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一个叫方锐的年轻人?那是谁?我此前可从未听说过咱们中医年轻一代有这么一号人物!包老,这个叫方锐的年轻人是师承于谁?如何有资格作为我们中医年轻一代的代表出战第三局比赛?”
“赞同!包老,我在业内好歹也有点知名度,这几十年来也不是白混的,此前可从没听说过有个叫方锐的年轻医师,这随便哪里窜出来的一个黄毛小子,如何有能力代表我们中医参加这样重要的比赛?”
“包老,我反对,我还是认为跟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相比较的话,还是毛老的亲传弟子马文广更有资格代表我们参赛,师承自不必多说,而且近两年不光是在我们国内名头响亮,即便是在国外也有极高的知名度!”
最后发言的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神情不虞,情绪激动,拍案而起便将自己的观点尽数道出,言辞十分激烈,这位老者平时私底下跟毛鸿雪关系十分要好,是以这个时候的反应也是最为强烈的人之一。
让随随便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作为代表参加这样重要的一场比赛,这不是闹着玩吗?且不说别的,这小子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如何能在中医界寂寂无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第三场比赛,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要落在这场比赛上的,与此同时,影响力也是十分甚广,若是输掉了这场比赛的话,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但是反观那马文广就不一样了,乃是中医委员会副主席的得意门生、亲传弟子不说,在医学上的造诣更是得到了多数人的肯定,就连毛鸿雪本人都坦言这个弟子已经得到了自己的七成真传,饶是如此,也必定能赢过那个气焰嚣张的韩国小子!
只有这种身份实力的人,才有资格作为他们中医界年青一代的代表,跟对方比试,几乎可以看到胜利就在眼前!
但是现在却突然杀出来一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小鬼头,寂寂无名之辈,却上来就指名要作为代表人物参加第三场比赛,这不是开玩笑吗?把这种重要的比赛当成儿戏了?
“方锐?”那毛鸿雪也是面色阴沉的喃喃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这回为了这次能出最大的风头,特意叮嘱他的徒弟待在国外,直到这边两场比赛完了之后,才让他回国,为的就是即将到来的第三场比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他徒弟的能力,才能最大化的将自己的名气也带到顶峰!
但是他如何能想到,自己如意算盘打的好好的,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上面一个电话下来,包伟成竟然就提出了另外一个人选,并且还是一个此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年轻人,并且看样子大有一锤定音的意思!
这如何能让毛鸿雪接受?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教出来的徒弟不如那个叫方锐的年轻人吗?这不是让他的那些如意算盘都落到空处了吗?那自己那般煞费苦心,最后却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包院长,我赞同以上看法,我觉得还是马文广比较适合作为代表来参加那第三场比赛。”正在众人纷杂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之时,一位带着老花镜,面上颇有威严的老者也缓缓开口道。
这人名为庄翰林,乃是中医委员会的另一位副主席,在国内医学界的名声十分高,跟毛鸿雪不相上下,并且是学术派,当初是从国立大学里面走出来的人物,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是以即便是包伟成这样的人物,也是不得不参考一下对方的发言的。
倒也不是说这庄翰林想要为毛鸿雪出头,相反,此人十分看不上毛鸿雪其人,认为其醉心权势名利,算不上他心目中真正的医者,人品更是一言难尽,但是不管怎么说,一码归一码,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要拎得清、不能夹带私人恩怨的。
且不说马文广到底有没有实力赢过对方,但是跟那个寂寂无名之辈相比较的话,还是前者更加有说服力的,毕竟之前他也曾见过那个马文广几回,对其医学上的造诣也了解一些,知道确实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这等年纪能够拥有这等骄人的成就,未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隐隐已有国医圣手的风范,也确实无愧于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这个称号,天资卓越完全不输那个韩国突然杀出来的小子,是以派他出战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在庄翰林说出这番话之后,在座的其余中医大能也都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毕竟这件事说起来可是关系到国家颜面的紧要大事,如何能当成儿戏一般,随随便便派出来个什么人作为代表呢?
见状,毛鸿雪有些横肉的脸上,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就连一直跟他不太对头的庄翰林都愿意出面帮他这边说话,足以可见让他徒弟参加这第三场比赛乃是众望所归,想来包伟成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思及此处,那毛鸿雪面上的怒容也尽数收敛起来,面色凝肃看着包伟成道:“包院长,我倒也不是对你的决定发出质疑,但是你也知道,这第三场比赛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场,咱们中医的颜面可全都压上去了。”
“那个叫方锐的年轻人,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对他医术如何根本一无所知,还是你觉得,他真的有资格作为此次大赛的代表吗?”毛鸿雪扬声问道。
“老庄,老毛,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现在不是我觉不觉得那个年轻人有没有能力的问题,主要是吧……你们知道前段时间刚走马上任的那位卫生局副部车琼欢吧?刚才那个电话是她亲自打来的,直接通知我的,你们说我能反对?”
那包伟成面对这些人的慷慨陈词,当下也是无奈的苦笑不已,道出了实情,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如何能不知道,别说座下这些人了,就连他也没听说过方锐这个名字,但是他能拒绝吗?
“你说什么?!”
“车琼欢车副部?!”
“等一会儿……这位不是……”
……
在包伟成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惊呼出声。
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车琼欢?虽是女人,但是巾帼不让须眉,现在四十刚出头就坐上了卫生局副部的位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句不好听的,在座各位都是从事医学相关工作的,都归在她的管辖之下!
如果这些都还不算是最让人讶异的,那么这位副部的姓氏,可是不一般啊!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位开国元勋车振安车老爷子,膝下一儿一女,小女儿名叫车琼欢!
这么一个顶级参天背景的主儿,谁敢活的不耐烦了跟她对着干?说句不中听的,现在都不是他们同不同意的事情了,人家一发话那就是通知,是已成定局的事情,在座谁敢说出一个“不”字?
是以在包伟成说完那番话之后,原本吵吵嚷嚷愤愤然的在场诸人在经过了最初的那阵吵闹之后,皆是默不作声,不再发话了,就连对这件事情最伤心的毛鸿雪,此时都不再说话,脸色难看的跟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他就算是再不情不愿,又能说什么?包伟成已经将话说的不能更清楚了,这件事乃是车琼欢副部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是这时候站出来说一个不字,岂不是就相当于你在质疑她的决定?
即便是他毛鸿雪的身份地位,也不敢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种干事情,光是一个副部的官职压在头上就是一座大山了,更不要说这位还是车家的女儿。
所以,最终人选就在这之后敲定下来了,一位叫做方锐的年轻中医,作为他们中华代表人跟那韩国出战最后一场比赛!
毛鸿雪在会议散场之后,脸色铁青走出会议大厅,在出来之后,仍是没有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将自己手里的不锈钢保温杯狠狠的掼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巨响,在地上滚了好一段距离之后,才撞上墙,止住了动静。
“车副部,方锐?这到底是哪里窜出来的人?难不成就连这种事情上都要走后门、托关系吗?!真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国家来说多重要吗?事关国家颜面,竟然如儿戏一般,简直是胡闹!”
毛鸿雪气的发抖,恨声道:“这是在拿咱们中医的颜面来开玩笑啊!这件事引发了世界这么多媒体的关注,国民更是群情激奋,难不成要让全世界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吗?!”
这个机会多难得啊!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扬名天下,以后每每提及这次的比赛,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最后一场是他毛鸿雪的徒弟赢下的比赛,是他毛鸿雪的徒弟给华人挣回来了面子!
但是现在对方一个电话,硬是将这件事情给改变了,他如何能不生气?如意算盘落空了,之前的那些沾沾自喜便都成了一个笑话,肆意的对他的那些小心思嘲笑,他老脸往哪搁?
即便是不让他毛鸿雪的徒弟上场也罢,但是最后竟然找来这么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作为他们中医新生代的代表人物上场,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毛鸿雪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连一个野路子都比之不及?
他毛鸿雪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这回上面的领导做出来的决定确实太过分了,这最后一场比赛事关我们中医界的名声,怎么能跟儿戏一般由着那些人胡来呢?对了,老毛,我记得你私底下跟杜永言总司不是交情不浅吗?”
之前那位跟毛鸿雪关系不错的那位老者也是神色十分难看,凑到毛鸿雪的身边道:“杜总司可是卫生局的老人物了,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要不你跟他汇报一下这件事?毕竟不是等闲小事,大家也都是为咱们中医界的名声考虑不是?”
那毛鸿雪在听到“杜永言”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精光闪过,当下心中亮堂了不少。
那位杜永言杜总司在卫生局也是一位资历十分老的领导了,并且人脉十分广,身后也并非孑然一身,而是有杜家作为靠山,那杜家在北平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说话还是有很大的能量的。
是以,若是这件事他跟那位杜总司说一说,说不准以对方的身份和资历,也能在车琼欢面前劝上几句,这件事情也就不一定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管有多大的机会,总该是要试上一试的!
毕竟他毛鸿雪的得意门生,现在却被一个寂寂无名之辈给抢走了本应该出战的名额,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如何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思及此处,毛鸿雪也下定了决心,直接掏出手机找到杜永言的私人电话,直接拨了出来。
“喂?毛老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那边电话接通之后,传来一道十分热情的声音,正是杜永言总司。
虽说以杜永言的身份和地位大可不必跟对方这样热情,但是没办法,这毛鸿雪的医术可是十分了得,国医圣手,虽然只是一个医生,但是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个大灾小病的?所以还是有必要跟医生搞好关系的。
“杜总司,打扰你办公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这边有个情况,觉得还是要跟你反应一下的,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说过,想让我那个亲传弟子,马文广作为代表,出战第三场中韩双方的比试吗?但是现在这件事情遇上坎了!”
毛鸿雪也顾不上跟对方打那些官腔,直奔主题道,一来是他现在心急火燎,火烧眉毛了,实在顾不上那些虚的,二来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下来,毛鸿雪也知道对方的性子不喜那些弯弯绕绕,索性直接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