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宋国是个暖冬,昨夜忽然落雪,今早没等家奴打扫又全部化干净了。
望着前面路尽头的南荣院,秦舒云心中涌出的感情有愤怒、有愧疚。情绪没有表露出变化,手中的暖炉却差点儿被她捏烂。
小玉路上一直在偷偷打探秦舒云,主子一早起来就怪怪的,临出院时还对她说,会好好待她、再不会让她受罪。
小玉很迷茫,她一直是小姐最亲近的婢女,脏活粗活都没做过,并没有受过罪啊。
“小姐?我们进去吗?”小玉小声问。
把扁扁的暖炉递给小玉,秦舒云用手揉揉眼睛,整理下衣衫道,“进去!”
小玉拿着扁扁的暖炉还在发愣,秦舒云已经哭着跑进了南荣院。
看门的婆子看到嫡小姐哭着跑过来,慌得顾不得朝屋内报信,直接掀开了帘子。
“娘……”秦舒云哑着嗓子喊一声,想扑到娘亲赵氏怀中时,看到秦念月那个贱人正在给躺椅赵氏捶腿。
她止步在门口,盛满泪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一脸迷茫的赵氏。
“云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赵氏让秦念月停手,心疼的走到秦舒云面前,用帕子为她擦着泪问。
“娘亲……”秦舒云喊全一句称呼后再说不出其他,直接扑到赵氏怀里痛哭起来。
进院时她的眼泪还是装出来的,如今的痛哭完全是由心而发。
她的娘亲还活着,真好,还健健康康地活着……
房内前来请安的几位庶女都被唯一的嫡女二小姐惊到,面面相觑,完全摸不清状况。
迷茫的赵氏问向抱着暖炉进来的小玉,“我的云儿在哭什么?谁让她受委屈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早上起来说是起了噩梦,迷瞪了好半响才回过神。”
“又被噩梦缠了?”接话的是四小姐秦念月,她皱着秀眉看似担心的说,“前阵子不是好了?怎么突然又犯?”
听到秦念月说话,秦舒云一下子收住了情绪,她从赵氏怀中抬起头,眨着哭红的眼睛说,“我做了一场好可怕的噩梦,娘亲,我梦到好多人都死了,我也死了……”
“说什么傻话,这不好好的?”赵氏牵着秦舒云坐回躺椅上,用帕子温柔地为她擦泪,“不过是一场梦,醒了就没事了。早起还没吃东西吧?正好你四妹煨了汤,你来喝一碗。”
“对。”秦念月忙接话道,“冷的温度刚好,二姐也喝一碗吧。”
提到秦念月煨的汤,秦舒云又想起了赵氏的死因。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喊小玉盛汤。
“我来吧。”秦念月说着就去盛汤,汤罐打开的那一刹那,秦舒云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而这时,赵氏却夸赞秦念月道,“念月的手艺越来越好,汤味儿真香。”
到底是香还是臭?
思考的秦舒云额头忽然一痛,聪明的她瞬间就想到了原因!
秦念月送给赵氏喝的汤一直放有********,因为放的少,对味道并没有任何改变,初期也查不出来中毒的迹象。她方才闻到的臭味儿是毒药的气息,而没有白虎灵力在身的赵氏和其他人,闻到的都是汤的香味儿。
眼看赵氏接过秦念月递的汤碗,秦舒云忽然伸手去抢,赵氏不会与她夺,看秦舒云抢到碗后先喝一口,满脸慈爱的说,“喝这么急做什么?少不了你的。”
秦舒云朝赵氏害羞的笑笑,把碗中又涩又苦的汤全部喝进了肚子里。
带毒的汤刚喝下去就有了反应,秦舒云把手中的碗朝地上一扔,开始干呕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赵氏话刚落,秦舒云忽然又开始咳血,用来捂嘴的帕子被血染透后,她倒在了赵氏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