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兰馨靠在皇后的怀中小声的抽泣着,原本娇媚动人的小脸此刻却是泛着苍白,美丽灵动的双眼更是十分红肿。
乌拉那拉氏心疼的将她抱住:“兰馨你别哭了,皇额娘看着心疼得紧。都怪皇额娘不应该请求太后赐婚的........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他太偏向福康安了,福康安说不想娶,就不娶了吗?回绝的如此不留余地,可曾想过我这个皇后的颜面。”
说道此处,乌拉那拉氏的眼睛也红了,她真的是疼爱兰馨的,也是真心想要兰馨幸福。心知乾隆平日最宠爱福康安,又怕自己平日不着皇上待见才去求太后,可是谁能想到皇上这般无情,难道他的心里只有福康安这个私生子吗?又将她这个皇后与小十二置于何地?
泪水留了下来,心中不免对福康安和乾隆产生怨恨,恨福康安对兰馨的拒绝,恨乾隆偏心与无情。
“兰馨,太后前日已经和我说了,皇上现在半个月后,会召集八旗子弟们进宫考校,为你挑选驸马。”乌拉那拉氏紧了紧抱住兰馨的手,沉声安慰:“你放心,你要是不想,没有人可以逼你,皇额娘这就到太后那为你求情。即使和皇上撕破脸皮,皇额娘也要据理力争。再怎么说,本宫也是皇后!”
“不用了,皇额娘。嫁谁不是嫁呢?兰馨已经十四了,是该选驸马了。又何苦让皇额娘与皇阿玛之间产生间隙呢?”兰馨眼中的哀伤更胜,声音沙哑让人心酸:“想来是我与他并没有缘分,感情这事强求不来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苦了你。”乌拉那拉氏为兰馨擦去眼角的泪,暗暗叹息一声。
“兰馨不苦。倒是让皇额娘为我担心了。”
听着少女贴心的话,乌拉那拉氏心中酸楚,抬手轻拍少女的背脊,一下一下无声安慰着。
十二阿哥永璂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只觉一阵恍惚,前世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兰馨下嫁富察皓祯却备受冷遇,可笑亲王之子却对一个歌女情根深种,最后闹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就连当年硕亲王福晋偷龙转凤的事也被人知晓。皇帝传旨:硕亲王府诸人系数降为庶民,王爷与福晋□□两年,皓祯假冒皇亲,判处极刑!
兰馨以死求乾隆释放富察皓祯,成全了他们那自私的‘爱情’,而她自己早已是心如死灰,最后更是在宫中孤苦一生......
他当时小不懂得为什么兰馨姐姐在出嫁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阴沉的可怕,后来他才明白,她早已经被那虽未得爱情逼得疯狂、绝望了吧。
爱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永璂他从来没有期待过。
他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的爱情要其他人牺牲他们的幸福甚至生命去成全?口口声声说着爱情的美好与伟大,可凭什么要让无辜的人受伤害?
原本以为兰馨姐姐嫁给那可疑的‘福康安’的话,结局可能会不同,没想到兜兜转转仍是像前世一样。
难道兰馨姐姐还要嫁给富察皓祯?
不!绝对不行!
想到上一世兰馨那最后绝望、空洞的眼睛,永璂狠狠地握拳,眼中闪过骇人的戾气。重来一世,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兰馨姐姐受苦,富察皓祯还有白吟霜,那些让兰馨姐姐痛苦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倒是那个多隆也许是兰馨姐姐的良配,虽然他有些不学无术,有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在是由他在硕亲王府丑事败露,兰馨成为全天下笑柄的时候跑到皇阿玛面前请求赐婚,虽然此事被皇阿玛拒绝。
“兰馨姐姐、皇额娘,你们别怕,永璂会保护你们的!”永璂上前默默抱住两人,虽然他的身形很小显得有些搞笑,但声音中的坚定却是那么郑重,竟是如同誓言让人感到安慰。
“永璂,乖!”
“皇额娘的永璂终于长大了!”
兰馨与皇后皆是心中一暖,看向小脸满是认真的永璂不由破涕为笑,轻轻将他揽进两人中间,三人拥抱在一起,一时间宫殿内有着说不出的温馨。却是没有人察觉到永璂脸上闪过的杀意和眼中的坚决。
坤宁宫内兰馨已经决定听从乾隆的安排,本该让乾隆高兴地事,可是此刻的皇帝已经没有心情来关心了。
不知为何,自从下旨要给兰馨选驸马后,他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是皇帝自然不可能受苦,可是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一个字,衰!
睡觉时无缘无故从龙床上摔下来,这也就算了,走个路都能被石头绊倒的跌个狗吃屎,丢脸就丢脸了,至少没有被别人看见。当然,吴书来不算。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乾清宫的屋顶啥时候这么不结实了,下个雨而已,就能落下个那么大的瓦块,不偏不倚的直接砸到他额头上,立马肿了个大包。
真是气死他了,幸亏没毁容,不然他非要把整个乾清宫都重修一遍!
那些他也就忍了,但是某日他上朝正在和大臣们商议朝政时,竟让放了一个奇响无比的屁!当时又正好是大家安静的时候,屁声在殿中回响,乾隆整个脸都绿了!还好吴书来机灵说这屁是他放的,不然他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因为某皇帝的脾气不好,整个皇宫都处于低气压中,人人自危,不敢触怒龙颜。
乾隆也想发火处置几个人,但是无缘无故处罚奴才也不是一个好皇帝应该做的,于是只能憋着!
看着皇帝陛下越来越发黑的脸色,吴书来怕乾隆憋出内伤,好言劝道:“要不皇上您老人家出宫散散心吧。”
“好主意!”乾隆眼睛一亮,大手一挥,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和贴身侍卫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福康安默默地跟在乾隆身后,看着某皇帝额头的大包和那有些抑郁的脸,勾勾嘴角:该!
当然他们还是去了龙源楼,第一件事就是调。教小燕子。
因为某皇帝心情不好又小心眼,本着我不高兴你们都不能高兴的想法,自然仍是他来考校小燕子功课了。
装模装样的拿起论语,乾隆咳嗽一声:“小燕子,你把《论语》中里仁篇,给我背一遍。”
“怎么又是你给我检查功课啊?”小燕子嘟嘟嘴,看着乾隆,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突然一脸惊喜问道:“哎呦,黄老爷你头上的大包是怎么回事啊?好大呀!”
哪壶不开提哪壶,乾隆气的额头突突直跳:“哪那么多废话?快背书!”
“切,小气鬼!”小燕子做了一个鬼脸,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背起来:“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虽然不太流利,但是小燕子却是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可看出她几日来的确用心学习了。
再见她眉眼之间多了一丝稳重,福康安满意的笑了笑,小燕子见师傅眼中的赞赏,不由露出一个傻笑。
乾隆很是不爽:“光背怎么能行,你把意思也说说。”
“哼!这还难不倒我!”小燕子瞪了他一眼,慢慢解释道:“这个里仁篇是说:跟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好的。如果你选择的住处不是跟有仁德的人在一起,不能说你是明智的。
......”
小燕子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了女子的歌声,“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女子歌声清脆,咬字清晰,一串串歌词,叮叮咚咚琵琶声汇成优美的曲调,似幽怨,似缠绵,着实勾人耳朵。
“谁在唱歌?”福康安问。小燕子上前乖巧道:“昨天刚来的,说是想在京城混口饭吃,柳青看这对父女可怜,就收留了。唱歌那女的长的挺漂亮的,叫白吟霜。”
福康安打开阁楼的窗户,向下望去果然大厅中正端坐着一个怀抱琵笆的白衣女子,年若十七、八岁,双眉修长如画,五官精致。穿着一身白底绡花的衫子,更是称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犹如一朵出水芙蓉,让人顿时眼前一亮。
她的不远处做了一个锦衣公子,相貌英俊正是《梅花烙》里的富察皓祯,只见他痴痴的望着白吟霜,一眼千年,仿佛前生今生都见过,竟是失了魂般呆呆望着。
直到一曲终了,白吟霜手拿一个托盘,在席间讨赏,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银锭子给她。
四目相接,两人都是一下怔住,白吟霜害羞的低下脸,富察皓祯急忙道:“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希望你不认为这是亵渎……”
“啧啧!一个卖唱女,哪来什么亵不亵渎。她唱歌不就是为了讨生活么?那男的是硕王府的富察皓祯?人摸狗样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乾隆也看到了这一幕十分不屑说道。
他最近倒霉得很,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正好无处发泄,真是看谁都不爽。特别是这种亲亲爱爱的,眉目传情的,他恨不得把天下所有有情人都给拆散了。
一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漂亮的,唱曲子的小姑娘在哪儿?走,给我楼上雅间唱他两句!”说着,那人已大踏步跨过来,一见到吟霜,就眉开眼笑,此人正是多隆。
如同剧情中一样,两人开始大打出手,带翻了好几张桌子,一时间,杯盘碗碟,唏哩哗啦的碎了一地。
小燕子一看这情景立马按耐不住了,大眼期望的看着福康安:“师傅,我去收拾收拾他们!”
福康安勾唇浅笑,准了。
小燕子得令,唰的一声就飞了出去,一个漂亮的跟头就站到两人中间:“哪来的狂徒赶到我们店里闹事?我不管你们两什么身份,要打给我出去打!”
“姑娘,不是我要打,是这家伙先出手。”多隆转头看她,不好意思说道。
富察皓祯可不管这个,趁他分神,立马拳脚相加,一个横踢把多隆给踹飞了。
小燕子一见顿时火了,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然后就闪电一般的对富察皓祯一拳打去。
富察皓祯慌忙应战,两人拳来脚往,打得比刚刚和多隆的好看多了。
富察皓祯见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女,本还手下留情,哪知小燕子的武功比他还高,招式变化多端,让他越打越是吃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他一咬牙,左挡右拒,双拳击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击向小燕子。而小燕子此时却右手轻挥,左掌接着在他胸口按了一按,当即借力返身,又是一个漂亮的圆弧,身影一闪,已经到了三丈外。
富察皓祯受此一击倒退一步,一手捂着胸口,显然受了点内伤,已是落败。
小燕子拍了拍手掌,斜视他:“还打吗?”
富察皓祯哪见过这么厉害的女子,脸色一白,神色不解:”姑娘不教训多隆那无耻小人,为何要想我攻击?“
”你当我瞎吗?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多隆不过是让白吟霜上去唱歌,有没干什么。“
“但是,他......他明显是对白姑娘有什么企图......”富察皓祯结结巴巴说道。
小燕子白了他一眼,”他有什么企图我没看见,倒是你一直色眯眯盯着人家姑娘看。现在事情就这么结束吧,我们店还要做生意呢!带着你的人,赶快走!“
“好。”富察皓祯自知理亏,看了眼白吟霜,在侍从搀扶下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小燕子把他叫住。
“姑娘,你还有何时?”富察皓祯回头。
“把这些桌子椅子的钱给赔了。”
“行。”富察皓祯脸色难堪的让人赔了几个银锭子,不在多说一句,灰溜溜的走了。
多隆从地上爬了起来,哼哼唧唧的,嘴角肿了一大块,对着小燕子一个拱手:“多谢这位姑娘!”
“没什么谢不谢的,你这个长的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那怪别人打了。”小燕子见他那倒霉样,咧嘴笑道。
多隆作揖:“姑娘教训的是。”
“哈哈哈!小多子,爷让你喊个歌女来唱歌都能被人当色狼给打了?你也太衰了,都快赶上爷那四哥了。”
只见一英俊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多隆看着来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干爹!”
那人也不理多隆,看了看小燕子,惊奇道:“好厉害的小姑娘呀,年纪轻轻的这功夫都快赶上皇宫侍卫了。”
“那是,我小燕子的师傅可是皇宫最厉害的高手!”小燕子一脸骄傲。
中年男子好奇,心道:难道是白振?不会吧,那可是四哥身边的侍卫统领啊,不可能收一个小姑娘为徒吧。
他正猜测着,却见一个面色白净的人躬身对他说道:“五爷,爷在楼上等您呢,请跟奴才到厢房一叙。”
中年男子被人打断思路刚想骂街,一看来人长相,心中顿时一咯噔:妈呀,怎么会是吴书来!!!
“五弟啊,你刚刚说谁衰呢?”厢房内,乾隆皮笑肉不笑问。
和亲王背上一阵冷汗:“四哥,你说啥呢,哈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是吗?”乾隆冷笑:“话说我们兄弟两好久没见了,感情好像有些疏远了呢!”
“哈哈!四哥说笑了。”和亲王弘昼被他吓得干笑两声。
“五弟,听说你前几日好像又在府中办丧事了?”
“好像.....吧。”和亲王支支吾吾。
乾隆一拍桌子,“荒唐!你身为堂堂亲王不是为朕分忧,每日竟只知道办丧事,吃祭品,收大臣的份子钱,真是成何体统!......”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和亲王委屈,乾隆怒瞪,一拍桌子,又是巴拉巴拉骂了一顿,大概是说自己当皇帝不容易,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完。朕这几天倒霉,你竟然看朕的笑话,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不讲义气等等。
和亲王求饶,皇帝老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收的份子钱都给你。
乾隆喝了口茶,看他态度不错,委婉的表示了一下,朕说你不是为你钱,不过我们都是兄弟,你给我我不能不要。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有下次绝对不放过。你办丧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以后份子钱咋们平分。
和亲王觉得自己很倒霉碰上了暴怒的乾隆,哭着一张脸说,一切都听皇帝老哥的。
福康安看了看天色,见乾隆已经骂爽了,而且今日的目的早已达到,咳嗽一声:“皇上,我们该回宫了。”
乾隆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发泄出来了,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自家宝贝儿子发话,也不再教训和亲王了,又是大手一挥,美滋滋带着福康安回宫了。