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光陡峭上山路,热闹卷入世俗间。一切并非像修罗想的那样,自己在山崖辛苦劳动,独享月色。修罗深夜上得山来,看见山上有好多人,可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和尚,修罗有些怯场,众人见到他便一拥而上带将进了人群里。这些人也没有劳动,它们摆着酒席在山顶上狂欢,可是不上山来,下面谁也听不见这儿的欢呼声和音乐声。这里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有一个胡族打扮的人牵着一匹野狼在中央的位置跳着奇怪的舞蹈。月光的确是醉人的,桌上月光杯里的美酒滴透着淳淳的谷香,既美丽又诱人,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像流星一样滑到桌边,修罗完全看不清楚那女人的面庞,桌上的美酒消失了,月光杯在这朵红色“流星云”的手上舞动,似乎是一只拥有魔法的杯子在空中乱动着和人开玩笑。修罗被红色“流星云”深深吸引了,他目不转睛地直盯着看,除了知道是个女人在跳舞以外,还注意到她衣服上有着许多晃眼的饰物,有的能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那舞姿忽而由快转慢,回首的一瞬间很短,修罗看到,那女人的面庞像一束光照耀进他的心里。原来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她婉转和娴熟的舞姿如夜空彩虹,借着火把的光反射出别样的光彩,连起几个腾跳,挥舞的马鞭也没有她自在,是刚劲的力与自由弯曲的柔和融进了这一个身体里,那身装扮中热烈的色彩把她画成了火焰模样,熊熊燃烧。
“快来,快来和我们一起跳舞。”一个打扮得像个野兽一般的人拉着修罗的手想带他去人群更热闹的地方和大家一起狂欢,可是修罗却大大地受惊了,他刚从对红色“流星云”的痴迷中晃过神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恍惚,这时候的怪兽人把修罗吓得连忙逃跑,他像个撞了鬼的孩子奔下山去,没有人拦他,这里的节目本来就是给人自愿的娱乐,离开了有着灯环的陡坡就是离理寺堂不远的一座亭子西紫亭,修罗在这儿感到安全了些,这才发现自己流了汗,用长长的衣袖擦拭着:“没想到上面这么热。”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说来安慰自己的。“这是怎么回事,明日得找理寺大师问个清楚。”
再说这个夜里,北庭寺里的热闹更非同一般。
金侩县令强抢不成想要趁夜把杏儿偷出来。也是夜半三更时分,一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人分两路潜入了北庭寺。寺中本就地狭人少,两路人低着头包抄寺庙,一会儿就会合在中间的景云堂殿门外“找到没有?”“没有,一个人也没见到。”北庭寺没有卧房,这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这几个和尚的起居有些特别。“那两个女的不可能和和尚住在一起,她们应该会住在客院的厢房里。走,我刚看到那边有一个侧门通向一个小院儿。”黑衣人成一纵列匍匐而去。这一切被景云堂里的慧学方丈听得一清二楚,他睁开了眼展开援救行动。方丈心想,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母女两人,那就让修空修明好好睡觉吧,这里有他一个人摆平就可以了。
黑衣人潜入胡牛氏母女住的房间,看到果然有一大一小的女人躺在那儿。“哼,嘘!不要惊动了她们,让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免得以后多麻烦。”这一纵列人脚步很轻,慢慢地向床靠近,带头大哥正准备伸手去抱小女孩儿,外面传来了和尚的对话声。八个黑衣人集体蹲下先不动声色地听着。外面的老和尚说话了:“徒儿,你要好好把手这道门,为师总觉得今晚不太安宁,你听,那树上的知了叫得多烦人!”小和尚说到:“放心吧师父,就算是有八个人来,他们也绝逃不过我们早已设下的陷阱。”八个黑衣人互相瞧了瞧,继续听着“那母女早就死了,正好在她们身上下尸毒,引一些豺狼虎豹之辈来自投罗网,为师这么做是不是太狠毒了?”接着小和尚回答道:“这都是那些人罪有应得,您看,如果他们不来偷,也不会粘上我们下的毒。这母女两个被那狗官害死,如果真的那么死性不改飞来做贼,就让他也付出代价吧。”“师父,我明白了,等他们一中毒就会立刻气绝身亡,我就去帮他们超度,这样还算做了一件公德。”方丈用很欣慰地口吻回到:“嗯,善哉,善哉。”说完,窗外就来了一个人影,黑衣人以为一定是给他们收尸超度的小和尚。带头大哥破口打骂:“我草他这破鬼寺庙,把我们害死再给我们超度还算是做了一件公德,老子幸亏没上这个当。兄弟们,看来这趟是白来了。”黑衣人准备从后窗撤退,一个黑衣人回头望了一眼母女俩,说:“大哥,这母女俩似乎是活的。”众兄弟都被吓了一跳,当听了个鬼故事一般。“大哥,真的。我好像看见她们动了一下,你看。”众人颤颤巍巍地往床边踱去,都感觉似乎是不对劲。忽然从床后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叫,这是个女人在哭:“还我命来,还我女儿命来。”那声音断断续续,找不到源头。“啊啊。这是谁的声音?”从哪儿发出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认定这就是鬼哭的声音。“快走吧,别怀疑了!”带头大哥武功虽高,对于鬼神之说是信之又信,怕之又怕,第一个跳出了窗户。后面的黑衣人也逃了出去,一个比一个快,落在后头的生怕被鬼抓走。
“嘿嘿嘿嘿……”老方丈在外头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还宝刀未老。‘还我命来……’”原来一切都是方丈的口技,所有的声音都是方丈一个人发出的,竟把那几个家伙骗了过去。里屋传来胡牛氏道谢的声音:“多谢方丈搭救。”方丈在床背后的窗子外头,听到感谢的话这才收住了刚才的玩笑正言道:“女施主受惊了,早些安息吧。”方丈说完便朝着景云堂的方向回去了。她们母女俩坐在床上,胡牛氏抱着杏儿,母女俩为刚才的事情窃笑着,此时,胡牛氏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她们不会再被那狗官苦苦纠缠了,两人好比是获得真正的自由。她心想,看来我们母女两个可以离开这座寺庙的庇佑去别的县安身立命了。盖一座自己的房子,只住我们两个人就好,房子要建在竹林之间,远离尘嚣。摸着杏儿的头,她的心里遐想无限。
第二天,胡牛氏便带着杏儿辞别方丈等人。“对于大师,对于贵寺,大恩不言谢,小女子带着女儿在此与各位跪别。”胡牛氏带着杏儿正要下跪被方丈拦住,可这老和尚只能做个不必多礼的姿势,又不能真的碰到女施主,只能忙说不必行礼,修空不懂得这些,却忙上前去扶,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忌想。“好了好了,既然要走,那就快点上路,只是别忘了我们,可以回来看看我们。”修空已经把这两个人当成朋友,他说起话来不分凡俗还是空门,不分男人还是女人,大人或是小孩。“大和尚,如果我回来,你会当我的师父吗?”修空摸了摸头:“这个嘛,得问问你的师公。”杏儿看看老方丈,心里好像明白了,露出满意又灿烂的笑容。方丈手鞠胸前:“阿弥陀佛。”送别客人的离开。一旁的修明一声不吭,其实修明是最舍不得她们走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因为师兄和师父都帮助了母女俩,而自己似乎只能添乱,他心里犯堵,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这要是在过去他犯了过错,心里的自责从来不会让他郁闷成这样,修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望着母女两人下山远去的背影,修明遥遥地对着她们挥手告别,许久才转移自己送别的目光进寺门去。
理寺堂内,理寺大师和修罗交谈着。“哈哈哈,谁要你去挖水渠的?你没见那已经挖好的吗?”修罗不解地问:“可是……那我是去做什么工作呢?”理寺告诉修罗,山上的这群人其实都是一群妖魔。理寺对修罗说:“虽然这是一群魔怪,可是并不可怕。他们在这山巅居住了很久,和我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和掌门上去也从未被他们为难过。来,把这挂绳子挂上。”一根红色的挂绳挂在修罗细细的脖子上格外引人注意。修罗想着这是一群妖怪,觉得不可思议,内心此起彼伏,如果他能看到魔,那么他就更加坚定自己也能看到佛的存在了。他似乎要走进一个成熟的世界里去,一个他准备了很多年终于要去的地方,那里有着自己向往而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东西,可如果真进去了的话,那便是真实的不用怀疑。他认为这就像是一场探秘,他心里暗自决定将要上去和那一群妖魔在一起,认识妖魔的模样,看清它们的特别之处,分辨他们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虚幻的存在。
“我们在山上挖渠道,你可知道是为什么?”修罗摇摇头,理寺继续说着:“我原本是绝崖寺的俗家弟子,当年发生了一场裂寺灾祸,师父临终之际要我辅佐掌门打理寺庙,我这才留了下来。”修罗不经意地瞧了瞧理寺的头,光秃秃的顶上有九个红点,很快又把目光转移到方丈胸前的佛珠上,珠子大如鸽蛋,上面刻着不同的图案。理寺继续说道:“原本我也是带发修行,在这寺庙里充当一个管家的角色,直到三年前,我的妻小都丧命于瘟疫,我这才了无牵挂地来到了这里做了真正的和尚。现在,我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完成师父的遗愿。”修罗越听越糊涂,这和修渠道有哪门子关系,和山上的人有什么关系。“这渠道修了整整二十六年啊。”修罗今年才刚好二十岁,对于一条修了二十六年的工程有种肃然起敬之感:“二十六年?”“二十六年,这二十六年里只有我和掌门人知道这件事情。”修罗不明白了:“可是,这么长的渠道难道就是你们两个人挖的吗?”理寺笑着走到书柜边抽出一卷图,是一幅总工程图,展将开来,渠道像一条龙弯曲盘附在山巅:“这,原本就有一条溪流。”这溪流的形状成一个波浪形,让修罗感到很熟悉。“只要我们把渠道打通到溪流就可以了。”就可以了,可以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些,理寺说话好磨蹭。“你仔细看看这条小溪你可熟悉?”修罗这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果然是,这是一条通往北庭寺的渠道。”理寺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把这一环修好,再沿着水流的方向直线扩寺,两寺便可以突破重岭阻碍成为一体了。原本非常艰巨的任务因为有了这条溪水还有这条较为平缓的路径,这一切都将不再只是种可能。”理寺指着图中的一条捷径,是啊,修罗他们下山又上山才来到东庭寺,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而且这路似乎并不是很陡峭。东庭寺的图典齐全,果然有一定的优势存在。“那么我的工作是为了合并寺庙而做的吗?是做什么?”“是计算和修缮。要知道这条路一旦真的与水源相连形成了水流,那股力量就变大了,到时候有不利于行的地貌地势,想要对渠道进行修改就困难之极。这是我和掌门找到的一些对你的工作可能会有帮助的典籍,你正好利用每天在藏书阁出入的机会查找和学习,再利用夜晚上去观看地质和结构,做一些勘察和思考。如今极有可能不利于船只顺利通行的路段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理寺指着图对修罗一一说个明白。“我明白了。”修罗见理寺不再妖魔之事自己也不再问,因为他相信那些人即使是妖魔也决不会对自己不利,他看了看挂在胸前的挂绳,心中的好奇强烈地感召着他兴奋的灵魂。
修罗深夜里潜上山顶来,这次冷冷清清,什么也没有,和上次一对比,这样的冷清令人像吹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修罗把衣服和包袱都裹得紧紧的一边前行一边左顾右盼,踩到了一件饰物,这饰物在月色下反光,甚为好看。修罗便把它捡起来揣在怀里然后继续前进。
他就这样来到渠边,然后一个人开始他的侦查工作,那么,他的参加呢?他幻想着自己加入这群妖魔,和他们一起唱歌跳舞,然后,观察他们,认识他们,验证经典记载和自己的想象与真实的虚幻空间是否一样。或者说一定会有所不同的,可又是如何不同。但这些魔怪集体消失了,他们今天都不出来,修罗从原本的兴奋紧张转而有一丝失落,唯有看着月光的时候才安慰一些:“月亮,你就在那儿看着我,小僧我在这儿好不孤单!”说着,他拿出斧头、凿子、记录的竹简,点燃一盏蜡烛,小心翼翼地跳到深沟里去,深沟的底层没想到是划的,修罗一落到沟里险些沿着渠道滚下去,脖子上的红绳在情急之下被扯断了。他用手脚正好卡在渠道的两壁这才幸免于难,慢慢在渠中站稳了脚:“看来这渠道至少有八尺宽,不过要渡船,还是太窄了。这坡如此陡,保不齐一通了水,那船直接从渠道里飞出去。”再看岩壁,壁岩结实可以经得起水的冲刷而且这样地质的岩层不易破坏水质,渠道修得很深,即使真是陡坡中船俯冲下去力道过大,也不至于会冲下山去,一定会被拦回来。修罗一时想不出改良渠道的方法,只觉得这一开头就这般刺激,看来这个工作问题很多。
对于需要考量的地方修罗一一盘查记录下来:地质坚硬。再一摸岩石层。记录:不易粉碎。又用绳子测量其长宽高,然后在绳子上做了记号。他折腾得满头大汗,心想,这样真的可以吗?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做的可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修罗把记录与自己对于修渠的思考和意见都刻在所带来的竹简上,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会儿,修罗见天将明才意识到时间:“呀,糟了,还要参加诵佛会。”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这样贸然地跳下来,这会儿上不去了。见那渠顶的边上有一扣铁环,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绳子是用来下渠道的,我把它当尺子用了,这下可怎么办?”石壁滑不溜手,他根本爬不上去,只好拿出绳子出来甩,希望能甩进铁环的孔里。一直甩到了太阳爬上坡,心想这回可死定了。
东庭寺人不会查修罗的勤,集会中有人发现修罗的缺席,但没有人提出,大家大多以为他比较特殊,所以不会挑着说。也因为如此,全寺过了一天也没有人发现修罗的失踪。理寺大师在这一天下午正好出门,他带着两个小和尚去山下购买柴火和青菜,自己还要跑到更远的地方去采一些山中没有并且治病很需要的药草回来,看来,修罗是更不会有人去理会了。第二个夜里,修罗筋疲力尽地躺在渠道里,他已经没有力气甩绳子了,又累又饿又困又渴。他昏睡过去。
醒来时又是一天早晨,他已经上了岸,躺在一棵大树下面。他起身四面查看,没有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不行,我得快点找些食物。转身准备回寺去,这一转身竟发现不远的石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只是没有一样是素菜,修罗对这些美食道了声阿弥陀佛。一点也不为所动。修罗走后,石桌后头的房屋里走出个红衣姑娘,正是三日前修罗看到的那朵红色流星云,头缠着一株紫色草将头发盘成螺旋样,后面乌黑透亮的长发如瀑布般一并及腰垂下,在腰间的部分略有卷曲。身上的挂饰甚多,手上的铃铛、手指上有红宝石、蓝宝石、猫儿眼三枚戒指,指甲上涂着浅绿色的青藤,至于衣服,有绸子、有丝布、有编麻,材质各不相同,但颜色齐齐是一抹深色的红,配上她的明眸俏唇,活像是一个富贵的小新娘。此时气愤地红色流星云锤了下房梁柱子:“臭和尚,也不知道道谢,给你准备好吃的你还不领情,救你这么个东西真没意思。”怪兽王听到这番话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怪兽王,你什么时候来的?”怪兽王一脸的鸡皮疙瘩配上一双小眼睛和一张乌黑的扩嘴巴,当真是怪得可以,而他的身躯和恐龙有有一些相似,只是他的尾巴可以藏起来,至于藏在哪里,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里就是他的罩门,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怪兽王一伸手指把石桌上的饭菜现了原形,原来都是些青草变的。“你想让那和尚变成山羊吗?”红衣姑娘手里甩弄着一条毛绒绒的鞭子一样的东西,走出屋檐下,然后坐到石凳上举起盘中的青草:“没办法,我一时只能找到这些草,他们不是吃素吗?正和了他的胃口才对。”“既然如此还变成肉做什么?”红色流星云放下盘子站起来走到怪兽王面前,把从中悟出的大道理说出来:“有时候,看上去是肉,吃起来却是草,有时候看上去是草,一口咬下去,肥油直飙。呵呵……”“傻丫头你笑什么?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怪兽王自己也曾是个受害者,他很无辜地说着:“你怎么不替别人想一想呢?”“怎么,我救了他,玩一玩都不可以吗?”这话倒也不假,要不是红色流星云,修罗可能已经死掉,所以如今她要怎么样怪兽王都不说什么了。“怪兽王,你会不会多管闲事?”“哼,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怪兽王说罢便一挥袖子回到了他的兽灵洞里,他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一家子的模样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是头部有一块颜色差别大,很容易区分,他是黑色的,妻子是白色的,大的儿子是蛋黄色,小儿子是赤色的。
回到东庭寺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修愧。修愧见修罗狼狈不堪的模样很惊讶:“哇,你这是怎么了。好啊你,把寺服给弄破了。你是不是故意弄的,觉得你们北庭寺的寺袍更好看是不是,这是不尊重本寺的表现。”修罗小声的说着:“不是。”声音如蚊蝇一样细微,他的耳朵里听到的声音都有着重声,视像也模糊不清。饿晕了。“嗨,你怎么回事?几天没见回来就装死装活的。对啊他这几天都去做什么了?”旁边一道的师兄弟也不知道,摇着头说不知道,没看见。修愧对后头的小和尚叫唤着:“你们快来帮忙。来来……平时说不定偷着吃肉来着,沉得跟猪一样。”修愧和几个小和尚把修罗抬到了屋子里。然后偷偷把门关上,贼溜溜地跑了。这时候,修勤正好看见他们几个从佛堂出来,只觉得几人神色奇怪,又不知何事,没有上前多问。
修勤完成了师父安排的任务,这才刚返回寺中。寺中一切如故,他十分想念修罗,正到处找修罗。可是他哪里知道,修罗被抬到观音娘娘的怀抱里正饿着肚子昏睡在佛堂里。今日方丈正要召集大家到佛堂商议重要的事情,修罗就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