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霍笙说话,她脸一下子变得狰狞,浑身渗透着杀意,竭嘶底里的朝霍笙挥过去相框,“不对,你们又在折磨我,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你们又给我用奇怪的刑。我才不上当,我才不会上当……”
霍笙看蕾拉情绪一下子转变的如此之快,他一手握住了她挥着的手,“蕾拉,不是假的,我是真的霍笙。”
他语气中有着自责,有着哀伤,有着后悔。她变成了这样,曾经一个自信美丽的女子,变得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都怪他,是他的错。当年,是他算计错误了,是他被恶龙之尾耍的团团转,是他害的她被恶龙之尾抓走,囚禁折磨了这么久。
“滚开,你滚开。”蕾拉一下子站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霍笙,“骗我,我不信,我才不信你们这些刽子手,你们把我的孩子还回来,你们把我的孩子还回来。不要想着利用我们母子,我一定会找到孩子,杀了孩子再自杀,我让你们永远不能威胁阿笙。”
霍笙听了蕾拉的话,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孩子,她无意识的疯狂叫喊却证实了孩子存在的事实,杀了孩子再自杀,这到底是多么极端的想法。她经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却还在想着不能让他受到恶龙之尾的威胁。
忽然的,趁着霍笙失神,蕾拉一相框砸在了霍笙的脑门上,血顿时流下。
霍笙感到脑门一疼,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开。
蕾拉把霍笙砸出血后,也愣住了,盯着霍笙,“你不躲开,你不躲开……”
霍笙摸了一下血,心疼的说到,“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躲开。你承受了多少痛苦,我不知道。这点伤比起你曾经承受的痛苦只是万分之一,你若是觉得我还是假的,那你继续打我。”
蕾拉眼底复杂的情绪,脑袋也嗡嗡的乱着,她手一下子松开相框,相框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玻璃渣子一地。
她对霍笙的脸伸出手,“笙,阿笙。”
可手到了半空,她又收了回来,往旁边畏惧的靠过去,脚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子,血顿时蔓延出来,她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她不停的摇着头,“不,我不要见阿笙,阿笙恨我,他恨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看着蕾拉如此想要触碰他,却又躲着他,霍笙心口一疼,“蕾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害的你被恶龙之尾抓到,是我害的你承受这么多苦。”
“不,我的错,你恨我,你恨我……”蕾拉头晃得更厉害,语气也变得更激动尖锐。
霍笙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比不过一个怀抱,他一把拉住蕾拉,将蕾拉紧紧抱在怀中,“蕾拉,听我说,霍笙没有恨你,霍笙恨的是自己,是他没用。”
蕾拉在霍笙怀中挣扎着,指甲胡乱的抓着霍笙的脖子,不停的啃咬着霍笙,眼泪不停的滑落。
“阿笙,你为什么现在才发觉,我好苦,我好苦……”蕾拉哭喊着,“我好想你,好想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不离开,我不离开。”霍笙语气变得更温柔。
忽然他怀中的蕾拉一下子瘫软了下去,他将她拦腰抱起,看着她还挂着泪痕的忧郁小脸,他眉头皱的更紧,她应该是一下子情绪太激动,再次晕厥了过去。
把蕾拉放到床上,霍笙看见她脚底的伤,转身出去医务室。
在收拾东西的宾妮看见霍笙流着血走进来,她拿了医用棉花,急忙迎了上去,“还好吗?”
霍笙接过棉花,擦了一下血,“没事,她情绪太激动,一下子晕厥过去了。”
宾妮听了,说到,“那孩子的事是确认了?”
“算是确认了。”霍笙说。
“那大少你打算怎么办?”
“先等她恢复一些,再做打算。”
“她现在情绪很容易激动,大少你千万别再刺激到她。”宾妮说到。
“我知道了,她脚又伤了,我去给她包扎一下,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霍恩,我知道怎么做,已经有了我自己的打算,让他不用担心,我的判断力还在。”霍笙说着,走到台子边,清洗伤口,然后上药。
宾妮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霍笙又说,“对了,让霍恩最近也别来找我,你们的人也别过来。我要找个保姆来照顾她,我必须要回去医院一趟,洛可可还在那。”
“好的,大少。”
宾妮收拾完东西离开,霍笙也给自己清理好了伤口,涂上药膏。
他端着东西到了房间内,蕾拉昏迷也不安稳,是不是的颤抖着身子,唇无声的呓语,额头还时不时冒汗。
霍笙心疼的看着她,她经受了太多的苦。
他帮她把脚上的玻璃渣子取出来,消毒后上药,她之前的伤口还没有好完,现在又添上了新伤。
他想起往日,他们总喜欢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漫步夕阳,晚上躺在沙滩上聆听海浪的声音。
把东西端回去医务室后,霍笙拿来扫把扫地上的相框和玻璃渣子,他捡起相片,相片上他和她笑的青涩,这是他们交往第一年照的。
收起心思,他把相片放在床头柜,然后把坏了的相框和玻璃渣子清理到外边的垃圾桶。
放下扫把后,他从茶几上拿了座机,查询了保姆公司的电话,让保姆公司明天派个保姆过来。
挂了电话,他轻吁了一口气,一手揉了揉眉心,看来还要在这里呆几天才能回去医院,蕾拉这个情况根本无法抽身,还是等几天她情绪稳定下来,他再回去看看洛可可。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该去面对,该去取舍和抉择了。
有些东西,一味地拖下去没有用,只会弄巧成拙。
她跟洛可可之间,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还有他的孩子。
孩子必须要思考,他不能赌任何的可能性。
总归,还是只能走那条路。
只能对不起一个人。
霍笙想罢,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打开门,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蕾拉,他心中的天秤在一点一点朝她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