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来到厢房,早早地退下了那身龙袍,换上了洁净的青色锦服,袖口和领口用了金色的丝线绣成了复杂的花纹,衣服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绑了起来。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大雄宝。
高宗皇帝李治及大臣们走进大雄宝殿,就听到了阵阵诵经的声音,两边比丘尼很有秩序的坐在垫子上诵经。
时辰一到,诵经声此起彼伏,而皇帝及大臣则双膝跪倒在佛像前的垫子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并,诚心地祷告着,“祝我大唐的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也祝我大唐永远能够辉煌。”
最后排的红衣觉得很无聊,“我说你一个公主干嘛跟着我在最后一排,你不觉得很丢脸吗?”狄仁杰故意调侃着,为的就是刺激她,别让她总是跟着自己。
红衣并没有理他,谁知这个狄仁杰还真不知死活的又说了一句:“你看,你的皇帝哥哥还真够花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有换了一套衣服,而你吗,虽说是个公主,我怎么看你是一个混江湖的?”
“臭小虎,你找打啊,什么混江湖的,本姑娘上阵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学画画呢!”
“你,算你狠,你是你,我是我,我怎么可能跟你比。”
“你们安静点。”元芳发话了。
红衣没有回话而是见机偷偷溜出宝殿,狄仁杰见状,叫上二宝也一同离开。
元芳见了很是无奈。
“你干嘛溜出来啊?”
“跪来跪去的,累死了。再说了,我不想老对着那个…就是那个…”红衣边说边晃动着脖子和胳膊。
“啊?哪个?”狄仁杰跟着红衣晃头晃脑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就是……那个骄傲的大公鸡啊!”红衣还是边说边做着鸡的动作。
狄仁杰立刻意识到她所指的是“大公鸡”,失笑道:“你好坏哦,叫人家大公鸡!咕咕咕!”
“少爷,少爷,那边有…”二宝深知如果说“那边有漂亮的美女”红衣非剁了他不可,所以附上狄仁杰的耳朵轻轻的说:“少爷少爷,我在那边看到有漂亮姐姐在喂鸽子。”
狄仁杰一惊,嘴里乐开了花,对着红衣说:“不悔啊,那个,我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我和二宝去走走。”说着便溜走了。
二宝本想逃跑却被红衣叫住:“喂,二宝,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小姐。”
“没什么,你当真?”
“真的,没有什么啊!”
红衣气的直跺脚,谁只这会儿碰见了那个可恶的夏莲和那个长孙华菱,红衣正好见此机会报仇,二宝大概猜出了红衣想干嘛,就拦住红衣,可是,红衣是练过的,二宝虽有武功,但也就只是两三下而已,红衣猛的一把将二宝推出去。
红衣上前故意撞了一下夏莲,谁知她倒在了地上:“谁啊,那个不长眼睛的,竟敢撞本小姐,不想活了,是不是。”长孙华菱上去扶了一把夏莲,“莲儿没事吧?”
“没事,华菱姐。”
夏莲本还想说着,可是见来人是红衣,便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说:“原,原来是长公主,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哦~是吗?不是故意的,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故意的喽?”红衣对视着眼前的女子,眼睛早已咪成缝儿。
“对不起殿下,莲儿妹妹生性莽撞,还请殿下,多多包含。”红衣瞄了一眼长孙华菱,“长孙华菱,我记住你了,放心不是什么坏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便跑向狄仁杰走去的那个方向。
这时狄仁杰,忽闻一阵阵羽翼拍打的声音,循着声音而去。穿过一扇石拱门,只见草坪上,白鸽群中,一位女子站在白鸽包围的圈里,白色的衣服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如白色的花朵没有任何污秽。
只见这位女子用纤纤细手撒着稻谷,喂着白鸽,白衣女子忽然听到后面有动静,便急忙转身,看见狄仁杰正在欣赏着自己。
镇定的眼神里透出一股若隐若现的清新的美,大大的眼睛,肤色玉白,狄仁杰瞬时看呆了,仿佛时光就此停止一样。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回想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追上了狄仁杰看见狄仁杰深情的看着这位女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对着他的耳朵大叫,狄仁杰这才回过神来,这时二宝也跟了上来。而白衣女子也微微抬头,心想:“这不就是上次驿馆里见过的绝世女子吗?”
“喂!”
“干嘛?”
“你眼珠子都要掉啦!你没看见啊!”红衣气坏了。从小到大小虎是多么的爱她,不管她怎样的蛮横无理,他也包容,可是,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眼珠子掉了我还看得见吗!”狄仁杰不甘示弱。
“几位,这里是佛寺内院,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出的。”白衣女子缓缓开口,那声音很清澈。
“看几位装扮,应是某位大人的随从吧?而这位姑娘应该是某位大臣的女儿吧?”
“正是,打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狄仁杰向白衣姑娘作揖,眼神还是没有离开过白衣姑娘。
“如没其他事,请各位自便,失陪。”说完白衣姑娘缓缓离开。
三人的目光皆追随着白衣姑娘离开的身影一直看着。
这位美丽温婉的女子,让红衣直接产生一种排斥感。她与小虎从小青梅竹马,虽说小虎本就这幅德行,但此时小虎看这位姑娘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红衣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莫名焦躁不安。
“你还看!”
“不是,你不觉得这位姑娘很面熟吗?”
“是美女你都面熟啊!”红衣理直气壮的回答,说实话她当然知道这位女子面善了,只是见到他那样就来气。
“你们记不记得在来长安的客馆中……”
“当然记得!”提起此事红衣火不打一出来,“你们在并州对我用迷药,幸好药效对我没什么作用,醒过来我就马不停蹄追赶你们,结果就是在客馆中被我逮住了你们!”
“唉……我说的不是这个。”狄仁杰不忍责打,赶紧道,“客馆旁有位蒙面姑娘为山民施药,还记得吗?”
“什么姑娘?没看见,我都气死了,又累又饿!要不是你们。”红衣找着借口。
“好好好,没有姑娘,不说了,不说了。”狄仁杰赶紧开溜。
“哎!小虎!站住!”两人打打闹闹的一路玩着。
此时大雄宝殿内诵经祷告仪式已经完毕,高宗皇帝行至大堂门侧,眼见天色骤变,电闪雷鸣,没过多久,天降暴雨,眉头就皱了皱。
“陛下,此乃天佑我大唐的吉兆啊。”王佑仁拍着马屁道。
“正是,正是,王大人所言甚是。这是万岁为我大唐子民祈来的福气啊。”就王佑仁说出的一句话,所有大臣也跟着拍马屁。
“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狄仁杰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队伍中,冲着王元芳调皮一笑,王元芳一脸无奈。
“陛下,突降吉雨,恐怕下山不便。不如我命小尼收拾几间上房,就请陛下今夜下榻本寺吧。”
“天降喜雨,实乃天意,也好,朕今晚便留宿感业寺,一切有劳师太。”
“什么天降喜雨,不就是老早预知好的吗?”红衣小声嘀咕。
“陛下,请。”慧圆师太伸出手示意李治往那边走。
谁料一匹焦躁的马向李治他们冲来,大家都慌了神,更何况李治,“你们,谁能驯服此马?”李治指了指向自己冲来的马。
这时王元芳挺身而去,将手中的扇合拢插在腰间,一个飞身向坐在了马上,只见那马仰天长啸,元芳手握缰绳,可是那马太过凶猛连元芳也束手无策,元芳坐在马上很是着急,红衣见元芳这么好强,不免的讽刺道:“大公鸡,不亏是大公鸡,明知道驯服不了,也要出来一试,哎,还是看本姑娘的。”说着拍了拍狄仁杰的肩。
那匹马不受元芳的控制,而元芳也控制不了这匹狂傲的马,眼见那马冲向了红衣,众人大失脸色,只见那红衣一个利落翻身,莲足轻点过马头,如瀑长发随风飘扬而起,红色的发带舞动于青丝之间,于红衣落地的那一瞬,又复垂于腰际,如翼的红色衣袂亦停止翻飞。
红衣灵巧地越过马车后,气息稳而不乱,白皙的玉容上覆着不化的冰霜,寒气逼人,让人靠近不得半步。她毅然地转身看着那狂傲不羁的马,笑了笑,手里拿起无忧笛吹了起来,此曲只应天上有,那马听后便停下了它那焦躁的性子,而元芳的心悬了下来。
红衣走上前去:“还得本姑娘出马,搞不定就不要这么冲动。”红衣似有似无的笑着。
狄仁杰见了这一幕,对着二宝说:“看来,这只好斗的大公鸡,现在应该知道冲动是魔鬼了吧。”
“是啊,少爷,那个王公子,今天中午丢了脸,那叫一个舒服。”
李治见红衣武功高强,喜上眉梢,“不悔啊,你这些年来,学的真不少。”
“师太,请带陛下去厢房休息吧。”
“好的,陛下请贫尼来。”
王元芳看看狄仁杰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一同行进。
东厢房
明空师太,即武媚娘款款走入太宗的厢房内。不久,传来阵阵优美的琵琶声。大家的神经纷纷松弛下来,雨后,清新空气扑鼻,今夜无良辰美景,却有余音绕梁。
没有人会知道今夜是一个无眠却又改变了一位女子一生的命运的夜晚,而狄仁杰和王元芳,更是万万没想到,两人今后的仕途,都将与这个年华正茂又富于野心女子紧密相连。
西厢房中
王元芳悠哉悠哉地品着茗茶,而狄仁杰则托着腮帮子,面有所思,他把今天见到的白衣女子,和之前在途中驿站有一面之缘的蒙面女子重叠在了一起,那惊鸿一瞥产生的电光火石,狄仁杰仍心有余悸。他忍不住并喃喃自语:“那双眼睛,真是太像了。”
“像什么?”元芳终于忍不住询问,想起今天这狄仁杰和红衣都是怪怪的。
“像一个女人。”
“怎么,你在为女人烦恼?”王元芳有些不可思议。
“像你这种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的公子,是不会懂的。”狄仁杰摇摇头。
“我也不想懂。”元芳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
元芳站起身来,走向床的位置,看了看,又对着狄仁杰说道:“对了,寺里厢房紧缺,今晚我们只能睡一张床了。”
“别别别!我可不跟男人睡。还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王元芳早就料到狄仁杰会有这种反应,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时红衣突然破门而入:“我不要和二宝睡!”
“什么?!”
“我不要和二宝睡!”
“谁要你和二宝睡,我们也是分开睡啊!你一个公主谁跟他谁干嘛?”
“总之,我不要和他睡啦!”红衣一脸委屈的看着狄仁杰。
“那,你想跟我们,谁睡?”狄仁杰指了指着王元芳,王元芳低头轻笑。
“你!”红衣气的直跺脚,发现王元芳看着自己笑,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
“公主,你一个女子在我们房间大闹,被别人听见了,可是有损你的名声。”
元芳正色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换房间。”
元芳自然是知道,这个公主成天粘着狄仁杰,心想房间让给他们,应该皆大欢喜吧。可不料红衣并不领情,又是白了王元芳一眼:“谁要和你换!”
红衣的反应让王元芳有些郁闷心想:自己怎么老是吃公主的瘪,还有这个公主老是看自己不顺眼,难道我有哪里不好吗?
这时,婉清姑娘路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这位姑娘,不介意的话,你今晚可与我同住,明日我再让知客调整厢房。”
“什,什么,我才不要。”红衣撅着小嘴。
“姑娘体滑肤白,眉清目秀,如果跟一个大男人在同一屋恐怕不是很好吧。”婉清姑娘轻笑道。
狄仁杰也忍不住嘲笑:“听见没,听见没!”
红衣恼怒地用手肘撞了撞狄仁杰,“今天,本姑娘就做睡在这里了,有意见吗?”
“什么,你要和我们睡?”狄仁杰再次指了指自己和元芳。
“是啊,我告诉你狄小虎,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我警告你不要想着某些狐狸精,披头散发的女鬼。”
婉清姑娘自然知道红衣说的是自己,而元芳看着他们轻轻一笑。
“你别太过分了,什么叫我都是你的我那里是你的?”
“狄小虎,本姑娘就睡在这里,睡定了,你想怎么样,你都吻过我了,难道你就想抛弃我吗?信不信我告诉你爹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狄小虎是一个伪君子。”红衣气愤地指着狄仁杰。
“你…我们不是有过约定的吗?你忘了?”
“我没忘,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到底,从来,有没有喜欢过我,自从那一夜我想过,如果你真心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我会永远的祝福你,我不会纠缠于你,你幸福了我就幸福,可是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真的爱你,那个约定我没忘,我也不会忘,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欢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即使,我在你的心里还是一个迷,或许你也不知道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告诉你狄仁杰,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你就不可以喜欢她。”红衣哭着跑了出去。
在狄仁杰的眼里红衣就是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的玩伴,她对红衣的爱是超越了亲人,爱人,玩伴,所以他不知道他对红衣的那种爱是什么?
狄仁杰瘫软的坐在了凳子上自言自语的说:“我何尝不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对你的爱,是超过了你对我的爱,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跟你打下约定吗,因为我找到自己是真心喜欢的爱人,或许我现在明白了,我对你是一种不舍的爱,不舍你在我身边消失,却不是恋人只见的爱。”
元芳听了狄仁杰的话,似乎明白了,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就在一起,从不离开对方,喜欢逗对方笑,喜欢跟对方开玩笑,打打闹闹的,就像人生中旅途的伴侣,却不是人生中的恋人吧。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其实放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就在狄仁杰刚想说话,谁知传来一阵声音。
“不好……”狄仁杰和王元芳敏锐地察觉到不妙,赶紧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