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和从良到达羽国时,羽国正一片哀嚎。
从良拉着容初躲在一处,见着羽国祭司正一脸悲痛的对着上天告状。
原是毕方鸟一族残忍杀死了羽国族人。
从良又细细打听了一番,原来毕方鸟一族杀死了羽国的一众小辈。
“毕方鸟一族是要让羽国断后啊!”,容初听着从良打听来的消息,不禁愤怒的道。
“阿容!我等如今听到的不过是羽国生灵的片面之词。毕方鸟一族是否当真残忍杀害羽国的小辈,我等都未曾亲眼看见!”,从良捏了捏容初气愤的小脸,柔声解释道。
“难不成这羽国生灵还能自导自演,栽赃毕方鸟一族?”,容初依旧一脸愤怒的问道。
“阿容!”,从良轻叹了口气。
“你忘记了凤皇一族与鸾鸟一族的恩怨了嘛?众生灵都免不了心存恶念、心存私利!”
容初摇了摇头,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道:“你是不知道,当日我亲眼见着毕方鸟一族投靠了火神烨修,残忍杀害伊山和梓青山的生灵!”。
“毕方鸟一族何其残忍,你让我如何不信呢?”
从良无奈的扶额,随即道:“要不我等去毕方鸟一族看看?也探听探听它们如何说法?”。
容初虽心生愤怒,但到底是应声点头,跟着从良往羽国西面的毕方鸟一族居住的毕方谷去。
行至百里远,容初和从良便到了毕方谷。
毕方谷内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紧张的气息。
“这大半夜的,毕方鸟一族不在毕方谷?”,容初看向一旁的鸟窝里,整齐划一,不见毕方鸟,也不见一丝凌乱。
“不好!”,从良突然拉住容初。
“怕是这毕方鸟去了羽国!”
容初一惊,忙道:“一定是的!毕方鸟一族性子急,若真如方才你猜想的,毕方鸟一族是被冤枉的,那毕方鸟一族势必会去羽国讨要说法的!”。
从良点了点头,拉着容初又往羽国去。
往东四十里,这一路上都是寂静无声,早先来时,偶尔还能听见鸟儿的叫唤,如今似乎也不见了踪迹。
“从良,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容初看着四周寂静漆黑一片,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从良拉住容初的手,“阿容!我们上当了!”。
从良话落,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便从虚无中而来,将两人网住。
随即,漆黑的四周,燃起了大量的火把。一群化作人形的毕方鸟将他俩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一道张狂的声音自黑暗中而来。
“火神!”
“烨修!”
烨修走近容初和从良身边,一脸兴奋的看着网中的他俩,语气满是轻狂的道:“没想到吧!”。
容初看着一袭黑衣走近面前的火神烨修,心下突然明白了。
原来羽国的神告,毕方谷空寂无声都是烨修的计谋。而他的目的便是要抓住她和从良。
从良冷眼看着烨修,“你以为这网能网住我们?”。
烨修听着从良的话,大笑了起来,许久,他笑够了,才道:“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网?这是得天地精气凝结的天绳!你以为你们能挣脱嘛?”。
容初暗中施展法术,发现这天绳果然如烨修说的,他们根本挣脱不了,而且越是挣扎,这天绳便越是坚韧。
“阿容!”,从良见着容初奋力挣脱天绳,涨红了脸的模样,制止了她。
“你别急!天地万物相克相生!这天绳是天地精气凝结而成,必然也是有东西与之相克的!”
容初听着从良的声音,忙控制自己的心神,暗中运转体内的气运,让自己平静下来。
烨修看着网中一脸平静的容初和从良,一时间猜不透两人要做什么。
“兄弟们,给我用火烧死他俩!”,烨修是个急性子,看着容初和从良平静的坐在网中,害怕他俩找到天绳的漏洞,忙招呼一旁的毕方鸟一族。
毕方鸟一族听命于烨修,听到他的一声令下,纷纷朝容初和从良打去火行术光。
一时间,容初和从良被火术困住,高温的火焰一重又一重的炙烤这两人。
容初修行五行,可用水术降温。但是从良修行的只是单一的金术,而且火术是金术的克星,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从良看着容初顽强的抵抗这一半以上的火术,为他挡去大部分的火术,不禁无奈的笑了起来。
“阿容!是我连累你了!”
容初看着脸烧的通红的从良,安慰道:“从良,你坚持住!我们一定能抗过去的!”。
从良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郑重的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抵抗源源不断而来的火术。
但他们到底是低估了毕方鸟一族的势力,毕方鸟一族子嗣繁茂,虽然一只毕方鸟的火术有限,但他们贵在数量多。
足足挨了两个时辰,毕方鸟一族还是源源不断的朝他们施展火术。容初也有些抵抗不住了,她体内的水术接近枯竭。
从良也觉得自己已经灵识混沌,要离开本体,被这火术烧尽。
“从良!杀神剑能否杀了烨修?”,容初挣扎着转身看向从良问道。
从良虚弱无声,并不能回应容初。
正当容初犹豫不决时,看着网外立着一道身影。
鬼穷依旧如在大泽深处那般打扮,邋里邋遢的。他暗中念起咒语,容初怀里的杀神剑随之而出。
容初看着鬼穷将杀神剑从她怀里召唤出来,拿在了手里,不禁松了口气。
鬼穷是在大泽感应到杀神剑和避袋遇到危险了,一路寻来的。没曾想,原是容初遇到危险了。
看着被大火包围着炙烤的容初,鬼穷当即红了眼,看向一旁神色张狂的烨修,趁他不备,召唤出杀神剑,向他刺去。
烨修虽一门心思都在容初和从良身上,但倒底是发觉了鬼穷从背后刺来的杀神剑。
他轻飘飘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鬼穷的剑。
随即邪魅一笑,施展火术,朝鬼穷打了去。
但烨修未察觉,鬼穷的术光为黑色,他修行的是土术。
火生土,火术对于土术而言是相生的。鬼穷根本不惧怕火术,只是鬼穷到底只是妖品,比不得烨修的神品。
鬼穷也发觉自己并不惧怕烨修的火术,暗中迎合烨修,将他的火术据为己有。
烨修懒得理会鬼穷,他一门心思想着要将容初和从良烧死。
鬼穷见着烨修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转念一想,跟着冲进了容初和从良所在的火术中。
鬼穷的进入,加之他能够吸收大部分的火术。一时间,便让从良和容初有了喘息的机会。
容初把握机会,施展土术,与鬼穷一起开始吸纳这些火术。
烨修看着逐渐缓和下来的火术,暗叹不好,随即看向毕方鸟一族,大声喊道:“给我一起上,都给我施展法术,一定要烧死他们!”。
话落,毕方鸟一族便纷纷施展火术,齐齐对着容初和从良。
瞬间强大起来的火术,让从良本就涣散的灵识,开始飘离本体。
容初见着昏昏欲睡的从良,暗叹不好。她忙朝从良喊道:“从良!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灵识,不要散了!”。
从良哪里能听见她的声音,灵识没了从良意志的控制,开始离开本体,在火术中炙烤的咔咔作响。
容初看着从良灵识被火术炙烤,忙施展金术,去吸纳从良的灵识。她撤走了火术,一时间火术将她燃烧了起来。
鬼穷看着浑身着火的容初,大为惊骇,忙朝她喊道:“新主,莫要这般!你这般,你等二人都会陨落的!”。
容初自是知晓自己撤了火术,火术便会烧起自己,但她更不愿意从良的灵识被火术烧了。如若从良的灵识被烧了,这天地再也没有从良了。
鬼穷一声声的呼喊,容初越发坚定内心,她被烧了,也只是烧了本体,烧不了灵识。大不了她在等个万年,重新修得本体。
容初将从良的灵识悉数吸纳进自己的灵识中,并将它融合,总算是保住了从良的灵识。
看着自己渐渐消亡的本体,容初笑了笑,随即灵识也跟着陷入了沉睡。
沧泊赶来时,天绳中困住的容初和从良早已烧成了灰烬。他红着眼看向烨修,愤怒的施展水术,朝他打去。
烨修癫狂的笑着,“怎么样沧泊,是不是很心痛!很难受!哈哈哈!”
随之而来的比翼鸟蛮蛮和荒荒,看着红着眼,倾尽全力打向烨修的沧泊,心下满是紧张和愧疚,到底是晚了。
他俩本也是被羽国神告引来的,尔后,也是想着去探知探知毕方鸟一族。谁知在距离羽国六十里的地方,看见烨修用天绳困住了容初和从良。
他俩打不过烨修,只得去找沧泊。只是沧泊去了中海,他俩只得加速赶往中海,寻了沧泊来。
烨修见着沧泊似发疯了,大笑着带着毕方鸟一族离开。
沧泊想着追去,蛮蛮和荒荒便喊住了他。
“先看看容初是否还留了灵识在这里!”
沧泊回过神,看向灰烬中。神色癫狂的伸手扒拉那堆灰烬,口里念念叨叨道:“阿容!阿容!”。
蛮蛮和荒荒看着沧泊,他一袭白色锦衣早已沾染了灰烬,黑乎乎的一片。
一旁立着的鬼穷也一脸惊骇的看着疯癫的沧泊。体内盈盈而动的火术,让他难受极了。他忙盘腿坐下,运转体内的火术。
沧泊扒拉了许久,那灰烬中并无一物。他气馁的呆坐着,神色悲凉。
蛮蛮和荒荒看着沧泊,斟酌着开口道:“水神,要不您试试召唤术?看看能不能召唤容初的灵识!”。
沧泊一听,瞬间打起精神,施展召唤术,只是他召唤了许久,也不见容初的灵识,也感应不到一丝。
又如一万年前那般,容初的气运和灵识如消失于天地。
“阿容!”,五凤急急忙忙赶来,看着沧泊坐在一处灰烬中,神色颓废,她着急的伸手去拽沧泊,大声问道:“阿容呢?”。
随之而来的穴皇拉住了五凤,便蛮蛮和荒荒看去问道:“阿容仙使,她人呢?”。
方才五凤在五凤殿内休息,感觉到自己留在容初身上的法术似乎突然消失了,她便急急忙忙循着仅剩的法术找到了这里。
“容初她被火术烧了,如今不知去了何处!”,蛮蛮看着五凤道。
“不知去了何处?怎么会!阿容她不怕火术的!”,五凤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眼眶中滴答滴答的掉出水珠。
穴皇搂住五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说过的,阿容仙使命中注定,不会轻易消亡的!”。
五凤一边哭,一边拼命的点头,“对!阿容她一定没有消亡的!她一定是躲在哪里了!”。
随即,五凤便挣脱了穴皇,跪在地上,扒拉着早先沧泊扒拉过的那堆灰烬。
她洁白的玉指,也因此染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灰尘。她眼眸里涌现出的豆大泪珠,啪啦啪啦的滴在灰烬中,溅起几粒尘埃。
“怎么会没有呢?”
“不可能的!”
五凤一边哭,一边用力翻找着。
“阿容!”
“阿容!你一定能听见我说话的!你若听见了,便应我一声好不好?”
穴皇看着悲痛欲绝的五凤,满是心疼。
“五凤!五凤!”
五凤哪里听得见穴皇的呼唤,她陷入了寻找容初的魔障中,口里絮絮叨叨的念着:“阿容!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面!你说话啊!”。
沧泊也在五凤的一声声念叨中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被五凤翻找的凌乱不堪的灰烬,制止住了她。
“你走开!阿容她一定在这里面,早先她陷入沉睡,都能听见说话的!如今她也一样能听见!”,五凤甩来沧泊伸来的手,大声喊道。
沧泊被她一喊,瞬间愣住了。
容初根本没有忘记往事!
沧泊看着胡乱扒拉灰烬的五凤,久久不能从她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原来,容初都记得!明明也是记得他的!
穴皇等看着神魂落魄模样的沧泊,心下满是担忧。
“阿容!”,突然五凤捏着一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喜极而泣道:“阿容!”。
沧泊回过神看向五凤手里的一粒尘埃,愣愣的伸手将它抢了去。
“你做什么?”,五凤看着沧泊,大喊道。
“阿容!”,沧泊不理会五凤,将那粒尘埃捧在手中,带着几分惊喜喊道。
那粒尘埃无声无息,只是静静的躺在沧泊的手掌心。
穴皇也看向五凤,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知,她就是阿容仙使?”。
五凤看着那粒尘埃,松了口气,请叹道:“所有尘埃都见着我远远避开,只有她,是自己滚到我手上来的!除了阿容,还会是谁?”。
穴皇听着五凤的话,一脸惊奇。蛮蛮和荒荒也对看一眼,面露惊讶。
沧泊则后知后觉,看着手掌心的尘埃,扬起嘴角道:“一定是阿容!”。
中海,招摇台。
神智宜妤和宜翊透过时光境,看着发生着的一切。
宜妤轻轻叹了口气道:“容初这个造化神的归位,当真是一路坎坷!”。
宜翊笑了笑道:“造化神乃天地律法的掌管者,不是修成了神就能归位的!她必得历劫七次,才算是修得正果!”。
宜妤也跟着笑了笑,天地令亲自择选的令主,如何能只是修成法术的神呢?它要的令主该是能够掌管律法,能够建立天地秩序的神。而这样的神必得是历经生死,体悟到天地万物生存规律的。
“如今不过历了两次劫,往后还有呢?”,宜翊笑着摇了摇头。
“这食神怎么办?”,宜妤看着时光境,带着几分担忧道。
天地间七大古神,如今食神陨落,必是会引起四方恐慌的。
宜翊笑了笑,“容初不是把从良的灵识吸纳了去嘛?”。
宜妤一脸惊奇的看向宜翊,“哥,你的意思是食神并没有陨落?”。
宜翊点了点头。
“容初不愧是造化神!这般聪慧和厉害!”,宜妤不禁松了口气道。
“不是她聪慧和厉害,是她有一颗仁爱怜悯之心!也是食神的造化!”,宜翊点了点头道。
“哥!如今我等要不要做些什么?”,宜妤想着逃走的烨修和毕方鸟一族,心底便泛起一阵怒火。
“不做什么!等着容初吧!因果轮回,都是命数!”,宜翊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我们可以去沧泊那里看看容初!”
宜妤笑了笑,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服,施展法术,往南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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