,礼强你写这《西游记》是为了救人!”
严礼强一下子愣住了,他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但是这种一见面就能把自己的布局一样看透的人,他还真是没有遇到过,心中震惊,自然不言而喻。
其实不止严礼强,就连送严礼强来到这里的骆玉田,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口中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整个人微微一震,用同样震惊的眼光看了严礼强和骆宪章一眼。
这个时候严礼强心中有多震惊,骆玉田心中也就有多震惊。
严礼强脑袋里的念蛇这个时候早已经发动了,在各种心思电转片刻之后,严礼强也微微一笑,“不错,伯父说对了,我的确是早就知道帝京城未来会有一场天劫,灵安河石龟出世的预言也是我的手笔,但我却不知道,原来苏白牙和伯父居然也是至交好友,苏白牙给了皇帝陛下一个锦囊,想必也留给伯父一个锦囊了吧……”
这一下,却轮到骆宪章震了一下,用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目光看了严礼强一眼,然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白牙兄说的果然是对的,原来世间真有礼强你这样可以随眼就洞彻天机的人物,我还有一个问题,皇陛陛下现在是死是活,礼强你可知道?”
“皇帝陛下已经死了!”严礼强非常平静的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伯父你早已经猜到了不是么?白莲教可以到处安插他们的人手,伯父和骆家在白莲教中安插一点人手想必也不是难事,这两日白莲教的新任圣主应该已经在白莲教内部通报了他击杀皇帝陛下的消息,我想用不了几天,可能全天下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