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晥晚,陆晥晚,陆晥晚,你们喜欢她么?我是不喜欢。品茶大会过后,后宫中少了一个沈美人,多了一位沈昭容,还有一位陆婕妤,就在大家都关注后宫格局变化时,皇帝又悄悄的提升了沈家父子的官衔,当然升职的不知这几位,还有叶沐,从带刀侍卫变成了皇上的贴身侍卫。
不得不说,楚序打得一手好算盘,封娘娘是假,转移他人注意力才是真。
对沈碧芊来说这就是好事了,升职加薪,怎么想怎么开心,不自觉的一面浇花,一面哼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时不时的拿起团扇扑蝶,惹得至清至慧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霁月轩的院门口传来一轻柔的女声,“沈昭容可在?”
至清至慧闻声看去,原来是今天刚受封的陆婕妤,陆晥晚,她身袭一湖蓝色广袖流仙裙,宽大的涟漪更显其娇小,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眼眸中满满的胆怯与不安,像只白兔一般。
“昭容,陆婕妤来了。”至清道。
至清十分瞧不上陆晥晚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小的时候娘亲就与她说过,这样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是狐狸精转世,红颜祸水,要是真拿陆晥晚跟林贵妃比,陆晥晚身上是没有林贵妃那种贵气的,硬要相比只能更显穷酸。
至慧笑着将陆晥晚迎进院内,“陆婕妤请随奴婢来,昭容她在浇花呢。”
陆晥晚轻轻一笑,面带羞涩的轻轻颔首,至清没有好气儿的在陆晥晚与至慧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狠狠的将手中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
沈碧芊似乎没有听到至清之前的通报,只是一直苦着脸看着自己的花,问道:“至慧,你瞧这花怎么了?前个儿还开得好好的,浇了水反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至慧上前一看,无奈道:“昭容,您浇的水太多了,怕是涝了。”
“把下面的孔捅开,漏漏水然后再给花换土就能活了。”一旁的陆晥晚忽然开口,沈碧芊转头看向陆晥晚,感觉有些面生,却因着花有救了而开心道:“你是土地爷派来的救兵么?”
至慧赶紧上前解释:“这是今日受封的陆婕妤。”
“原来你不光会采茶,还会种花!”
倒是陆晥晚一怔,面前的人似乎不能用正常人思维来理解,“不过是未进宫时,与家母学了些。”
“昭容,您和陆婕妤去殿里,这日头正烈。”毕竟不好让客人一直在外,至慧提醒着,沈碧芊这才道:“至清,备茶。”
沈碧芊不知道陆晥晚来霁月轩是有何意,但看她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自己一穷二白,不争宠,不乱斗,倒是没什么好怕她的。
只见陆晥晚眼眸轻敛,笑着道:“不瞒昭容,今日晥晚前来是有话要说,晥晚有幸能得到皇上赏识封为婕妤,乃属意料之外,晥晚深感与昭容十分投缘,于是前来,不过是想与沈昭容交个姐妹,后宫寂寞,闲来无事还可相互解闷,不知昭容......”陆晥晚越说声音越小,头越低,好像卑微到了泥土里一般。
沈碧芊瞧她一脸真诚无害也不忍心拒绝,便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可来我这儿走走,反正我也是闲着无聊。”
陆晥晚抬起头,满眼的惊喜,拉住沈碧芊的手叫道:“沈姐姐,以后我便叫你沈姐姐。”
于是沈碧芊开始思考,那我到底是婶婶,还是姐姐,还是婶婶的姐姐?
沈碧芊见陆晥晚小姑娘心性,并没那么多坏心眼儿,便留她在霁月轩用膳,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很多。
饭后,沈碧芊带陆晥晚转了转霁月轩,陆晥晚瞧着心情极好,沈碧芊也算安心,尽了地主之谊。
陆晥晚看了一圈沈碧芊的寝殿,道:“沈姐姐这里甚是清净,连装饰都让人觉得舒服,不会太过沉重的华丽。”
要知道沈碧芊把殿里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哪还有什么华丽,她不过是怕自己这双‘杀手’一不小心打碎了值钱的东西后悔心疼罢了。
陆晥晚走到沈碧芊梳妆桌前,瞧了瞧,拿起桌上一块并不太好的白玉,上面刻着一朵牡丹,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谈不上上好,陆晥晚问道:“这是沈姐姐时常带的么?”
沈碧芊上前看了一眼,“是受封前时常带的,是张太妃赏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陆晥晚有些失望的放在桌上,道:“那沈姐姐定是很喜欢。”
“你很喜欢?”沈碧芊问道,陆晥晚微微颔首,“跟娘亲以前送给我的很像,只不过碎了。”
沈碧芊拿起玉佩塞进陆晥晚手心,“那你拿去吧,当做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沈碧芊知道那种思念的痛苦,刚进宫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样,若不是叶沐时时能带来宫外的消息,只怕自己也熬不过来,送陆晥晚算是成人之美,也是为了不让她再开口要更贵的东西。
陆晥晚满眼的感激,十分欢喜的把玉佩我在手中,抿了抿嘴唇,拉住沈碧芊的手道:“沈姐姐你人真好。”
只见被拉着的人满脸享受的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我人真好。”
直到晚霞映红了天边,陆晥晚才从霁月轩离开,至清至慧两人送陆晥晚到霁月轩门口,看着陆晥晚离去才往回走。
“至慧,你看陆婕妤那一副天真无邪的狐媚样儿,与咱们主子一口一个姐妹的,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指不定就是那蒙汗药,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善男信女。”至清不满的唠叨着,至慧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传出去只会说咱们昭容怎样,不管陆婕妤是什么样的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你们说什么呢?”半躺在软榻上的一手拿着水果的沈碧芊问道,至清先开口:“奴婢瞧着那陆婕妤满脸的狐媚相,说不准是故意接近您的。”
“昭容您心里要有个数,凡事不要太过心慈手软,太心善往往会吃亏。”至慧继续道。
“吃亏是福,再者说什么不好吃我非要去吃亏不是?放心我会多长个心眼儿的。”
至清瞧着自己主子不靠谱的样子就更不相信她说的话了,自己主子是没长心,再多长个心眼儿,也不过跟常人一样,一颗心罢了。
在后宫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说也当了两朝的宫女,虽说时间不过四年,但看透了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事儿,沈碧芊就只得出一个结论,‘宫斗不如养条狗’,斗来斗去的,赢得人只有一个,大多数都是一样的结局,孤寂的死去,沈碧芊就是死,也要死在黄金床上,美男怀里。
傍晚,陆晥晚摘下珠钗步摇,坐在镜前梳理自己柔顺的黑发,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幸好生了这么一张脸,否则怎能从一介庶女变为皇上的女人。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梳妆台上,陆晥晚拿起白日从沈碧芊那里讨来的玉佩,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皇上到底喜欢这个蠢女人哪?姿色智商都不如林贵妃的一根小手指。”
她身后的丫鬟回道:“兴许是皇上临时起兴,宠了沈昭容,有时宫中盛传的也不过是谣言罢了,您何必放在心上,想成为下一个林贵妃,这后宫中恐怕只有婕妤你有资格。只是奴婢不明白婕妤为何要与沈昭容交好?”
“品茶大会上做得那般明显,皇上怎会不知道我是皇后的人,与沈昭容交好,不过是想演给她看,好让她在皇上面前对我美言几句,毕竟现今宫中受宠的只有林贵妃与沈昭容罢了,况且沈昭容敢拿粗茶给皇上太后可见胆识过人,说不准她也在我这儿装傻充愣,林贵妃那高攀不起,又不想受制于皇后太后不得不受制于她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慢慢建立自己的圈子,等待羽翼丰满。”
陆晥晚的心思与她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完全不同,更多的是筹谋与算计。
御书房灯火通明,楚序却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钟国丈与林丞相让他着实头疼,两人变着法的反对自己的政治上的革新,也涉及士大夫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携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虽然楚序闭着眼看不见,但大朱头还是谄媚的笑着道:“皇上今儿去哪个娘娘那儿?你可又半个月都没进后宫了,得注意龙体不是。”外一憋个好歹的,自己有摊上事儿了。
“翻牌子吧。”楚序声音疲倦道却还是没有睁开眼,大朱头问道:“皇上想翻哪张牌子?”
想了想,楚序道:“霁月轩。”
“皇上,今个儿没有沈昭容的牌子,沈昭容信期。”大朱头小心翼翼道,生怕皇上发了火,同时也奇怪,这半个月不去一次后宫去了便是霁月轩,皇上是不是中邪了,就算是关着灯睡觉看不见脸,手也能摸出身材吧?
“还有谁?”楚序不耐烦的问道。
大朱头摸了摸荷包里的珠子,回道:“皇上不是新封了一个陆婕妤么?她住锦画堂。”
“陆晥晚?”楚序睁开眼,挑了挑眉,“摆驾锦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