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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冰(1 / 1)

莫府的庭院几进几出,宅院内衔十来处小院,每座小院又有宽敞的正、偏、跨等院落,院落之间有亭台水轩相隔,又用抄手游廊相接,既相互独立,又彼此依存,一如莫府的人际关系,时而清晰简单、一目了然,时而错中复杂、如坠迷雾。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离落雪蒙着盖头如牵线木偶般被喜婆拉着左绕右拐,穿行了多处游廊,途中时而有寒梅幽香阵阵,时而又有水汽清寒缕缕,木然的走了很久,才进入新房,又被引导着完成了种种繁文缛节,喜婆又殷殷叮嘱了一番便拉上房门走了,她的耳根也终于清静了。

前院的喜乐声被重重院落过滤后,传到这里竟只剩下催眠的效果,她因张武之事几个日夜难以入眠,今日又这样折腾了一整天,才坐下就有些倦意袭扰,她虽是第二次出嫁,其实对大户人家的婚嫁流程并不清楚,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需要守的规制,只能靠在床柱上稍事休息。

自家变后,她睡觉就不太踏实,轻微的响动也能将其惊醒,当房门开合的声音结束,她就已经醒来,端了端身形,安然屏息,细辨那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虽然对莫靖书并不熟悉,但能在今日自由出入新房、将脚步声收敛于无形者,也大概只有他。

她一直静静的坐着,好似并未发觉他的出现,莫靖书的足尖在她低垂的视野内停留了好一会,似乎也在对她审视研判,忽然,他一转身走到侧边的茶案旁,随手拿起挑盖头的喜杆,再走回来时,不再有任何犹豫,喜杆穿过盖头下垂悬的流苏,正准备挑开时,离落雪却抢先一步掀开,目光也随之聚集到他的脸上,认真而仔细的审视着眼前这个让她无法猜透、不得不时时提防的男人。

莫靖书朗月般的笑容闪现出瞬间的凝滞后,越发清润优雅,闲步转至茶案旁坐下,搁下喜杆后就提起酒壶,首先自己斟了一杯,待要斟第二杯时却又停住,悠然道:公主果真是巾帼英雌,就连揭盖头这种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不劳我这丈夫出手,只是。。。两嫁都是自揭盖头,不觉着遗憾么?

当年嫁张武一来是事急从权、临时起意,二来。。。盖头是新嫁娘遮羞之用,当日的她丢尽颜面、尊严丧尽,根本无心理会世俗礼节,那本是无人会关心的小细节,何况又是几年前的事,他怎会知道,到底是无意听说还是当时在场?若在场又是凑巧还是别有玄机?这个男人当真是迷雾覆掩,难辨深浅!

心中疑问重重,却不动声色,忽略他的讽刺,脸上同样布了一层真假难辨的笑意:人活一世,有些遗憾总是难免,何况你我本就无羞可遮,何必故作姿态、假意虚礼。

莫靖书深以为然的点头,笑意多了些淡漠:按公主的意思,这合卺酒怕是也不必喝了!

离落雪起身到他对面坐下,从他手中取过酒壶,一边为自己斟酒一边问:落雪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向公子请教?

虽是问话,却也未等对方作答就自己续上:张武出事前,公子对他说了什么?京郊码头,公子又为何派人拦截?

莫靖书并不急着回答,反而悠闲的将杯中酒饮尽,又取回酒壶自顾自的斟了一杯,笑意不浓不淡:看来公主并非表现的那么凉薄,只是,明知这些还愿意下嫁,只能说明张武于你还不够分量,那么我的答案又能改变什么?

这句话虽有些刺耳,却说出了事实,她对张武虽有感激愧疚之情,可与国仇家恨相比,分量终究轻了些,所以,明知莫靖书与张武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明知这场婚姻不过是一线权利纽带,明知眼前这个男人绝非善类、更非良人,她依旧与他拜了堂、成了亲,此时才来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

离落雪心里苦涩,面上也微染凉意,举杯至唇畔,语意冷然:你我因利而合,无利而散,生不用同宗谱,死无需共祖坟,这合卺酒还是各自喝更应情应景些!

柳茹芯从一开始就反对莫靖书娶离落雪进门,一来忌讳她见罪于太后李嫣,怕她有朝一日出事会牵连莫府,二来觉得她寡妇的身份会辱没莫氏门庭,因莫靖书坚持称对离落雪一见钟情,已经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柳茹芯并非他的生母,也不好太过执拗惹人非议,所以提出条件,娶离落雪进门可以,但不允许她入莫氏宗谱;莫靖书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便暂时应承了下来、以后再作计较,不过这消息却被他封禁,不允许外传,以免产生不良影响,却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离落雪,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提了出来。

莫靖书看着她一杯饮尽,唇畔一丝冷意眨眼而逝,面上笑意更浓:公主如此通情达理,倒是替莫某省去了麻烦!

他说着,起身向离落雪行道谢之礼,改了称呼道:夫人劳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离落雪也礼数周到的起身还礼,同样换了称谓:相公也累的不轻,妾身就不相留了!

莫靖书又客气的还了礼,转身出去,还不忘替她关上房门,两人礼节做了全套,倒真是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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