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三个和尚一边吃着馒头和粥饭一边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因为今天比以往热闹,是他们下山以来从未见过的热闹。只听买粥的和旁边一人的对话。“今天有什么大事情吗?”“大事儿?可不是大事儿吗?那个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的李将军回朝了,经过我们这个地方。当地的官员都要来给他接待和送行。”“看来这个李将军不仅会打仗,朝中人缘儿也好哦。”“皇上下的命令,百官接迎,朝中尚且如此,何况是这地方小吏。”“看来,他是和皇帝老儿关系好。”“哈哈哈……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儿。”修空很快被吸引了:“哎呀,官员都来了,少不了热闹看哪,上次看过一个庙会耍刀表演,真是精彩。师父,不如……”没等修空说完老方丈发言了:“快吃快吃,我们还要赶路呢。”“师父,要不去看看吧。”修空还不死心:“你看,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感到佛会渊不是只需要几个时辰吗?”修明对师兄说:“师父是怕晚了赶路不方便,可是这么有意思的场面我也从来没见过,要是我啊,宁愿接收这不方便了,也免得到了佛会渊就无事可做。”老方丈摇摇头:“你们两个玩心未泯,总想在世间红尘走一遭,看看热闹,随你们吧。佛会渊你们是知道在哪儿的,你们就明天清早进来吧,千万别半夜叨扰到主人家。”见师父是答应了,二人喜不自胜:“知道了,师父。”修罗说着将师父的文牒包袱还给他,那里面有一些必要的东西必须和老方丈在一起。修空似是现在才知道饿了,或者说他想在临走之前填饱肚子。“师兄,走。”“嗨。”修空向师父点头告别,哼唧着随修罗一起奔波到人流里去。人群拥挤,二人被挤散又找到对方,这样循环往复,最后他们还是各自到达了官员们为李将军设置宴席的张状元府。他们不想进去,只想在府外看看这李将军的庐山真面目,顺便见识见识这儿的官员
官与军终于碰面。修空:“官员们手上不是拿着扇子就是拿着礼物,李将军则手持宝剑,威风凛凛。”修罗:“官员们满脸堆笑,李将军正色冰冰。”修空:“官员们时而色变,挤眉弄眼,李将军一脸僵肉,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修罗:“官员们挤作一堆同商议,李将军独行于前未能听。”
周围的老百姓涌过来,被官兵拦住,修罗和修空躲在门外的柱子旁,这时候也被发现了,被驱逐到一定范围外。“不要过来,否则就伤了你们了。各位乡民不要往前涌了。”这是状元府的管家在门外维持秩序。
李将军下了马后在众人的欢迎声中不改步伐地直进了府中,随着官员的断后,热闹的大门外表演起了舞狮子。“哈哈,我说有表演吧。”修空高兴地推了推师弟:“狮子里的人一定是功夫家子。”修罗想要往前面挤,因为他个儿小,看不到。修空则高出一般人许多,包览全场。人群散时,两人才发现找不到对方。修罗想:师兄知道怎么去,不如我先去。却不知道修空直脑筋地在原地一直找下去。
傍晚,老方丈进了一座旧式的庙宇,迎接的僧人是四十岁上下的和尚,都对他彬彬有礼。他们交谈着什么,也许是说明为什么一个人先到,也许是互相寒暄。而修罗到时果真是黑夜了,他听师父的话夜不入寺,在寺外的大石头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却被一竿子和尚围了起来,他们对修罗棍棒相向,原来,修罗睡在了他们寺庙的门碑石上,寺里小和尚听了他们的大师兄之言,以为修罗是存心挑衅。
老方丈出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几位续着长白胡须的和尚,看起来和老方丈年龄相仿。老方丈发出**肃穆的叫声:“修罗,快来拜见你的师叔伯。”“是。”修罗从石头上跳下来,举棍子的和尚意识到是自己人,才收了手。
老方丈的法号叫慧学,寺庙主人是东庭寺的方丈,也是老方丈最尊敬的大师兄慧持大师。另外两位则是老方丈的师弟慧风大师和慧谷大师。老方丈一一给修罗介绍。看到师父和自己的师兄弟团聚的样子,修罗感到愉快,就像想到自己和师兄师弟在一起的日子就会愉快一样,而他们的师父也和他们一样了,这是多么新鲜的事情。
慧持大笑的声音爽朗而豪气:“哈哈哈,慧学,你的这位徒弟而今我终于见到了。”修罗出于长辈间交谈的礼貌原因行李后低头立在一边。他在想一件事情:自己已经来东庭寺两次了,既然慧持大师是方丈,怎么自己从未见过呢?只要他继续听下去,就会知道了。“师兄你远赴西域十多年了,所见所闻定是广博了,师弟就收了这么三个徒弟,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寺庙里足不出户,今日这二徒弟修罗一来便冲撞了你寺院的开门石,真是失礼得很。”慧学的诚意让慧持豁然脱去心中的不悦:“你我师兄弟,怎么说那些,你的徒弟登门是客,不懂我寺之礼,无心之失,我绝不会怪他。”修罗却给方丈行大礼道歉,并要求和东庭寺的师兄弟们一起打扫院子以示悔过之心,慧持大师见他年纪轻轻有礼貌有担当,对他极是称赞:“师弟,看来你这十几年的收获也不会比我的少哇。”他看着修罗的时候是这样对慧学说的。这个时候老方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师兄呢?”“师兄?他没有来吗?我们在状元府门口走散了,我以为师兄找不到我就会过来了。”慧学和慧持对望了一下,旁边两位老者屡屡胡须。慧学故意言道:“罢了罢了,若是你师兄正午未到,那只好由你替他参加武功展示了。””我?“修罗上前一步指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可是师兄的武功实在高我太多,师父,我怕……”“唉……尽力而为就好,本来也就是过个招式,借此互相学习罢了,我们的人没能守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慧持听师弟这番言,知道师弟是故意这么说,为的是给自己的大徒弟争取更多时间,他也就顺水推舟,稍作调整。“这样吧,既然你的大徒弟耽误了路途,那么就把他安置在最后一轮好了,原本是想第一个看看你们的北腿神功。现在,只好再多等两个小时了。”是的,一般四寺切磋每两人上场都要比上一个时辰方能见得胜负,今次是东庭寺的主持大弟子修勤打头阵,无论是谁第一个上去,显然是讨不了好,慧风和慧谷承让起来。慧风的大徒弟修沛和修空一样是个大力士,他当仁不让地抢打头阵,全然没有理会师父的一番苦心,慧谷笑着说:“师侄勇武可嘉呀!”慧持也当作完成了一项调动的安排,松了口气:“好吧,那第一场就由我的大徒弟修勤对南庭寺的修沛师侄。”
场地是一处大的庭院,四周的阶梯上摆了凳子,观看的人将就地坐着,四个老方丈就要检查自己多年的栽培成果了,他们有了年轻时一较高下的心,开始谈笑风生、兴趣盎然,最得意洋洋的就是慧持方丈了,整个人笑得和弥勒佛一样,谁都知道他收了个武学奇材,修勤。“师兄,你的心情可真好。”慧学笑着师兄为老不尊的顽童模样。
修勤和修沛站在场上,场上的空使得风在他们耳边丝丝作响,修沛和修勤的脸上都始终挂着笑容。“咱们都是修字辈的,虽然不在一起练功学经,但就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我们的渊源。”修勤这样说道,却让修沛有了自以为是的想法:“哈哈,是呀。看看是我这个大师兄厉害还是你浪得虚名。”修沛常听师父谈起这个修勤的功夫如何了得,心中甚为不服,虽然他这是第一见到修勤,然而见到修勤那瘦削矮小的模样,修沛便更是不服之甚。刚才修勤的一番话竟让他以为是修勤怕了自己想和自己拉近乎以求手下留情,对于胆小懦弱之辈,修沛是深感不屑的,这造成了他的轻敌。
两人对阵,修沛一直强攻,修勤由守而不攻转为守而略攻,修沛大费力气喘息之际,修勤将他一招制胜,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会这样?”修沛倒在地上仍是不明白,他懊丧地冲下台去,跑开了。
慧风摇手示意旁边的另一个徒儿修苦去看看修沛。慧学则更为自己的大徒弟担心了。“大师兄怎么还不来。”站在一旁的修罗也同样着急。
修勤很快又战胜了慧谷的徒弟修敏,现在,只剩下北庭寺还没有加入进来了。“既然如此,看来也只好你去了。”“弟子一定尽力。”修罗上场,落地身轻如燕,由于他的细瘦和温婉的秉性,轻盈的灵动性是场上无人能比的,可是这只使用于躲闪,他心想,自己若总躲闪未免不妥,修明还嘲笑过他躲闪的样子像个美娇娘,若是在此展示一番,把场上的人笑翻了怎么办?师父说了是比招式,那就得用实实在在的招式和他比才行。虽然我武功不济,但他已耗了许多体力,我旁敲侧击,也许能出奇制胜。修勤一见修罗上场的身法便知道此人内劲不足却轻功了得,若其变幻多端起来,最是需要自己小心。
礼貌的修罗还是以佛礼向修勤鞠了一躬,修勤以回礼。修勤对这位武功不怎么样的对手倒是十分有好感。修罗和修勤的比划成为了真正的武艺切磋,修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势弱就找准一切机会急攻,修勤也攻不到修罗,因为修罗闪避的身法太快了,就这样,两人竟对阵了一个时辰还未有胜负之分。修勤住了手去:“停。”修罗随即也停下。“师父,我和这位修罗师弟看来难分胜负,他武功平平然轻功出神入化,让徒弟我好生赞服,今日与其分出高下后,我俩以后相见便有了不和谐的隔板,那徒儿和修罗师弟便很难成为好朋友了。徒儿实在不愿意,望师父成全,停止吧。”慧谷:“那师侄你是认输咯?”慧谷有些不悦,慧风也说道:“看来只有两位师兄的弟子才会一见如故。”慧持意识到弟子的一番话惹恼了师弟们,又派上他爽朗的阿弥陀佛笑:“哈哈哈,师弟你我都是百岁的出家人了,还似小孩子般怄气,他们各自有缘无缘皆是定数,难道会是安排的吗?”师兄的这番话让慧风和慧谷意识到自己的小气了,感到有失大家风范。“他们互不愿赢,这场仗怎么打得完呢?”慧学这句话说到了大家心里:互不愿赢。虽然争不到强胜者的名号,却赢得了友谊与和睦。若是有了这一点,四寺合一便有了希望。这是老方丈们共同的心愿呀!
“师父。”修空到了。见比武已结束,也不说啥,只过去蹭了修罗一膀子,修罗倒笑了,因为想到师兄一定傻气地找了自己很久,因为刚才结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心里愉快。
东庭寺,四寺齐聚石桌共进斋,十二僧人四面围坐齐。南北两列桫椤长正茂,园中猴儿自顾闹翻腾。脚下泥土地也平,桌上青菜粥亦鲜。空坐庭院无遮拦,风来过,且把胡须屡,又将衣袍吹。论佛法,谈武学,自享乐,亦开怀。朝阳日上三杆顶,反光透亮顶空空。
和尚们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修空摸着肚子:“哈哈,没想到东庭寺的饭菜也这么可口,再过个把时辰我还能吃上一顿。”慧学方丈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得很:“我这徒儿,到哪儿都……”“来者是客,定让你们常常我们的山珍。”听到山珍,修空的眼睛快亮过了他的头顶。其他和尚倒是感到这位修空和尚有趣极了,哈哈笑起来,修空不知他们笑什么,不过人家笑,他也笑,笑得比别人更气派些。
修罗找上修空给他道歉:“师兄,真不好意思,你一定逗了很大圈子找我吧。”修空转转眼珠子:“对啊,你可让我好找。”“我还顶了你的比赛,你为此准备了那么久,都是我不好,害你没有比成。”修空见修罗这么自责下去还是不免安慰几句:“好了,没什么的。我只是有一点点遗憾,你不是帮我上去了吗?你表现得很好,我都知道了。修勤是我们四佛门中武功修为最高的弟子之一,我以后还会找到和他较量的机会的。”修罗:“要说比武,他一定更愿意和你比。”
四位主持到了东藏书阁,这也是四寺之中规模最大的藏书阁,《佛经》《大藏经》《易筋经》《释迦摩尼传》《迦叶传》这些经书在这儿有最完整的版本,慧学抓住这次来东庭寺正是想再好好研习一番。
“这东藏书阁是老藏书阁,旧时我们看着师叔祖们在此讲经,而现在我们又齐聚于此。”慧持方丈的一番话引得师弟们都纷纷感慨起来:“我们其他三寺的书籍有的是后来复制走的,有的是我们凭着记忆撰写的,可不能和这珍藏的古籍比啊!”慧风的这番话说到了其他两位主持的心坎里。“寺庙的藏经体现着佛寺的内在底蕴,我真不愿千百年后我们北庭寺的弟子还深受其害,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来弥补这点缺失。”慧学的话提醒了其他主持方丈,慧持想了想,大方地提出了要求:“不如,你们各留一个弟子在我寺学经文,限他每年回寺三次,直至三年期满,他们是抄经也好,自己读,学在脑子里也罢,这三年我准他们任意出入东藏书阁。相信各位师侄总会有收获。”慧谷:“师兄,此话当真?”“当真!”慧持肯定地回答道。慧学和慧风脸上都露出喜悦之色。
得知了“留学僧”的决定,修空和修罗都兴奋了,还有修沛和修敏,他们是被确定下来的留学僧人。“那么,你们谁留下来呢?”慧学问道,两个徒弟却不吭声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昂扬情绪。“要不,还是师兄留下来,师兄你才智武功过人,定能学得更多。”修罗斯斯文文地对修空说,结果被修空一口反了回来:“哈呀,要说武功,我还可以,现在是学经嘛。我一看见经书头就大。”他拍着自己的脑门,摇了摇头:“我看,修罗师弟的性格和聪慧是再适合这份差事不过了。师父。”修空转而看着师父。慧学方丈看看自己的大徒弟,又看看自己的二徒弟:“为师知道你们的想法,东寺西寺,比不上住惯了的北寺,你们舍不得,可也要舍,须知有舍才有得,这也是为北庭寺后代子孙造福的贡献之举啊。”修空闷不吭声,他听着师父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实在不安于留在东庭寺,像他这样常犯寺规的和尚在这里一定待不习惯。修空半天嘟囔一句:“可是弟子实在不适合抄经,自写得不好,也没什么耐心。”慧学严厉地指着修空言道:“你呀你,也知道自己缺乏耐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改正这一点呢。”修罗这时候走上前来:“师父,就让弟子留在东庭寺吧。”修空为修罗的转变而惊讶。慧学语重心长地对着二徒弟说:“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可知答应下来要面临的挑战吗?”“回师父,弟子都知道。弟子已经考虑清楚了,只等师父应允。”修空自是放了一口气,只是觉得心中有愧,修罗总是这样代替自己,牺牲自己的自由潇洒来保护他这个大师哥。“阿弥陀佛,那你去找修敏、修沛一起到慧持方丈那儿报道吧。”
第二日是正堂佛会,所有僧人一片肃静,除了大开中门迎接香主和佛客们,与之进行交谈外,只有诵经的僧人可以口念阿弥陀佛,其他僧人但有他话的都是对佛祖的不敬。
正堂佛会由很多僧人参加,点了许多蜡烛在案前及地面的过道两边,树上挂满了黄色条幅。盘膝而坐于堂前大道两边的诵经僧人从早上九时一直诵经到晚上九时,是“九九归一”的意思。
三日的佛门要会转眼即过,慧学师徒是最后离开的。修罗将师父和师兄送到了山脚底才返回。“嗨。”东庭寺门口,修罗刚走累了,无精打采的,被树上跳下来的修勤吓了一跳。“原来是修勤师兄。阿弥陀佛。”“你一定走累了,走,今天带你去耍我们东庭寺的澡堂。”在人劳累的时候多么期待有碗热烫饭、热水澡、暖被窝,修勤无疑让修罗乐不可支:“多谢师兄。”“走吧,先去拿了换洗的衣袍。”“可我没带……”“没带衣袍是吗?”修勤早就猜到:“我看,你该去找张瓜做一身。不过今天你可以先穿着修信师弟的,他和你身材相仿,你穿他的衣袍应该合身才对,我去找他说让他借你一件。”他们走到寺里,寺中的小僧人经过他们身边都对修勤尊敬有加:“师兄。”“师兄。”“大师兄。”纷纷向他问好。修罗仔细打量着这个他即将住上三年的庙宇,恢复了安静以后,这儿仍不像北庭寺,那是一个小家,北庭寺只有他们四个人,庙宇人口简单,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热闹了许多,是一个公共的场所。即便是现在已日落黄昏,仍有游人和僧侣来往走动着。还有什么不同呢?他慢慢地就会知道了。
“你们三个自此可在我东藏书阁任意出入,只是不要将书籍污染或是带走,三位师侄,老衲希望你们都能在此无穷获益。”“谢师叔。”修罗、修沛、修敏被叫到方丈的房间里,慧持方丈和他们一番简单谈话宣告了他们新生涯的开始。
潜心礼佛,学习,可是在这之前修罗还是免不了孩子般的好奇心,他要把这儿的生活摸个透,并且,这也的确是很必要的。
张瓜是住在东庭寺背后小庙子里的裁缝。他为什么会住在这儿?大多数东庭寺人都不知道,也包括修勤,所以修罗无意中问到这一点修勤没有办法回答他。“我们只知道他是个裁缝,会做衣服,他做的僧袍舒服又美观,他还不收钱,只要我们提供布和线给他,无论多少件僧袍,他都免费给我们做。”“是吗?那这个裁缝可真是个好人。”修勤:“我也这么对他说,我对他说,‘张师傅,你是个大好人咧。’可他却很平静地,拖着个脸回答我:‘我不是’,这位师傅真的很特别耶。”
忽然,一根长树枝从上面掉下来,修勤接到手里正好耍着棍子边玩边走。修罗的步伐稳定地跟着修勤共进,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变化,他们一个像跳动的音符,一个像航行在五线谱上面的火车。
张瓜的小庙里却放着一尊大神,那是战神刑天的雕像。修罗不认识刑天,可见了雕像便一定要对其行礼才踏实。“张师傅,你在吗?张师傅。”庙宇空空,想着自己可能没有换洗衣服,可能还得借着修信的僧袍,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修罗自语着:“不如,我下山买一件吧。我包裹里还有一些师父给我的盘缠。现在下山,天黑以前一定赶得回来。”修罗准备把这番打算告诉修勤,却见修勤在桌案上挥洒着毛笔写字。修罗走过去看,修勤便问他的身材尺寸,修勤照着一一写下来。“我写在这儿,要不了三天,僧袍就该送到寺里来了。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本来觉得有失礼貌,可是张瓜师傅要我们这么做,久而久之为了方便,我们也就照做了,这样子尺码也不容易记错,彼此都不用迁就对方的时间。”“一些繁文缛节,不一定时时都死守。”“好了,他看到就会马上给你做衣服的,我们回寺吧,寺里还有很多事儿需要我做。”听着修勤说自己在寺里有很多事情,修罗忽然就想到了以前在北庭寺里的工作。尤其是那口钟,那钟塔上的无限风光让他好不舍得。“想什么呢?”修罗被修勤一问惊醒:“哦,走吧。”看着修罗此时心不在焉,竟不像刚才总走在后头,步伐也没有了均匀缓速的调,低着头把自己忘在脑后,修勤便猜到这个师弟的心思了。这,只有时间和习惯,只有对新生活的越加热爱,能够使他不那么失魂落魄。“或许,应该快点让方丈给他安排工作。”修勤认为醉心于事物之中是可以忘记烦恼的良方。
食堂吃饭、佛堂念经、达摩堂练武功,修罗常常是一个人,偶尔会有修勤或者修信来陪伴他。他在这里是客人,所以不用做事,是外人,所以也不受信任,他准备开始去做师父交待下来的事情,那才是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