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给我恶心的,幸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我绝对得吓晕了。不过就这样也让我浑身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下子我全明白了,合着它的叫声不是凭空发出来的,最麻心的地方是,原来弄了半天这布满小嘴的脸才是它的正面!再想到刚才我居然还敢下嘴咬这么恶心的东西,就觉得自己真是扛不住了。
现在也没功夫管这么多了,少了强光,噬脑明显是有了反抗的能力。它的双手开始活动,再次锁住了我的肩膀,向外推我,妄图把我从它身上推下来。
天知道我要是被它从身上摘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着眼前那一堆刀片一样的尖牙,我就浑身不舒服。于是我反而双手双腿用力,更贴近它,就想先这么挂在它身上。
可这下又失策了,噬脑跟着就把它那布满小嘴的脸贴近了我,明显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准备咬我了。我顺势把头稍微一闪,一努劲儿,就跟它像情人一样,拥抱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就听见“噗”的一声,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了如墨般浓稠的黑暗之中。
我的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肯定是噬脑开始报复我了。我心里不由的想到,这明显是它占便宜啊,牙那么多,最关键的,我不恶心啊!
我的肩膀越来越疼,也明显感到血已经大片大片的顺着后背往下留了,胳膊也越来越没力气,这样早晚得被它咬死。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噬脑身上的那团光又出现在我眼前,离我的右手很近。我想到我就快死了,等过一阵康星公司过来收尸的时候,看我不光被咬死了,还没完成任务,那多跌面儿,就用最后的力气去够那个光。
当我的手抓住那光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那触感就像书本一样。我试着往外拽,这一下,噬脑不咬我了,取而代之的是它那噪音般的叫声。
难道这东西是它的命门?想到这,我更是不能松手,不能泄劲了。我感到肩膀再次传来比刚才大的多的咬力,估计噬脑是要跟我玩命儿了。我也不能放弃,不管怎么也不能让它舒服了!这么想着,我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把那光给拔了出来。
一瞬间,一股极大的力量把我从噬脑的身上推了出去。噬脑在我身前疯狂的叫着,我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了,就那么躺在地上,手里攥着已经不再发出光亮的那个像书本一样的东西,静静的等待着噬脑给我最后的一击。
噬脑的叫声越来越微弱,随着它那变弱的叫声改变的,还有周围那不自然的黑暗。那如墨般浓稠的黑,变的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了。屋子里也居然慢慢的亮起来了。
借着光亮,我勉强的抬头看向噬脑,发现它渐渐的变透明,最后就那么凭空的消失了。
而在它消失的瞬间,从噬脑刚才站的地方爆发出一道比聚能灯还要刺眼的光亮,我完全没想到,一下就被晃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洒进屋里了。我缓缓地坐起来,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这里确实是之前关噬脑的房间,而墙壁变成玻璃的原因,是那墙壁是可升降的,就想卷帘门一样,现在已经全部升了起来。我顺着玻璃往外看,发现围绕着这个房间,遍布着一排一排的超大型灯泡。我估计这些东西就是聚能灯,而墙壁能升起,就是为了用这些聚能灯一起照射好消灭噬脑吧?
想到消灭噬脑,我就想起了我从噬脑身上拔下来的那个东西。往身边一看,只见一个笔记本大小的东西就在手边,我的心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出。
当我把那本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这种不愉快。
这是一个牛皮纸的笔记本,封面诡异的有几滴像血滴一样的污迹,这个本子我非常熟悉,因为大学的时候,我见过。不光我,赵鑫也见过,我们宿舍的人也见过。看着这个笔记本,那个大学时让我们曾深深陷入恐惧的回忆,那个导致我跟赵鑫两年没有联络的原因再次涌向了我的心头。
难道果真像赵鑫说的,当年的一切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笔记本吗?那康星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这个笔记本有什么用?它怎么插在了噬脑的身上?最关键的,为什么说只有我能看到?太多的疑问了!我得问问李响。
李响!一想到李响,我心里就一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四肢并用的站了起来。手里攥着那个笔记本走出了这个房间,开始沿着路去找李响。
当我看到李响的时候,心里感觉特别的难受。他就那么躺在那里,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挂着嘲弄世界般的帅气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扭曲。一条胳膊已经没了,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平摊在地上,肚子开了个大口子,那个外国杀手的头扎进李响的肚子里,而杀手的身体已经跟头分离了,趴在李响的身边,右手的大拇指还插进了李响的左眼里。
太惨烈了!康星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又为了什么目的?可以让一个人以这么悲惨的方式牺牲?
李响死了,这个笔记本我要交给谁?是留在这里吗?还是带走?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带走这个笔记本,因为有太多了疑问了,我必须要人给我解答!
车祸,老人,外国杀手以及那个短暂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声音和画面!谁或者什么要来?难道赵鑫会死?为什么老人会认识我?那个外国人为什么又要杀我?U盘是为什么会给我警告?我被监视着,现在李响死了,还会不会有人继续监视我?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做什么?凭什么让我去阻止?最关键的,这个笔记本是怎么回事?康星的目的是什么?
我相信,只要把这个笔记本留在身边,就一定会有康星的人来接触我,那时候我就一定能得到解答。但是如果这笔记本真像赵鑫说的有问题,那会不会大学时发生的那一幕会重新发生在我身边呢?
这些东西想也没用,我相信该来的总会来的,同时我也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有人可以给我一个解答。更何况,现在有人为我死了,未来赵鑫也可能会死,所以现在,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这个答案。
我把笔记本塞进裤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这房子里寻找着出路。当我终于走出这间屋子以后,我来到一个操场。我穿过操场走出了大门,发现原来我是在一所荒废的学校的地下室玩儿了一晚上的命。这废弃的学校绝对离我家十万八千里远,因为学校的外面是一个同样荒废了的小村子。
我沿着土路走了好久,才慢慢看到有人烟,那时候已经快日落西山了。我在村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要进城拉活儿的出租司机。因为一身血污,司机师傅以为我是杀人犯,跟他讲了半天,最后他说,我给他300块钱就拉我回家。
我也没心情跟他较真儿了。点点头就上了车。
回到家,看着混乱的客厅,也没心情收拾,擦了把脸,拿上手机和钱包,就又接着那师傅的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我肩膀的伤口都给大夫看惊着了,一直问我怎么弄的,我说玻璃碎了扎的,他死活不信,最后我急了,说道:“您问不出来是不是就不给治了?”他说道:“不是不给治,我得问清楚了,别回头您再感染了破伤风,狂犬病什么的。您这伤口,像动物咬的,又像铁片剌的,也像您说的玻璃扎的。我是真没见过。所以要问清楚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让他把能打的针都给我开了,他一听就乐了,马上问我要进口的还是国产的,我估计国产的他还得跟我念叨,就直接说:“进口的。”
缝针,打各种疫苗,开药,等我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回到家,也无心收拾客厅,突然想到那杀手会不会还有后援,就赶快换了身衣服,到家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间房,临走的时候想到那杀手会不会也是冲着这笔记本来的?虽然不情愿,还是把笔记本带上了。
到了酒店,给公司领导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受了伤,估计周一上不了班了,接着把自己看病的票,以及肩膀上的伤照了相发过去,居然得到了一周的病假。
全完事了,就躺在床上,拿出笔记本。翻开,里面还是那些手写的各种看不懂的东西。大学时候早就已经看过了,也没心情看下去。只是拿着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它怎么发的光。这么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之后的一周,我又回过那荒废的学校一次,发现那里居然就像车祸现场一样,完全干净了,没留下任何东西,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试着调查康星公司,却根本查不到这家公司的任何线索。
我同时在暗处小心的观察着自己的家,发现根本没人找我。最后干脆尝试着回家住了一晚上,居然没出任何事。心里就有点踏实了。
一周后,我开始正常的上班了,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经历了这次事件,我再也回不到正常了,我带着心里的种种疑问,等待着康星找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