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一身白色晚装,高贵淡雅。她站在跑车旁,自有一种让人倾慕的风采。
时相宇扶着爱妻走近,眸色里满是温存。先介绍了温雅,再介绍了艾沫惜,又从容解释说,晚上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所以温总顺道送他回来。
两个女人互相问了好,彼此都有欣赏之色。
艾沫惜邀请温雅上楼去坐坐,喝杯茶。温雅看了看时间,说太晚了,改天。
然后温雅微笑地反过来邀请:“明天我家里有个小型聚会,刚才邀请了时总,他说要在家陪老婆。既然和时太太一见如故,那明天若是有空,欢迎你们来做客。”
艾沫惜抬眸望了一眼时相宇,那一眼可太柔情万种了:“明天我们早上要去产检,如果时间早的话,我们就过来打扰。”
温雅满意地开着跑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时相宇和艾沫惜上了电梯回家,谁也不说话。在门口,时相宇蓦地将她抵在门框上亲吻。并不粗鲁,相反,很温存,只是那么突然。
他的嗓音哑哑的:“老婆,你就没什么话要问我?”
“我该问你什么?”艾沫惜踮起脚,贴上他坚硬挺拔的身躯,声音那么粘腻:“我就是忽然想你了。”她用手环着他的腰,很踏实的感觉。只要他在,她就很踏实。
“我也想你。”他再低下头,吻她。
开了门,直接进卧室滚床单。仿佛打了兴奋剂,怎么抱怎么亲,都嫌不够。温雅的出现,像是一剂调料,将原本已经有些平淡的夫妻生活猛地炒热了,一如加了醋,加了味精,加了各种香料。
他仍旧轻柔,怕伤到她肚里的小宝贝,却异常激情四射。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热情,真正的天长地久,真正的海枯石烂心不变。从心到身,然后再从身到心,反复熨烫,反复确认,以最最暧昧的方式,以最最愉悦的方式,倾诉专一。
过往那些同床共枕时却压抑到爆的情绪,曾以为是兄妹,想拥抱想亲吻想合二为一却又不敢放肆的种种心酸,竟然在此刻,统统涌上心头。
仿佛开启了记忆的闸,每一簇纷乱的情绪都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们忽然惊觉,呀,真的经历了好多,才能走到这一步。
结婚,生子,人生中最完美的阶段,以及今后看着孩子长大,他们一起变老……渐渐平淡了,但曾经真的那么轰轰烈烈。
有好几次,都快要擦肩而过了。
车祸,分手,命运一次一次将他们推开,又一次一次将他们拉拢。
这个夜晚,特别美妙。
哪怕情欲渐渐褪去,他还是那么温存地亲吻她的嘴唇,不依不饶,无止无休。
幸福得头晕啊,时相宇紧紧地抱着艾沫惜。他忽然觉得稍稍有些调料的生活,真是太美了。不过,调料真的不能过多,多了麻烦就大了。
如今,刚好。
他很得意地在她的耳边,轻笑出声,低沉又性感:“老婆,今晚我和贺伟康一起去的。”
“嗯。”艾沫惜狡黠地勾唇,就知道这家伙憋不住了。
“温雅这个女人,似乎对我极有好感。”时相宇一边撇清,一边又故意刺激艾沫惜。老婆大人太冷静,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不是似乎吧,极有好感就极有好感,还似乎。”艾沫惜的语气酸酸的,很给面子。
这下时大帅哥满意了,赶紧狗腿地贴近些:“嘿嘿,我拒绝她了。”
“我知道你拒绝她了。但奇怪的是,为什么项目却中标了?据我所知,这一次的中标甚至都没按正规进程就直接发了中标通知书,可见你跟那位漂亮迷人的温总之间一定有不得不说的事……”艾沫惜说着,却是更加依恋地贴着时相宇的胸膛。
这样温柔的质问,甚至都算不得质问,让人听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不是像大多妒妇一样耍横耍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捕风捉影。
时相宇很受用,被老婆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在这件事上,我耍了些小手段。起先是因为知己知彼,才要想了解对方的背景。温雅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这你应该同意吧?”
“难道你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好,这是大忌哦?居然还要我同意,时大少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艾沫惜飞了个白眼。
时相宇笑得低沉性感:“我老婆不是人,啊,我老婆不是凡人……”言归正传:“温雅之前也是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才嫁给她老公的。她老公比她大二十几岁,当初结婚的时候,温雅周围的人全都反对。毕竟年龄大得太多,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嫁了。嫁过去才两年多,她老公竟然死了……”
“意外?还是生病?”艾沫惜这下来了兴趣。
“意外。”时相宇继续道:“一场车祸。可这场车祸将一切丑陋都摆到了桌面上,她老公死的时候,双手还搂着两个小姐。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没来得及让当事人整理仪容仪表,所以几个人都是衣衫不整。事后为了保护现场,也没有人去动死者,当温雅赶到现场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丑陋的一幕。刹那间,她的爱情世界便倒塌了。从头到尾,她都没为她老公的死流过一滴眼泪,这在报纸上都有登过。”
艾沫惜想起风姿卓绝的温雅,心头涌起一丝难过。都是女人,她如何不知道那时温雅的心情该有多悲愤?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悲伤,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
“然后就是财产大战。温雅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迅速成长为一个为了争夺财产不择手段的人,最后她赢了。既然没有爱情,就要钱,而且要很多很多钱。后来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那个富商,其实她不是,一切都只是逼到了绝境,她才反击。”
“你的确下了苦功,把温雅研究得这么透彻。”艾沫惜轻笑:“搞了半天,我在卧室里昏睡,你就在研究别的女人哩。你好样的,时相宇大帅哥。”
时相宇丝毫没有愧疚:“她如果是个男人,我也一样要研究。因为我要这个项目,我得养活我老婆和没出生的孩子。”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牺牲色相这种事,不是你老公我干得出来的事。”
“后来呢?”艾沫惜嘴唇微扬,坐起身,偎在时相宇怀里。
“一个有钱又不再相信爱情的女人,渐渐开始玩弄男人。其实也不算玩弄,只是不再付出真心而已。她看谁都是坏人,要么是在外乱搞的男人,要么是看中她的钱。她不介意,别人玩弄她,她也玩弄别人。”时相宇顿了一下,轻笑一声,有些自嘲:“然后,她看上了我。”
“嗯。”艾沫惜的眼睛亮晶晶的:“再然后呢?”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帅是帅得人神共愤,但定力超好,却还是不由得心砰砰跳。
“她不是暗示,是明示。”时相宇轻皱了一下眉宇:“我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她就笑,说不会影响我的家庭,只要互相高兴就好。她开心,我能拿到项目。然后,我赌了一把……我既不想放弃准备太久的项目,也不想跟她玩什么感情……”他嘿笑了一声:“沫沫,你知道,这世界我只爱你一个,对着别的女人,我不行。”
“得得得,快说重点。”艾沫惜狠拧了一把他的手臂,急死人了,这家伙,这时候还卖关子:“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约她见面。老实说,她的确是风情万种。不过,你知道,她是属于很有品的女人,不会动不动就往我身上蹭的……老婆,我发誓……”
艾沫惜哭笑不得,听他讲个故事,必须要有极大的耐性,就像曾经那个失身的故事,磨磨蹭蹭,丁点大的事,被磨到半夜才讲完。
“那天,我的确是耍了点手段。我抱了项目泡汤的决心去的,当时我让贺伟康在包间里装了针孔摄录机,他在隔壁间将我和温雅的谈话全都录下来了。再后来,我把录像放给她看,她脸色大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你是个小人,暗算她,哈哈哈。”艾沫惜笑起来,脸色越发红润。
“她的确觉得我是个小人。她以为我会以此要挟她,要那个项目。”时相宇悠然的样子:“不过,她没想到,我只是为了捍卫我的爱情。”
捍卫爱情。
艾沫惜心里一暖,眼波流转,如窗外月亮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