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谁?谁在说话。”我惊慌的看着四周。
“我是你,是你的欲。”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的欲?别装神弄鬼,赶紧出来。”我朝台阶上喊着。
“我是你的欲,色欲,财欲,官欲。而我正是你的官欲。”声音仍旧不紧不慢的回答我。
我怔了怔,“官欲?我没有想做官的欲望啊?”
“那是你不知道做官的好处,做官你就可以杀尽天下的负人,做官你就可以报你兄弟的仇,做官你就可以让素素下嫁于你。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功名利禄?”
“官名利禄?救我兄弟?是真的吗?”我急迫反问道。
“是,不仅能救你兄弟,只要你走到最后一台阶,拿起桌上的凤羽笔在白纸上写下你的名字,再带起龙鳞帽,你就是这天下的霸主。”
“旬邑阁阁主是不是也来过这?”如果他来过这,我一定要比他高,哪怕一台阶也好。
“旬邑阁?你说的是火欲天那小子?”
我不知道旬邑阁阁主是谁,不过姓火,准跑不了。“没错就是那小子。”
“呵呵,他可是走了三个台阶,也算是强中者。”
原来他才上三个台阶,那不是轻轻松松?“来吧!”
“好,有魄力。第一台阶为冰封台。”
我迈向第一台阶,一阵冰凉冲遍全身,顿时感觉不能动弹。过了几秒,视野开阔,周围一片冰山。
“这第一台阶,考验的是你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爬上最高的那座山峰,摘下那朵红色的雪莲,祝你好运。”
“喂,怎么回去?”我朝着声音喊去。没有收到任何回答。
我看着高入云端的雪山,这他娘的爬到什么时候?我呸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每一步都深深地陷入雪里,爬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过爬了一千多米。
又将近爬了两个小时,高耸云峰始终悬在头顶。我忍不住停下休息。
“怎么不行了?不是要冲破火欲天吗?呵呵”声音再次从云端传来。
“我休息一下不行?”再次出现的声音激励了我。如果我不比洞里的恶人强大,那我就始终走不出去。
我咬咬牙迈出脚下的一步。为了自由,我一定能做到。
越走越深,越走越险,差点掉下去多次,有几次我都想放弃。
看到山顶,我心生退缩,想要到山顶必须去顺着悬空的藤蔓爬上去,爬的过程稍不注意摔下谷底,保个全尸都难。
在我心生退缩之际,声音再次响起。“若你想反悔还来得及。”
胜利就在眼前,我要反悔吗?
我真担心自己会反悔,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我甩甩头,把不勇敢的东西都甩出去。
抓起藤蔓,双手用尽全力向上爬去,爬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胳膊肿胀酸痛,不过欣慰的是距离刚才那个地方有三米多高,再爬五米,就能摘到那朵红雪莲。
我将藤蔓系在腰间,好让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一下。
加油阿坤,还有五米就是胜利。学会自救。
我伸出手抓住那朵红雪莲,朝天大喊:“我做到了,我摘到雪莲了。”
“很好,雪莲是你的了。”随这声音转换,周围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屋子。我疑惑的打量着台阶上的桌子。
“别看了,刚才一切都是幻境,接下来是第二台阶,第二台阶考验的是人性。
我犹豫的迈开双腿,踏上第二台阶。
第二台阶我进入到一个陌生的年代,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手里还端着一个缺口严重的碗。
“这是什么地方?”我朝天问道。
“这是闹饥荒的年代,期待下次看到你,你还会好好的站在这。”
周围大片大片的难民,连地上的草都是枯黄色。我随波逐流,跟着大部队来到郡都,郡都城门紧闭,城门西面设有施粥坊。
“乡亲们静一静,今年大旱,庄稼收成都不好,我国主君念你们可怜,在自己碗里省下一口,特意在门前开放粥坊。由于怕外国侵略,所以不便大开墙门。”一个士兵在城楼上向下喊话。
我们的队伍中有一壮年,“不便开城门,是怕我们吃穷你们不成,你们主君可真大方,在自己碗里省下这口。。。。”话还没说完,不知在城墙某处射出一只锐箭,穿过壮年胸膛。
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去帮他,竟然还有人去抢他的碗。他的死换来的是同伴的默然。
“年轻人,最好别多管闲事,这世道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老者杵着拐杖走向粥坊。
我看着已经死去被扒的光溜溜的壮年,眼里满是惋惜。这是一个什么世道,百姓吃不好,挨饿流放,几句话不对就是死路一条。
我端着破碗坐在黄土坡上,和老头在家里,虽然不能说吃的好,也总能吃饱。现在碗里清的可以看清碗底得几粒米。
“母亲,我饿。”听到声音转过头,在我旁边的是一对母女。
母亲摸摸“乖,撑一撑就过去了。”看得出母亲眼里满是无望。
我走到她们母女身边,“我这有一碗粥,给你们吃吧。”
小孩抬起头看着我。“哥哥,你不饿吗?”
“呵呵,哥哥不饿,快吃吧。”其实肚子早就嗷嗷响了。
见孩子吃了几口,把碗递给妈妈。“母亲,这些给你。”
“傻孩子,妈妈不饿,快吃吧。”母亲只喝了几口汤,怎么能不饿。孩子强迫母亲喝下碗里的粥。
是什么让一个孩子过早成熟,让那些高坐龙椅的君王熟视无睹?
吃了粥,我们又继续南下,期间路过不知道少城郡,却没有一个想要收留我们的。吃的越来越少,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没办法,有些人开始吃尸体。只要队伍中出现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他。看着他们腥红的眼睛,充满着杀戮。
“小伙子,别看了,弱肉强食,生存守则。”老头拿着碗走近那群人,分到一个手掌。
继续走了一个多月,队伍的人从几百人减员到五十几人。
“看那,有人施粥,管够管饱。”听到这话的人,蜂拥而至。
施粥的是个将军摸样的人,身边立着一个牌坊:军营特招士兵,吃饱穿暖。
这次不再是清澈见底,而是满满一碗白米粥,加上几条咸菜,吃的人肚里暖暖的。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逃难过来的,前方战乱,我特意在此设立粥坊,愿意留下来当兵的留下当兵,不愿意的吃饱之后想走就走,不再为难大家。”因为之前的事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将军,是不是上战场就有粥喝,不再肚子饿?上战场会不会死?”说话的是一个孩子,说出了大人不敢说的话。
将军一怔,随即一笑抱起孩子。“当然会死,不会死能叫打仗吗,不过也不肯定会死,至少留下来的以后衣食无忧。”将军的话打动了不少人,很多人去军营登记名字。
我也跟在后面排队,快要到我的时候,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把我拽出队伍。
我踉跄站稳,抬起头,正是之前说话的老者。“你当不了兵,吃不饱饭,我去当兵你眼红不成。”说着我又排到队尾。
“这些人指定是有去无回。”老者的话让我一惊。
我指指将军,“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再说你怎么知道。”
老者摇摇头。“你觉得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吗?你看他们军营人数不算少,每个人满面愁容,眉头紧蹙。见我们过来报名,个个眉开眼笑,不觉得奇怪吗?”
老者说的话有些道理,刚才将军说话还隐隐有些担忧,现在慷慨健谈。不行,我得告诉他们,不能让他们送命。
我还没张嘴,就被老者捂住嘴。“你没看他们这么多人?你一说出口就被乱箭射死了,他们的命由他们去吧,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被饿死。去那边领领两块饼就走吧。”
老头说完放开捂住嘴的手,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另一个方向排队的不是妇女小孩就是年老体衰的老者。每人分两块饼,就算了事。
“这么年轻怎么不去那边报名当兵?这年纪轻轻的。”分管发放饼的士兵拿起两块饼,说的我脸上一红。
我话还没说出口,被老者抢过去。“我还留着我儿子给我养老呢,再说这么多老弱病残,不得有人照顾不是。”老者拉起我转身就走,士兵似乎还有些话要说,终究是没说出口。
我们换了一个方向行走半个月,期间吃了些草根,树皮,稀粥。就在刚才吃了匹饿死的野马,我躺在一棵树荫下,叼着草根,舒舒服服的享受午后的时光。这些日子,的皮肤晒得黝黑,手上脚上长着重重老茧。
我问向我身边的老者:“大爷,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老者打了个饱嗝,“到头,什么时候都可以到头,死就到头了。”
这一台阶不是考的是人性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伙子,快起来吃东西。”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老头他门烤着吃剩的半匹马。
“大爷,他们真的死了吗?”我往嘴里塞着马肉。
老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我给他们卜了一卦,算不出来,说明已经走了,再说那个地方,不寻常。”
“不寻常?”我反问老者。为什么我所到之处就没有正常的。
“呵呵,命由天定,每个人的命格都不一样,他们吃了那么多死人肉,甚至人还没死都被他们活活吃了,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头站起身,在树根下挤出几滴水。
“那你不是也吃了?”我是亲眼见到老者吃的。
“吃了,时候未到。明天就可以启程去战场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捡点粮食。”说的如此简单。
看着同伴死后,去抢他的衣服,为了吃饱残忍杀害同伴,眼睁睁看着同伴送死。宣子啊!你还能承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