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家小姐赵婉儿，听说相府二公子病了，特地来看望，还请几位侍卫大哥放我进去。”
赵婉儿脸色微微泛白，语气近乎乞求了，因为身患肺痨，说上一两句话就要喘上好一会。
站在府外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为难，赵家他们得罪不起，但是不能让赵家人进来，乃是相爷亲自下的命令，他们实在不敢私自将她放进去。
“赵小姐，不是我们为难你，若是放你进去了，待会出去的就是我们哥俩了。”
赵婉儿眉头紧皱，也知道是因为上次赵琪惹怒了相爷。
“月儿，快点把东西拿来。”
赵婉儿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子，只见月儿从手中食盒中取出一个陶瓷罐子，递了过去。
“这是我连夜给二公子熬得药膳，还请两位大哥帮我递进去。”
“这……”
两名侍卫紧紧皱眉，脸上满是为难。
就在此时，赵婉儿眼尖，看到了前来查看的陆晚妍，轻声道；“四小姐。”
陆晚妍微微皱眉，任由青瓷搀扶着走了过去。
“你认得我？”
赵婉儿肯定地点点头道：“表哥经常提起你，而且天生银眸，整个京安城内，除了四小姐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了。”
闻言，陆晚妍心下了然。
赵婉儿心神一动，随即拿着陶瓷罐子递给了陆晚妍，请求道：“烦请四小姐，帮我把这个交给二公子。”
那罐子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还冒着热气，但是陆晚妍并没有让青瓷接过这罐子。
见陆晚妍不答应，赵婉儿一咬牙，随即跪倒在地。
膝盖碰在白玉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赵婉儿的声音传来。
“若是四小姐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婉儿脸上明显一红，有些羞恼，到底是闺阁女子，从未做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事情。
看着雪越下越大，陆晚妍心神一动，对着青瓷道。
“接过来吧。”
看着青瓷将自己手中罐子接了过去，赵婉儿神情一松。
陆晚妍再没有理会她，转身打算离开，赵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四小姐，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拿着空罐子出来。”
闻言，陆晚妍脚步一顿，随即加快步伐离开了。
——
刚刚踏进陆轻阳的屋内，就扑面而来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陆晚妍忍不住，拿出手绢放在鼻翼下。
内室中的陆轻阳察觉有人走了进来，以为是自己的小厮，于是询问道。
“付云，咳咳…可是你把账本拿回来了？”
就在此时，内室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陆轻阳那张苍白的脸，陆晚妍心下暗道：看样子真的病了。
见来人并未说话，陆轻阳这才看去，待看到是陆晚妍之后，眼中划过惊喜。
“妍儿……咳咳，你怎么来了？”
陆轻阳作势就要下床穿外衣，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厮冲了进来，正是陆轻阳刚刚提到的付云。
“少爷，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看什么账本啊。”
付云拿来衣服，给陆轻阳披上，这才看到了一旁的陆晚妍，连忙行礼说道：“小的见过四小姐。”
陆晚妍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
“你把账本给我放下，就先出去吧。”
见拗不过陆轻阳，付云只好将怀中的账本拿了出来，放到一旁，旋即就离开了。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我这里？”
陆晚妍能来，陆轻阳很高兴，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
陆晚妍并未说话，示意青瓷将手中罐子放到一旁。
看见这罐子，陆轻阳眼神一亮，旋即询问道：“这是给我的？”
陆晚妍微微点头，算是默认，看着陆轻阳如今这憔悴的模样，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陆轻阳简直判若两人，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你究竟是怎么了？”
陆轻阳一边打开罐子，一边摇摇头对着陆晚妍说道：“无碍，只是去渝江次数太多，受了一些寒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罐子里面是上好的燕窝羹，除了燕窝之外还有一些滋补的中药材。
陆轻阳当即给自己盛上了一碗，一边小心翼翼地吹凉，一边往嘴里送去。
“你去渝江干什么？你和程……”
不等陆晚妍把话说完，陆轻阳就开口打断了她的问话，很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这燕窝的温度刚刚好，妍儿，你要不要也喝一碗？”
陆轻阳开口提议道。
陆晚妍眼神黯了黯，看着陆轻阳的侧脸，随即询问道：“好喝吗？”
碗内的燕窝羹喝完了，陆轻阳一边往碗里舀燕窝羹，一边回答道。
“好喝，妍儿做的，自然是好喝的。”
一碗燕窝羹下去，陆轻阳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这是赵家小姐，连夜给你熬得。”陆晚妍从未想过隐瞒。
闻言，陆轻阳动作一顿，眼中璀璨的亮光，随即暗了下去。
“怎么不见婉儿亲自送来？”
“相府不允许赵家的人进来，没有赶走已经很好了。”
话音落下，陆轻阳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满是苦涩：“那我算是赵家人还是陆家人？”
陆晚妍微微低头，逃避了陆轻阳的眼神，随即说道。
“我看得出赵家小姐是喜欢你的，你们可以……”
这次陆轻阳再次打断了陆晚妍的话，神情微微正色，眼中满是认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况且我只是将婉儿当成妹妹，我与她断无这种可能。”
看着陆轻阳那种认真的眼神，陆晚妍有些承受不住，错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此刻雪已经比她刚刚进屋的时候大了不少。
“赵家小姐冒着大雪给你送来药膳，你不出去看她一眼吗？”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陆轻阳重新躺到床上，背对着陆晚妍，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陆晚妍也明白，这是陆轻阳在赶自己走。
犹豫了一下，让青瓷拿着罐子跟她一起离开。
房门开了又合，屋内只剩下陆轻阳一个人，除了火炉发出的轻微响动，并未有其他声音。
刚刚走出屋子，陆晚妍就伸手拿过青瓷手中的罐子，将罐子打开，把里面剩余的燕窝羹，全部倒在了草丛中。
“小姐……”青瓷惊呼，在看见陆晚妍将燕窝羹倒在地上之后，忍不住一脸可惜地说道。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