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中央两人打的火热,突然看见一个如此巨大的酒坛冲他们这里飞过来了,也来不及思考两人赶紧停下来往两边避让开来,那巨大的酒坛便从中间穿了过去,飞出了客栈外,听得清脆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同银儿般高的酒坛就这样摔碎在客栈的大门前。
一时之间酒香四溢,浓烈至极。也引的屋内屋外的人纷纷往这客栈大厅里看去。
一时静默。
“诶,这酒钱是记你账上还是记你主子账上?”那小哥怔了怔问一旁的银儿。
“……”银儿刚才举动纯属激动了一下没有忍住,竟然没想到这后果,这下倒好了,陈年老酒就这样摔出去了,还是如此巨大的一坛子酒,于是歉意又带着一些慌乱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记谁账上。”那小哥自动无视她的道歉,而是问追问她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你……”银儿哪里有银两付这酒钱,如果让她主子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帮她付了这酒钱,就算是付了,那肯定得冷脸相对不知道多少天了,完了完了她要活不成了。
“你就看我可怜的份上别计较了,我……我没有钱。”银儿说,“我都跟着我主子了,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个小丫头,还没有工钱的那种,我是我主子的陪嫁丫头……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银两付酒钱。”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倒是说着说着泪水就“哗”的下来了。
“……等会跟你算账。”那小哥这时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厅中央的两个人。
银儿伸手抹了两把泪水,没有说话。
那两人已经没有动手了,大抵是刚才那个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酒坛的缘故。
“我没有打算杀你。”白衣男道。
“知道,陈某感激不已。”布衣男点头。
“既然知道,就把那剑还给我。”白衣男子道,不过看那眉宇间的淡淡杀气,应该是不还剑就要继续打的样子。
“恕陈某不可将这把宝剑归还,这是我家主人一定要得到的东西。”
“你!”那白衣男子听到这句话跟拿火折子把他的所有怒火点起来了似的,又打了起来,虽不说招招致命但是要比之前狠了许多。
“你看,他这下应该用了四成功力。”银儿在一旁用食指戳了戳那小哥的手臂,声音很轻的告诉那小哥。
“才四成就这么厉害了?”那小哥自然是满眼的佩服,把刚才的事情已经抛到脑后了。
银儿一旁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这点见识都没有啊。
而中间那两人过了二十余招,又停了下来。
“再问你一遍,是还,还是不还。”白衣男子冷冷吐出几个字,心里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布衣男子自然是不愿的,几招过后,白衣男子竟然轻而易举的将那一介布衣制住,但是不敢索其性命,似有几分畏惧他,只是旁人很难理解到底是畏惧的什么。
白衣男子似乎因为那畏惧,只能右手卡住他的喉咙以此威胁他,并不敢杀他。
“你要杀,便杀。那剑,你休想得到。”
那白衣男子已经快止不住自己怒火了,手上正要发力取了那人性命。
这时只听得一女声清冷的喝到道:“住手。”声音是从客栈左边的酒楼中发出的。
这家客栈倒也有他的奇特之处,右边是醉心室,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而左边是醉酒楼,供客人吃饭喝茶的地儿,分的非常详细。
银儿抬眸一看,醉酒楼三楼上正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是她的主子——柳涟。
柳涟在说完“住手”二字,很快将几枚银针掷出,针针中了那人手上的几大穴位,让那人手上一时间动弹不得,手上一松,被卡住喉咙的人自然赶紧闪到一边。而这时柳涟三楼一跃而下,再稳稳站在正厅的地面上。
一袭轻纱白衣不染丝毫尘埃。
“喂,这不是你主子吗?”一旁,跑堂的小哥轻声告诉银儿。
“哎呀,我知道。”银儿现在一心在思考这是件什么事情,怎么会和她主子又扯上关系了,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她旁边的那人讲话。
……
“这个人,你不可杀。”柳涟言语里没有一丝情感,本是一句劝住,却成了一道命令。
那白衣男子手上一发力几枚银针便震掉了,那几枚银针上没有毒,但是柳涟这几枚银针封住了他手上几大穴位,让他右手用不上一点力气。
“这事情恐怕和姑娘并无关系吧。”那男子并不知道柳涟其实是已经出嫁的女子,嘴上还在称作姑娘。
“你们的恩怨确实与我无关,可这个人,我是不会允许你杀的。”
“柳……”闪到一边的布衣男子似乎与柳涟相识,正想唤她,柳涟抬指一翻,无人看清柳涟的手法与掷出去的银针的长短,只是一枚银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那人便倒下了。
银儿从未见过她主子竟有这番恐怖,直接看傻了。
那白衣男子先觉得这姑娘是和那两人一伙的,又不知这女子武功如何,但看她这银针如此远的地方刺过来,竟然穴位上没有丝毫差错,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惧的,再看这女子似乎也不全是来搭救那两人的,便弄不明白了。
“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了解吧,我不插手,只是这个人,你不杀就可以了。”
“看来这个人和姑娘有几分交情,也罢,在下并非是不讲理之人,只要姑娘把在下的剑从角落里那位小兄弟的手里拿来交还与在下,在下便速速离开。”
“剑?”柳涟侧身看向躲在角落中的布衣男子,她并不认识,那人瑟瑟发抖,脸上五官有些扭曲,口水顺着唇的缝隙滴落下来,脸上还带着痴呆的笑,大约是脑子有些问题吧。她抬手对那人道:“将你手中的剑拿来。”
那半傻半疯癫的人哆嗦的将宝剑交给了柳涟,柳涟接过剑淡淡扫了一眼,剑销和剑柄乃是玄铁打造,深黑里透着很淡的青色,这玄铁算是稀物,不必知这剑销里面是一副怎么样的特别,单看这外表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玄铁所制,是把好剑。”柳涟看着这把宝剑,不由得赞叹了几句,双手平摊,宝剑放在上面,递给那白衣男子。
男子点点头:“多谢。”接过宝剑,碰到柳涟的手,指尖顿时觉得一阵寒冷,像是触到了冰块一般。指尖缩了一下,觉得这女子来头一定不小,接过宝剑之后,仔细看起这女子来。
白衣穿在她身似有几分不染红尘的意思,双眸漆黑看起来像是一汪平静的海面,不知这女子心里到底是有多安静才能如此冷若冰霜。
柳涟见人接过宝剑,便收回双手。
“在下谢过姑娘,望能再见。”
“有缘定会再见。”柳涟轻轻的说着。
“告辞。”那人手握剑销,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便离开了。
醉酒楼的第三层楼,一双如画的眉眼中透着满满的怨念:哼,有缘?!我看并没有什么缘分!!
正厅里,柳涟向银儿走去,一把抓住她手腕,银儿突然觉着手腕上突然一阵冰冷,心脏都要跟着停止跳动了,下意识“哇”的惨叫了一声,然后把刚才装丸子空空的碗摔到了地上,听的“吧唧”一个声音,她无奈的闭着眼睛做最后的挣扎,叫道:“主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柳涟有些头疼,她将这小丫头拉到身旁,再对一边的那个跑堂的小哥说道:“多有得罪,我这小丫头不听话,待你们打扫好后,请你们掌柜带着账目来酒醉楼三楼上,我会一一付清的。”
“诶,好说好说。”那小哥一听,艾玛都是钱啊,算得贵一点也没事啦,这下要发了要发了,他们酒楼说不定还可以重新装修一遍了。真是不知道是何方的富豪大驾于此啊!
柳涟准备离开,然而银儿没有。她不想回去啊,她不想看着她主子和王爷两个人谁都不说话,那气氛怪死了,她受不了啊受不了。
“银儿,还不快跟上?”
“来了来了。”银儿嘴上应着,一步三回头,她不想走啊!!
“算了,”柳涟已经走到台阶前,准备上楼,但看着银儿这幅依依不舍牵肠挂肚流连忘返的模样,想到楼上她与洛扬的那气氛,倒也着实是难为这小丫头了,她道,“银儿,见你如此不愿上楼,这样吧,你去把那个正厅里躺着的人给我带上来。”
“嗯……啊?”银儿呆住了。
那正厅昏过去的男子身形快是她的两倍了!小女子实在做不到啊做不到啊。——银儿发自内心的哭喊中。
“还不快去?”柳涟冷冷看着她。
“我去我去,主子您慢慢上去,等着银儿,步子慢一点小心台阶……”银儿说着都快哭了,她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银儿快要抓狂了,她看着柳涟已经上去了,影子都不见了,然后回头一指旁边那个正在打扫卫生的跑堂小哥道:“你!!帮我搬人……”
“我?!”那小哥停下手中的事情,指了指自己,看到银儿点点头,于是道,“不去。”
“你你你你!!你去不去!”
“我我我我!!我不去!”
“去吧去吧去吧。”
“不去不去不去。”
银儿看着自己死缠烂打都没有用,于是决定发绝招了,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咳!!如果你陪我去,我就给你讲讲你想知道的那个故事。”
“真的?”那小哥眼睛一亮。
“本姑娘从来不说假话!”
“成交!”
银儿这算是松了一口气搞定了一件事情,但是她转念一想,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讲那个故事啊,这年头,事情真多。
“那位姑娘,你过来看。”
银儿回过神来,见是那位小哥在叫她,于是过去道:“怎么了,反悔了?”
“不是。”那小哥道,“你看,那个角落里正在发抖的人,腰带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银儿也看到了,点头道:“我去看看。”
取出来的,是两张空白的纸,干干净净竟然一个字都没有,但是奇怪的是,这两张纸保存的很好,除了为了收纳的折痕以外,不该有的皱褶,竟然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