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全~小把戏被揭穿理应感到尴尬,但沈碧芊的脸上却始终写着‘你来打我啊’这句话,娇俏的下巴上扬,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沈行之刚抬起手,沈碧芊的脖子便缩了回去,
“臣想不到沈美人还留着臣儿时为你做得弹弓,真是倍感欣慰。”沈行之从至清手中取过弹弓,把玩起来。
“太久没用了,不过是怕它太过寂寞。”沈碧芊强词夺理道,随后上下打量沈行之,“沈大人,许久不‘贱’,甚是想念啊。”
沈行之道:“臣还要多谢沈美人救臣与父亲一命,若不是沈美人只怕是,”说到这里,沈行之摇头叹气,“不想却把自己妹妹推入火坑,本以为沈美人这辈子只有叶沐才会娶,想不到啊想不到。”
沈碧芊翘着脚,捂住沈行之的嘴,左顾右盼才松了口气,“兄长,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沈碧芊所谓说话的地方就是她常常偷懒打盹的小假山后,她与沈行之坐在石凳上,死盯着沈行之的脸,“看见你这张完好无损的脸,我就知道你跟父亲在牢里没有受刑。”
“他们只是对着我的脸不忍下手罢了,若换成美人你,呲呲。”沈行之调笑起来。
沈碧芊对他这种无耻的行为深恶痛绝,却因是自己的血亲而不能下黑手,她只好可怜兮兮的问道:“爹娘身体如何?”
“都还好,你在宫中务必担心宫外之事,爹娘有我照顾,你照顾好自己便是。”沈行之也正经起来,不免担心起自己过于善良的妹妹。
“我在宫中无事,一不争宠二不参政,没人会视我为眼中钉,跟以前一般插科打诨,混日子罢了。”不同的是以前在太妃跟前混饭吃,现在在皇帝跟前混饭吃。
“只可惜,这一辈子都要留在宫里了。”沈行之有些无奈,对于唯一的妹妹,沈行之是疼惜的,一想到她要留在冰冷的后宫中,心里万分无可奈何,也许别人是这金丝鸟笼中的金丝雀,但自己的妹妹不过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只可惜再也飞不出去了。
沈碧芊瞧见沈行之悲观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忧伤,她把头往前探了探,低声道:“皇上说了,我是他在后宫的眼线,以后会想办法放我出宫的,你和爹不要自责,并非是卖身救父。”
沈行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脸上有些哭笑不得,放出宫?只怕自己过于单纯的妹妹太过相信天子了,以自己接触皇帝来看,他并非那么简单的人,至于他说的话也可以随时反悔,不为什么,只为他是皇帝。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有哪个天子死在自己制定的条例下了?
不想打消沈碧芊的乐观态度,沈行之只好道:“若是有什么缺的与叶沐开口便是。”
“不缺吃穿用度,放心便是。”沈碧芊笑了笑,沈行之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你缺的是这儿。”
说着沈行之指向心脏所在的位置,沈碧芊皱了皱眉头,“我全身最不缺的就是肉啊。”
沈行之勉强笑了笑,对,确实是缺心眼儿。
“过些日子便是品茗大会了,皇后让宫妃各准备一种茶进献给太后,只是今年天灾,茶叶跟着绝产,”沈碧芊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指一边说道。
“所以你不知如何是好了?”沈行之问道。
沈碧芊点了点头,顺便叹了口气,沈行之用手敲了敲石桌,“品茗大会前,我会托人给你送茶进宫,不必为此发愁了。”
“在宫里记得步步小心,莫要欺凌他人,也不要被他人欺负,切记你只能被沈行之一人欺负。”
迫于沈行之的淫威之下,沈碧芊没出息回道:“遵命,沈大人。”
沈碧芊等了几日,沈行之也没有消息,她却只能急的在屋里团团转,走来走去,又不能像从前那般去找叶沐,要是被扣上通奸的帽子,叶沐的前途没了,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至慧瞧着沈碧芊越发的急躁,上前劝道:“沈美人,您坐下喝些茶,说不准一会儿就送来了。”
沈碧芊坐回雕花木凳上,道:“别跟我提茶,怎么能轻易相信沈行之呢,他小时候可是偷过我铜钱去买糖人吃的人!”
至清忍不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偷钱跟沈行之那张脸是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的,倒让人觉得太过滑稽。
上次来传过口信的小太监再次出现,拯救了沈碧芊,小太监满脸微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茶,还有一封信,“这次不是叶大人了,是沈大人让小的稍来的,沈大人说以后有事直接找小的传话就行,您与叶大人还是要避嫌的。”
沈碧芊接过茶叶,在脸边蹭了一蹭,此刻对茶叶的喜爱完全不亚于黄金,“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全福在龙吟殿当差。”
“全福公公,记住了。”沈碧芊认真的点了点头,满脸真诚。
“那小的告退了。”说完全福低着头,退了出去,沈碧芊吩咐道:“至慧,送二狗公公离开。”
“沈美人,小的全福。”
“不好意思,送全福公公。”沈碧芊抱着茶叶面带歉意回道。
全福走后,沈碧芊紧忙打开沈行之送来的信,茶叶她不懂,但字还是认得,信上只道:“农家粗茶一包。”
沈碧芊瞬间傻了眼,明晚便是品茶大会,找别的名茶定然是来不及了,至清瞧着她的脸色不对,试探性问道:“美人,沈大人送来的是什么茶?”
沈碧芊双眼一动不动道:“老百姓的最爱。”
至清至慧对视一眼,不明其意,至慧皱着眉“那是什么茶叶?碧螺春?”,说完上前拆开茶包,捏起一些再鼻下嗅了一嗅,眉头皱的更紧,脸上掩饰不住的掀起,“这茶叶又粗又老,沈大人怕是送错了吧?”
“没错,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民间粗茶。”一张苦瓜脸转向至慧,至慧怔了一怔,勉强笑了笑,“沈大人那般聪明必定是有其用意,信上是否提到?”
至慧拿起桌上的信件,仔细一瞧,又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至清,随后念道:“民间粗茶一包。”
沈碧芊此刻十分怀疑,自己是否与沈行之为亲生兄妹,兄长相貌一等智商一等,自己相貌勉强过关,智商却只留在了最末等,如今又被他这般耍着玩,只怕自己真实爹娘从沈府大门前捡来的野孩子。
只见沈碧芊两眼发直盯着茶包看到,委屈地哼哼唧唧:“至慧,你说,我是不是爹娘捡来的啊?沈行之不是亲兄长吧?”
“您怎么会是捡来的,沈大人定是葫芦里卖着药呢!要么奴婢替你跟沈大人问问吧。”
至清有些泄气,“若是想说,沈大人早就写在信中了,奴婢瞧着,美人你也许真不是亲生的。”只怕这次逃不过被嘲笑了,说不定自己这点月俸也要罚光了,还得附赠些板子。
至慧瞪了至清一眼,笑着上前劝道:“美人,您好好想想沈大人这般做必定是别有用意,否则也不会将民间粗茶送进宫。”
“不就是老百姓的喝的玩意么?宫里人谁会喝民间的粗茶。”至清嘟囔着。
沈碧芊忽然站起身,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对,老百姓喝不起名贵的茶叶,就是宫里的人没喝过才要奉上这种茶叶好让皇上太后品嚐百姓的辛酸,从而体恤民情。”
至慧赶紧夸道:“沈大人真是好官,能想得如此之深,为百姓着想的好人。”
“有其兄必有其妹,至清,至慧,看来我确是爹娘亲生的,不然怎么会这般聪慧懂得兄长如此深的用意。”沈碧芊满脸满足的自夸着,像是双脚离地,飘飘欲仙。
至清至慧强忍住笑意,跟着附和,“美人您天资聪颖,冰雪聪明,伺候您这样的主子乃我们姐妹的福气。”
宫廷宴会向来少不了古乐献奏,歌姬媚舞,美味佳肴,此次并不例外,不一样的是,沈碧芊以前是站着看人享乐的侍女,如今是坐着享乐的主子,让人不禁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沈碧芊虽位分不高却是新晋皇宠,不可轻易得罪,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离上位不近不远的地方刚好能被上位者瞧见,不得不说用心巧妙。
沈碧芊到时各宫妃已经就位,放眼看去可谓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反观自己,倒是素净了些,像是牡丹中的一只碧莲,只是这只碧莲貌似成精了,不停的拿着桌上的点心往自己嘴里送,丝毫怕亏待了自己。
直到皇上带着太后,皇后,林贵妃到来,她才停下了自己一直没闲着的手与嘴,当然还有迅速消化的胃。
皇上英俊潇洒,太后雍容华贵,皇后端庄高雅,林贵妃倾城绝色,让人不敢直视,太过耀眼,仿佛一幅画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序带着笑意落座,抬手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