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颤栗从徐南乔的心间荡出,他还是他,没有变,还是嘴角一抹坏笑的少年,总是对着别人大声宣布她是他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又有点陌生。
徐南乔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一直低着头沉默。
“看起来这几年学乖了,知道不该反驳我的话。”
陆云峥很满意,他顺势揽过她的腰,这个动作做的很自然,像是做过许多次一样。
“你这几年都在研究心脏衰竭的药吗?”陆云峥晃着酒杯里的红酒,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
因为陆云峥攀上她腰间的手,她有些不适应,但是她尽量想要表现的顺从一点,不要那么僵硬。
“嗯,对……”
“怎么?你是觉得你现在研究出这种药就可以拟补你当年犯下的错吗?”腰间的手紧了紧。
好像一个正在愈合的伤口被人好不怜惜的撕开,尽管心口又闷又疼,徐南乔依旧不想推开这个罪魁祸首。
“我没有这么想,我知道我是个不能被饶恕的人。”这是她时隔多年后再一次提起这段往事,“但是如果可以稍微拟补一些,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这些话在陆云峥耳朵里只是敷衍的求饶的话语吧,徐南乔想着,颤抖着双手环上他的腰,“云峥,你还要我吗?”
一声嗤笑从陆云峥嘴角溢出,“你这是在求饶吗?你也知道只要我回到国内,就是报复的开始,是吗?”
是,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留在这座城市,等着这一天到来。
“陆爸爸曾经告诉过我,做错了事就要认的,认了还有被原谅的可能,不认的话,会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坏孩子。”
没有一丝防备,徐南乔被陆云峥狠狠地推开,她的后背直直的撞在后面的大理石墙上,疼的她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爸爸?你记清楚了,你没有资格提他,更没有资格叫他爸爸。”
这是一个徐南乔从来没有见过的陆云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温柔的,偶尔有一些霸道,只要她一撒娇就立刻会烟消云散,而此刻的陆云峥,眼神里全都是凶狠。
她理解,她当然理解,毕竟在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陆云峥不可能再把她当作他的小童养媳,他们这辈子的缘分也就尽了。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爱来的太迟。
徐南乔低下头,喃喃的说:“对不起……”
她还想继续说对不起,但是陆云峥已经大步离开了。
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徐南乔低着头往门口走去,她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相遇的样子,但是当他忽然来到她面前,她依旧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诶!徐教授!”
背后有人叫她,她顿住脚步,回过头,于恒拿着酒杯朝她跑过来。
“你要走了吗?酒会还没结束呢!”说完这些话,他就看到徐南乔脸色不太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南乔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一看就是有事情,“徐教授,这个投资拿下来了?”
徐南乔还是摇头,“我不知道,这得问陆总。”
“陆总刚刚把你叫过去那么长时间,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于恒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徐南乔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似乎也有些难言之隐。
“喔,没事,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我再问问陆总的意思。”
她嗯了一声,只觉得头有点隐隐发疼,“酒会看起来还要开很久的样子,于教授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于恒还是坚持要送徐南乔回家,她也实在是很想离开这个环境,也就没有继续推让。
回到家后,徐南乔没有打开灯,她倒在沙发里,紧紧地闭上眼睛,头疼一阵阵的袭来,她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没开灯,还是她眼前发黑。
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她站起来摸索着开灯,眼前先是黑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看到了一些光亮,她找到止痛药胡乱的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抬起头看到那幅客厅里最大的画。
陆爸爸和陆妈妈正对着她笑,照片里她和陆云峥坐在两个人中间,笑的很开心,很幸福。
“陆爸爸,陆妈妈,他回来了,我也要开始赎罪了。”
这一晚,徐南乔没有睡好,以往吃一片止痛药就会缓解的头疼病第一次在汹涌的头疼中败下阵来,凌晨三点了,头疼还是会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干脆坐起来,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
脑子里全都是回忆,以前幸福的一家人,以前的陆云峥,她虽然悲惨但是也不是没人疼的年少时光。
只是越想越疼,她忍不住这一阵头疼,不止头疼,还会心疼,她赶忙从药箱里拿出止痛药,加了两片的剂量,通通咽下,再找出很久不吃的失眠药,连着两片一起吃,总算在头疼中慢慢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人推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急的秦亚平。
“亚平,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