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突然鸦雀无声,众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吴国太子雷拓,然后又看着楚国太子章丹。
吴楚间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两国的皇储却在这里喝酒,这是什么情况。现在双方都打仗了,他们还能喝得下去吗?
果然,章丹双眼圆睁,慢慢回过头,瞪着雷拓。
杜城主一看形势不妙,低喝一声:“保护太子!”
两道黑影一闪,就闪到雷拓身后,原来是两名身着夜行衣的城主护卫。其中一人,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章丹。
章丹的身后,此时也闪出两位同样身着夜行衣的人,显然是章丹的贴身侍卫了。
而梁国太子梁麒麟和国相梁适之却没事人一般,将一勺美味塞入口中。
章丹一字一字地说:“雷拓殿下,你有什么解释?”
“我,我……”雷拓用求援的眼光,看着王侠。
王侠忽地起身,用稚嫩的童音道:“章丹殿下息怒,有什么怒气可冲我来。”
王侠虽然是世俗分院院长的最小弟子,但在座的诸位太子,也都是各位长老的弟子,并不比王侠差到哪里,更何况王侠才刚入门不久。而就世俗地位而言,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岂是王侠一介布衣能比拟的?现在,王侠在章丹气头上跳出来说如此话,包括梁国太子、国相在内的诸人都在看王侠的笑话。
但出人意料的是,章丹对王侠横插进来,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还有收敛地说:“不好意思,我酒喝多了点,王兄弟有何指教?”
王侠欣赏地点了点头,说:“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没有别人相告的话,殿下会知道吴楚两国打仗的事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殿下你都不知道两国打仗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啊。因此,我们并不能因为梁国相所说的情报,就断定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梁适之连忙插嘴:“我这情报可是真的。”
“就算我们两国打仗这事是真的,也没有什么。殿下知道,吴楚两国世仇,战火几十年没断过。但是长期战争,会使百姓涂炭,国家实力受损。因此,两国内部向来分为主和派和主战派。我们太子虽然年幼,但却关心百姓疾苦,他是主和派。如果我们主战的话,也不会在今天邀请章丹殿下你了。”
章丹脸色好了很多,说:“不错。”
“今天我们太子殿下邀请各位,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将来我们执政之后,各国间能够和平往来。就吴楚两国而言,只要我们太子殿下登基,在楚国同意情况下,定会罢战,并交还曾经从楚国夺下的土地。我也希望章丹殿下,也能将好战力量压制下去。我要提醒殿下注意,现在形势很复杂,我们两国争斗不止的话,极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王侠说的时候,还瞟了梁适之一眼。
楚国太傅范欣忽然也站了起来,说:“王侠少爷真是少年天才啊,几句话就把形势分析清楚了。首先,殿下和我感谢雷拓殿下、杜城主和王侠少爷的盛情。殿下和我也是反战派,我们殿下如果登基,一定也会罢战。这一点和雷拓殿下是一致的。为表示诚意,我们殿下愿意与雷拓殿下签订和平协议。王侠少爷,你看如何?”
宴会马上又从刚才的剑拔弩张,逆转到大家谈笑如风的场面。雷拓和章丹笑呵呵地签订了和平协议。
章丹忽然执酒走到王侠面前说:“王兄弟,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听说你很喜欢我的两位仆人,我和范太傅商量,就将两位仆人赠送与你,你看如何?”
王侠心中一惊,马上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人家发现了。但脸上却笑意不减,连说:“殿下的两个小厮,心灵手巧,着实很招人喜欢。既然殿下能忍痛割爱,我这里真是感激不禁啊。哈哈。”
只听章丹喊:“章大,章二。”立马,他的两位仆人屁颠屁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众人一看,都大失所望,这两个仆人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嘛,怎么这个王侠小朋友会喜欢呢。
章丹说:“从此以后,你们要好好伺候新主子,知道吗?”
两位仆人面色苍白,颤颤巍巍走到王侠面前,不断叩头:“奴才拜见新主子。”
“好,以后你们就改名为王大、王二。你们先到外面去等我吧。”王侠淡淡说道。两位仆人答应一声,匆匆出去。
王侠笑吟吟地对章丹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殿下对我的厚爱,我无以回报,我就回报你一句忠告吧。”一招手,有服务生拿纸拿笔过来,王侠便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章丹。
章丹好奇地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最近半年都不要回楚国,当心有性命之忧。走投无路时,可投吴国启蒙城主。”
章丹半信半疑,他知道宴会上不好多说什么。也不清楚王小朋友如何得出这般结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还是道了几声谢,就心事复杂地回到座位上去了。
宴会继续进行,各国太子之间相互敬酒,气氛热烈。大成国太子刘自立盛满一杯酒起身,敬邻桌的枫国太子洪迈。
洪迈起身饮酒,酒刚入口,突然便“啊”地一声惨叫,仰天跌倒。然后,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众人均大惊失色。
而敬酒的刘自立,更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说:“我不知道,和我无关。”
枫国御史高尚全更是满腔悲愤,怒斥刘自立:“你说和你无关,为什么你一敬酒,我的殿下就出了问题?姓刘的,今天你如果不说清楚,我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来人啊。”
从门口冲进两位衣着红色铠甲的枫国东宫侍卫。持刀作势就要朝刘自立身上砍去。
“姓高的,你反了天了。你有侍卫,我就没有吗?”大成国国相程曦怒不可遏,一招手,也从门口闪进两名身着蓝衣的侍卫,刀光闪闪,与枫国的侍卫相对垒。
好好的一场宴会成了鸿门宴。乱象环生,众人均不敢再饮酒,甚至有的人想把美酒抠出体外。
就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之际,小矮子梁适之又发话了:“诸位,静一静。依我看,洪迈殿下遇害,凶手并不一定就是刘自立殿下。”
“谢谢梁国相,总算有明白人。”程曦望着梁适之,一脸感激地说,“我的殿下绝对不会傻到亲自去毒害洪殿下的地步。”
梁适之说:“不错。洪迈殿下饮了酒就出了问题,这说明他的酒极有可能是杯毒酒。至于谁下的毒,我们在座的诸位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现在大家都不要动,我们可以专门请验毒师过来验一验,再看谁的嫌疑最大。”
梁适之说的合情合理,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反对。但此举对东道主极为不利,毕竟这餐饭可是东道主请客,东道主下毒的嫌疑最大。雷拓看看杜城主,见杜城主眉头紧皱,此时杜焘想,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只好硬来了,毕竟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要紧。
众人这时也或多或少地看着雷拓的举动,见他有点魂不守舍地,不由都心一沉。
就在这时,王侠突然起身道:“诸位,大家不要乱猜测了,洪迈殿下中了毒,是不错,但中的是蛊毒。大家知道,蛊毒可不是一日两日能中上的,那是中了好长时间的。”
“你怎么知道中的是蛊毒?你有什么证据?”高尚全悲愤地问。
“我怎么知道?今天在座的大多饮了酒,没有饮酒的除了本国殿下和我外,还有两位太子殿下,大家可去洪迈殿下身边闻一闻,就能闻到一股比较浓烈的又腥又香的气味,这就是中了蛊毒的明证。”
包括雷拓在内的三位没饮酒的少年太子,纷纷走到洪迈身边,身子还没有蹲下,一股浓烈的又腥又香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三位太子急忙掩鼻,连连说:“真是又腥又香的气味。”
梁适之心中暗惊,尼玛,天大的好事,又要被这小子给搅黄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得逞。于是站起来说道:“王兄弟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他毕竟年幼,至于是不是蛊毒,我想解毒师过来的话,更有发言权。”
在座的人中,立马有几人附和。
王侠说:“不必了,这种蛊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我都能将它解掉。在我解这个毒之前,我奉劝在座的如果是种这个蛊的人,赶紧现在站出来坦白自己的恶行。因为,当我将这个蛊取出来的时候,种蛊的人就会身受剧痛。可别说我提前没有给你提个醒。”
顿了顿,喊道:“到底是谁做的事啊,请站出来,我数十个数,一,二,三……好,没有人站出来,是不?可别后悔。”
高尚全忽然“噗通”跪在王侠面前,情绪激动地说:“王少侠,只要你能把我的殿下救回来,以后我们枫国就唯你马首是瞻。”高尚全说的可是真话,因为一旦他的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颗脑袋将会不保了。
王侠连忙将他扶起,说:“高御史不必客气,我是东道主,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几步来到仍在口吐白沫的洪迈面前,忽然朝外喊了一声:“姐,你过来一下,请把梅花针借给我用一下。”
杜菲菲应声从厅外走进来。将细如发丝的带柄梅花针递给了王侠。
王侠又对杜城主说:“城主大人,帮我找一个筑基期以上的火系修真的人。”
杜城主还没有答应,洪迈那穿红衣的侍卫中便走出一人,说:“王少侠,我就是火系筑基期的炼气士。有什么安排,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