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绳子虽是水牛精的牛筋做成,小蜜也不是普通的小蛇,李雩感觉到在小蜜拼了命地撕咬下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被咬断了。
玉儿一点点向自己靠近,李雩心想一定要找个法子让她站住!一急起来,原本的灵牙利齿也不管用了,李雩真是恨自己,恨得大喊一声:“站住!”
玉儿还果然站住了,她只浅浅一笑又继续走了过来。
李雩眼珠一转,忙说:“娘子,还没成亲就不乖了吗?”
“相公,我哪里不乖了?你说要我放人就放人,成亲后你不要太欺负我才好!”玉儿说得好象一个委屈的小媳妇,脚下却没有停。
李雩恨得牙痒痒,却也只好笑着说“娘子,你老家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提亲?还有……大舅子、二舅子……丈母娘他们可好?咱们私定了终身,高攀了你,回娘家时他们不会打断我的腿吧?”
玉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讥诮道:“相公,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咱们银狐可不象那些假惺惺的人类,只要两情相悦,哪儿管人家的闲言碎语?”
玉儿这一笑却也难得地停了下来,哪怕是一小会儿也好啊!李雩松了口气,故意苦着脸说:“你们狐狸精家族倒是可以不管,可我一个当神的总得请手下喝一杯才行呀!至少也要介绍一下,他们才会尊重你,不是吗?”
“所以说这些繁文缛节是最要不得的!”玉儿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有很大感触,居然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起来,“成亲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要其它不相干的人跑来凑什么热闹?只要一男一女诚心诚意跪在一起,请天地做证就行了。偏偏那些凡夫俗子对什么聘礼,什么三媒六证,什么八抬大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得比天地还要大,真正要紧的事却敷衍了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李雩对狐狸精的放*荡无耻深恶痛绝,可这番话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要紧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玉儿走过来,伸出兰花在李雩的额头点了一点说:“你这个小坏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就是拜天地呀!我们两个也这么拜一拜就算成亲了!那些凡人可真蠢,弄那么多麻烦事,却不知道世间只有天地最大,只要有天地做证就行了,赖也赖不掉。这就是人们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样的缘分会生生世世地纠缠在一起。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怨偶,就是因为他们对拜天地太随便了。”
“比如说天书?是,是……真的是这样吗?”李雩心中叫苦不迭。
玉儿是在骗李雩,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也信,正中她的下怀,于是说道:“当然了!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就是这么做的!相公,赖皮可是要遭天谴的哟!你放心,我可不敢谋杀亲夫。你也听说过有一个大官想要杀了糟糠之妻,结果被刑部给咔嚓了吗?”
说到最后她还带着一个甜甜的笑用纤纤玉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心里却在说:才怪!如果拜天地这么可怕,我们狐狸精早就绝种了!
她只不过担心李雩反悔,见到他才成为神不明究里上了当,犹在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反而让李雩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小蜜终于把绳子咬得差不多了,李雩忙用力挣断,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娶了一只狐狸精,然后稀里糊涂遭了天谴,一心想离这个女人能有多远就多远。
只可惜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李雩施展不开,先发优势一点用处也没有,没一会儿就差点被抓住,后背被玉儿长长的爪子划开了一个口子。虽说划得并不深,可李雩觉得比那天野猪抓伤时更痛,没多久就把整个后背浸湿了,滴得一路上鲜血淋淋。
长出了肉身也麻烦啊!……不行,不能永远这么被动!李雩咬咬牙,提起一口真气,飞得更快了。
玉儿刚想笑这是一个笨办法,在小小的空间里最好是保持一定距离,飞得太快一点用也没有。李雩居然绕了一圈,一直绕到了她的身后。
李雩虽然抓到了她,可是没有趁手的武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弄死一只狐狸精,只有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玉儿的手胡乱扑腾,又抓到了李雩的背上。李雩一阵剧痛,痛得几乎松开了手。玉儿知道李雩的弱点,抓得更用力了。
李雩发了发狠,咬紧牙关,连带着玉儿飞了起来,把玉儿的身体撞向结界。
玉儿没料到用来对付李雩的结界却害了自己,结界上仿佛有许多铁蒺藜,刺得她呲牙裂嘴。
李雩见这一招管用,更是一次次带着她撞向结界。这等于是给了她两个选择:打开结界或是被自己的结界撞得灰头土脸。现在结界变小反而对玉儿不利了,虽然不要命,可也被撞得她心头火起。
玉儿被激怒了,无论如何也不放开结界,反手更用力地抓李雩的背部。李雩知道哪怕再痛也不能松手,一松手就死定了。
玉儿的优势在于锋利的爪子和牙齿,而李雩胜在神力,只可惜还不会运用,这么僵持下去其实对玉儿更为有利。李雩掐她的脖了根本掐不动,撞到墙上也只是痛而已,并没有杀伤力,而玉儿扎进李雩背上的爪子却可以使他严重失血。
即使如此,玉儿仍是心有不甘,她想要尽快结束战斗,想要狠狠地教训李雩,让李雩为戏弄自己付出代价。野兽嗜血的本性和女人自尊心受辱的报复心理交织在一起,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每痛一次怒火就更盛一分,她决心要置李雩于死地不可了。
玉儿索性扯下了美丽的面具,现出了她的原形——一只全身雪白毛皮的巨大的银狐。变回银狐后的玉儿力量陡增,她用力一抖就把李雩给甩开了。李雩心想这下子坏了,接下来她一定会扑上来把自己一口吞掉,可是几乎与此同时,一道绿光从李雩的手腕上飞出牢牢地套在了玉儿的脖子上。
又是小蜜来帮忙了!他并不是一人孤军奋战!李雩心中大喜,飞到了空中,这下子就相当于了一条绞索系在了玉儿的脖子上。可玉儿也丝毫不肯示弱,反而用力的拉扯着。
拉着拉着,小蜜由粗粗的藤蔓渐渐变得细若游丝,而且发出“嘶嘶”的声响。李雩非常担心小蜜会承受不了,而玉儿则一点也不在乎。
他们就象两个争抢孩子的妇人,一个是亲生的,而另一个毫无关系。无可奈何李雩只有放开了手。玉儿一甩头,小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小蜜又变成了小虎子那天送给李雩时的样子,散落了一地,没有了一点儿光泽,一动也不动了。
李雩心痛至极,玉儿却已经扑了上来,李雩倒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地把她长着尖尖牙齿的大嘴推开,可是她的利爪毫不留情地在李雩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的月牙白滚蓝边的苏锦褂子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血盆大口也越来越近了,李雩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起来:“老天爷你瞎了眼!举头三尺有神明,就不知道应该出手帮一下忙了吗?四值神,你们是不是睡着了?以后这种事由老子来做,比你们要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