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喊,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一时间所有人慌忙跪下行礼,只有她一人不紧不慢地跪下。
“参见璟王爷。”
今日程璟裕穿了一身黑色长袍,头发半扎半束,只有一个发冠固定住,眼神依旧冰冷,不容任何人靠近。
程璟裕抬步走过来,许鹤辞站起身来,对着他微微拱手。
“见过璟王爷。”
许鹤辞眼底眉梢都带着得体的笑容,程璟裕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对着许鹤辞微微点头,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与许鹤辞站在一起,一黑一白,不分伯仲。
一个宛如高不可攀地谪仙,尊贵无比,只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一个宛如落入凡尘的世俗仙人,虽然惹上了烟火气,但是眉眼间依旧看破红尘的淡泊。
陆晚妍收回视线低垂着眼眸坐在自己座位上,程璟裕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雪鸢国公主今日依旧带着面纱,只剩下那双格外熟悉的美眸。
程烨一身龙袍坐在正座之上,身侧那把凤椅上并未有人。
丝竹声响起,大臣们推杯换盏,宴会正式开始,只见一名大臣站了出来,提议道。
“听闻雪鸢国的舞技乃是一绝,不知公主殿下,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银眸淡淡扫了那大臣一眼,不过是个无名小吏,想必是受了当今陛下的意思,才会在宴会之上说出这番话。
这是在给雪鸢国下马威了。
陛下有意和雪鸢国联姻,但是又要告诫雪鸢国,他们的公主来了云启国,也不过是个陪衬,锦上添花罢了。
那大臣一番话落下,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那公主的身上。
她抬眸朝着许鹤辞看去,本以为许鹤辞会黑着脸,毕竟这可是在羞辱雪鸢国。
谁知道他面色不变,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气质脱俗。
“徐大人过誉了,殿下年幼时曾经在宫中跳给宫女下人看,舞技算不上一绝,不过这位大人想看,殿下就跳一曲吧。”
许鹤辞对着公主说道。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云启国人没见过世面,既然你们想看那就跳给你们看,不过平时都是跳给丫鬟婢子看的。
一句话就将在座的大臣皇子当成了宫女下人。
那位徐大人的脸色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台上传来一声轻笑,所有人都朝着他们云启的摄政王看去。
就见程璟裕轻笑一声,对着许鹤辞开口道:“雪鸢国的宫殿中到底是空了一些,除了宫女,竟然都没有人欣赏公主的舞姿,当真是可惜。”
程璟裕一句话就指出了雪鸢国国主膝下无子的事情,雪鸢国主不久前才登基,后宫还是空的,根本就没有子嗣,公主乃是国主的胞妹。
许鹤辞脸色一愣,很明显是没有想到程璟裕会这么说,不过随即就扬起笑容,回道:“没想到璟王爷如此关心国主的后宫之事,国主才刚刚登基,尚且年轻,志在朝纲,无心后宫之事,不过王爷的话鹤辞一定会转告给国主。”
许鹤辞和程璟裕暗中叫劲,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看得下面大臣冷汗直流,台上这两位可不是普通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个是辅佐陛下的国师。
而且雪鸢国国主尚且年幼,国事都是交给这位许国师打理。
可以说云启国国主和雪鸢国国主不过就是两个傀儡,真正的掌权者是这两位。
众位大臣们有些胆战心惊,唯恐他们下一句话就是发兵攻打对方了,陆晚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人,最好打起来。
就在此时,丝竹声响起,一袭红影裹挟着寒芒跃入台上,依旧戴着面纱,依旧是那身装扮,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柄剑。
只见那美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怨恨和冷意,音乐声响起,手中拿着那柄剑,翩翩起舞,舞蹈好看夺目,而且有一定的故事性在里面。
大约是一个痴情女被男人抛弃陷害的故事,最后痴情女被杀死。
陆晚妍微微皱眉,她是为和亲而来,而且在这种场合挑了一首这样的曲子,多少有些不合适。
就在所有人在为那痴情女鸣不平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那柄剑直直地朝着程玄殊刺了过去。
“殿下,小心!”安然惊叫一声,随即护在程玄殊的面前。
在那剑刃距离程玄殊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停止了前进。
公主收回那柄剑,随即对着程玄殊微微拱手,歉意道:“既然徐大人想看,我便跳了,只是一时间太过投入,将殿下当成那曲子里的负心郎了。”
潜台词:是你们让我跳的,不怪我,主要是太子殿下您长得太像渣男了。
随后,她将那柄剑丢在地上,开口道:“这柄剑并未开刃,若是殿下不相信可以检查一下。”
程玄殊眼眸微眯,随即将地上剑捡起,仔细看了一下。
“本宫怎么会不相信殿下,这把剑,殿下可要收好了。”
这句话说到最后,带上了丝丝冷意,随即将手中剑朝着公主掷了过去,那剑刃是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去的,虽然没有伤了她,但是弄掉了面纱。
红色面纱落到地上,露出面纱下的倾世红颜。
虽然陆晚妍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但是看到那张脸之后,还是忍不住惊讶。
谢红颜,是她!
除此之外,满座的大臣也安静了下来,程玄殊更是愣在了当场。
只见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伸手拿起地上的红纱,对着程玄殊道:“雪鸢国公主沐怜参见太子殿下。”
整个宫殿内,除了程璟裕和许鹤辞面色如常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沐怜和死去的谢红颜几乎一模一样。
只有陆晚妍知道,沐怜就是谢红颜,她回来了,换了另一个身份。
气氛几乎凝结,就在此时,鼓掌声在宫殿内响起回荡。
“好,公主一舞果然倾国倾城。”
众人扭头看见,就见一黑衣男子慵懒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酒杯,处处都透露着漫不经心,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玩世不恭,皮肤是带着病态的苍白。
只一个侧影,就可以看出此人相貌绝佳,不输于许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